劇院一事,由於在場的小部分觀眾錄了直播,在網上小範圍傳播了一會兒就被何家花錢給撤了,隻是圈內卻傳得沸沸揚揚。


    何家在想方設法撈人。


    尤其是何瀅的父母,也是動用了一切人脈關係。


    “沒人肯幫忙?”何老太躺在病床上,手臂輸液,臉色蠟黃。


    “找了一圈,全都含混著糊弄我,估計都怕得罪謝陸那兩家。”


    何文濤坐在床邊,摸出口袋的煙,想著這是醫院,又悻悻然塞迴了口袋,餘光瞥見身側一直抽泣抹眼淚的妻子,更是氣悶。


    “哭哭哭,就知道哭,孩子就是被你慣壞的!”


    “我慣的?平時也沒看你管她啊,也不知道她今晚在看守所該怎麽過。”戴淑英已哭紅了眼。


    “別哭了,哭得我頭疼。”


    ……


    夫妻二人的爭執,引來了值班護士,示意他們小點聲。


    “找一下負責的民警,塞點錢,斡旋一下不行嗎?”何夫人壓低聲音。


    “你們怕是不知道這案子落在誰手裏了。”何文濤冷哼著。


    “誰?”何老太蹙眉。


    “那家的。”他沒點名,何家人心下已了然。


    就連何老太都麵露難色。


    何夫人這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哭得更傷心。


    何文濤輕嘲道:“塞錢?依著那位的性子,會直接給我拘了,說我賄賂公職人員。”


    “這種案子怎麽會輪到他頭上?不應該啊,他接手的,不都是刑事、殺人之類的。”何老太靠在床頭,無奈歎息。


    “這我哪兒知道,這位的動向,我也不敢打聽啊。”


    “瀅瀅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何老太蹙眉。


    何家人談話間,有傭人打來電話。


    說是何瀅的司機在家中被警察拷走了。


    “你說什麽?警察去家裏抓人的?”何文濤一聽這話,瞬時炸了。


    “是啊,突然就來了,人已經被帶走了。”


    “這動作也太快了。”


    何文濤忍不住暗惱:


    光顧著被氣暈的母親,沒處理好何瀅留下的尾巴。


    何瀅這司機跟了她很久,說是司機,除了開車,也知道或參與了不少事,就怕他說出些不該說的。


    “對了先生,”傭人又開口,“二少爺收拾行李,說要從老宅搬出去。”


    “隨他吧。”


    他現在隻擔心何瀅說出其他的,忙著聯係律師,還得考慮明日一早,公司那邊肯定也得炸……


    謝榮生忽然與何氏中斷諸多合作,導致其他合作商也駐足觀望,公司裏的人對何家本就怨聲載道。


    如今再出了這檔子事,若是找不到好的應對之策,隻怕其他股東聯合,會威脅到他在公司的位置。


    何文濤自然沒心思管何璨。


    **


    所以翌日一早,蘇羨意起得早,約了和陸時淵出去晨跑,結果開門就看到了何璨。


    “嗨,姐,早啊!”


    “……”


    蘇羨意還睡得有些懵,此時瞬間清醒。


    何璨穿著簡單的長褲短袖,身邊放著四個大行李箱,還背著一把吉他,衝她微笑招手。


    “你、你這是?”


    “表哥讓我搬來的。”


    “那你快進來吧,我幫你拿行李。”蘇羨意去幫他拎行李。


    “姐,我自己來,很重。”


    蘇羨意抓著行李箱上的把手,“沒事,我……”


    沒拎起來!


    “我早就說了,很重。”


    何璨說完,餘光瞥見了從隔壁出來的陸時淵,笑著與他揮手。


    陸時淵走過來試了下行李箱,直接打電話把謝馭喚醒。


    蘇羨意被他的操作驚呆了,看著陸時淵,“我以為你會幫忙。”


    “太重。”


    “……”


    謝馭也沒想過何璨來得這麽早,拎起行李箱的瞬間,看了他一眼,“你裏麵裝的是石頭還是磚塊。”


    蘇羨意沒忍住笑出聲。


    因為何璨的到來,蘇羨意沒陪陸時淵去晨跑,謝榮生與徐婕也因此早起,不過他性格活潑,家中倒是多了不少歡聲笑語。


    隻是謝馭忙著應付何璨,給了陸時淵送蘇羨意上班的機會。


    “何家為了撈人,隻怕會聯係你。”到了公司附近,陸時淵將車停好。


    “我知道。”蘇羨意正低頭,準備解安全帶。


    “意意……”


    蘇羨意下意識應了聲,扭頭看他時,溫熱的吻已印上她的唇。


    坐在車裏,姿勢總是有些別扭,況且外麵人來車往,雖然車窗貼了膜,蘇羨意心跳仍舊快得要破出嗓子眼。


    下車時,臉還是熱的。


    而陸時淵到了醫院後,才從肖冬憶口中得知何老太住在他們醫院。


    “昨晚是不是很精彩,可惜我沒看到!”肖冬憶想起這事兒就忍不住扼腕歎息,忍不住捶胸頓足。


    “看戲吃瓜有風險。”陸時淵直言。


    “昨天那樣的瓜,能有什麽風險?”


    “陽陽被家裏禁足了。”


    肖冬憶蹙眉,“那小子昨晚幹嘛了。”


    “打架鬥毆。”


    “……”


    陸時淵換上白袍,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肖冬憶皺眉,“你剛來,幹嘛去?”


    “你不是說何家老太太住在我們醫院嗎?作為晚輩,理應去探望一下。”


    肖冬憶咋舌:


    你這是去看病嗎?


    分明是去要她命啊。


    就是你把人氣到住院,你還去人家麵前招搖過市,你要臉嗎?


    何老太幾乎一夜沒合眼,不僅是發愁家裏的事,更多的是氣惱,一把年紀被晚輩說無恥哪兒有臉見人。


    結果,病房門被推開。


    萬惡之源又來了。


    “何奶奶,我來看看您,您身體怎麽樣?”


    陸時淵穿著醫師白袍,戴著細邊眼鏡,斯文雅正,嘴角彎著一抹笑,就好似真的謙遜無害般。


    “我身體挺好。”


    “那就行,幫何瀅進行精神鑒定的專家我已經聯係好了,國內的權威,他出具的報告,在國內應該沒人質疑或反駁。”


    “……”


    肖冬憶站在門口,無奈咋舌:


    意思就是說,這何家再想找其他人,怕也沒有這位專家權威,反正就是把何家所有後路都給堵死了。


    擺明就是想摁死何瀅。


    你想搞她,就搞吧,你還非要到何老太麵前說一下。


    這不是要把她活活氣死嗎?


    陸時淵美其名曰是幫忙,何老太氣得惱火,還得笑著跟他說,“謝謝。”


    血壓卻不斷往上飆,一大早差點又被他氣暈。


    陸時淵今天似乎很清閑,有事沒事就去病房轉悠兩圈。


    偶爾也會碰見些來探病的,結果慢慢的就有謠言傳出:


    “陸二少真是好脾氣,發生了這樣的事,不計前嫌,在醫院對何老太百般照拂,真乃我輩楷模。”


    “以德報怨,真不愧是陸家教養出的孩子。”


    “這麽對比,何家還真不是人。”


    ……


    這類流言傳出,又把何家氣得不行。


    何老太的身體狀況,醫生不建議出院,她原本還想轉院,可這類言論一出,她若是去其他醫院,少不得會被人說是故意躲著陸時淵,估計會有更難聽的話。


    她也隻能忍著。


    肖冬憶看著陸時淵,直接說:


    你這麽搞,何老太怕是一輩子都出不了院。


    就連許陽州都在群裏吐槽:


    【二哥,你也太狗了,又狗又壞,你丫要不要臉。】


    【各位,我跟你們說,他在劇院那通操作才叫騷。】


    【居然打著外甥的名號,還說他年幼無知,他那外甥,比我都大……】


    陸時淵:【你們家隻給你禁足?怎麽沒把你嘴封上,把你禁言了。】


    許陽州想起被禁足一事,還很惱火,他被家裏關起來,在群裏找人求助,結果沒人搭理他,他這種性子,在家根本待不住,憋得狠了,直接衝著父親嚷嚷:


    “你這是非法禁錮,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這是犯法的?”


    結果被父親拿著家中的一個裝飾用的假象牙,追得他滿屋子跑。


    “犯法?我倒想看看,我犯了什麽法?”


    “打人也犯法。”


    “老子教訓兒子,天經地義!”


    “……”


    果然,出來混,總要還的。


    反正許家人去警局接人,聽民警描述,就被氣得血壓飆升。


    許陽州在家沒少遭罪,大抵是皮子嫩,被打出了幾道血痕。


    陸時淵隔空診斷:


    無大礙。


    可某人覺得不行,在群裏哭天搶地,覺得自己委屈,說被打得太疼,卻也無人搭理。


    自己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被父親拿著象牙戳打,許陽州覺得沒臉,就連吃飯都不肯下樓,躲在屋裏不出來。


    “下樓,去桌上吃飯。”他父親也是嚴肅。


    “不想去,我不餓。”


    許陽州是純粹覺得沒臉。


    結果大半夜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便下樓去冰箱翻找吃的。


    許家這冰箱裏,隻有些沒有加工處理過的蔬菜,水果牛奶都沒有,更別提零食了。


    約莫都被他家老頭子叫人給藏起來了。


    然後,第二天一早,某人就乖乖下樓吃飯。


    那吃相,倒像是餓死鬼投胎。


    他在群裏控訴父親的“暴虐行徑”,卻無人搭理他。


    最後白楮墨出現了:【看著還挺嚴重。】


    【是啊,我家這老頭子簡直瘋了。說我給許家丟人,不許我出門就算了,他還打我!】


    許陽州已經許多年沒嚐過父親愛的鐵拳。


    覺得教訓幾個混子是天經地義,自然也是有些委屈的。


    【他沒說什麽時候能讓你出門?】


    【沒說,最誇張的事,那天他下班,還特意從路邊撿了柳條,說是為抽我做準備,我要是再惹事,就讓我變成柳下鬼。】


    許陽州想起這事兒,就覺得後怕!


    他家老頭子是更年期到了,還是瘋了?


    柳下鬼?


    蘇羨意看到聊天記錄,直接笑出聲。


    許陽州整詞,還真是一套一套。


    先是謠謠綠,現在是柳下鬼。


    白楮墨:【你看著的確挺可憐,身上疼不疼?】


    【疼啊,特別疼,都被他打得淤青了。阿墨,你趕緊來我家,我爸就喜歡你跟二哥,你來救我,肯定能帶我逃出魔窟。】


    某人開始賣慘,各種可憐的表情包層出不窮。


    結果半個小時後,許陽州家的門鈴響了。


    他以為是白楮墨來了,興奮得去開門。


    結果是外賣小哥:


    “您好,這是您美團買的藥,您拿好,方便的話,給五星好評啊。”


    許陽州拿著包裝袋,一臉懵逼。


    這裏麵是什麽消痛貼膏、複方南星止痛膏、雲南白藥噴霧……


    臥槽,白楮墨!


    我讓你來救命,你就這麽對我?


    某人又去群裏討伐,可白楮墨直接說迴複:


    【我諮詢了一下時淵,應該對你身上的傷有點效果,用不完的話,就留著下次用。】


    下次?


    許陽州怒了!


    這是在詛咒他?


    叫囂揚言,要去找他算賬,要在網上和他對決。


    結果白楮墨迴複:【馬上要給學生上課了,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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