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旋律響起,何璨一身白衣,月下起舞,古典舞的柔美,男性的陽剛,融合得恰到好處。


    一個漂亮的騰空轉身,台下掌聲不斷。


    徐婕看著隔壁的空位,微微蹙眉。


    這孩子去哪兒了?


    隻是周圍空位很多,徐婕輕笑,猜想著是這幾個人覺得演出無聊,出去透氣了,若是和陸時淵一起,也沒什麽打緊的,所以蘇羨意久去未迴,她也沒放在心上。


    她左顧右盼時,倒是意外看到了熟人。


    魏家三口。


    陸瑞琴也見著她了,衝她微笑打招唿。


    他家初入燕京,有合作夥伴贈票,就趕來湊個熱鬧,也沒想到會遇到許多熟人。


    魏家人過來時,演出已經開場,就沒去問好。


    **


    而劇場後台倉庫內


    蘇羨意剛進去,便聽到有男人譏笑:“等這麽久,可算是來了。”


    “哥兒兩個,誰先上!”


    “要不我來?”


    “你特麽急什麽,大哥先來!”


    “你倆說話注意點,別嚇著妹妹……”


    蘇羨意隻能依稀看到三個人的輪廓,雜亂破碎的腳步聲,還有猥瑣下流的嬉笑聲,她直接轉身,擰動門把手。


    “妹妹,別白費勁了,這門早就鎖……”


    其中一人笑著開口,朝她撲來。


    結果伴隨著清脆的開鎖聲。


    這門,


    開了!


    打臉來的太快。


    臥槽——


    不是說好鎖門的嗎?


    三人懵逼了!


    這和商量好的不一樣啊。


    門一開,伴隨著走廊上的白熾燈光攝入,裏麵的三人眼睛被刺得短暫失焦。


    此時已逼近蘇羨意身邊的男人,更是下意識伸手遮擋……


    心裏暗罵:


    真特麽不專業,連門都不知道鎖一下!


    他眯著眼,伸手去抓蘇羨意,畢竟人跑了,他們就拿不到錢了。


    他們隻是拿錢辦事,嚇唬一下小姑娘,倒不是真的想做什麽。


    正當他的手伸出去時——


    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忽然被人狠踹一腳!


    伴隨著男人一聲哀嚎,他的身子撞在後側的儲物架上,疼得兩眼發昏。


    蜷縮在地上,佝僂著身子。


    捂著腹部,痛苦呻吟。


    兩個同伴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了,身子猛地打了個激靈。


    看向門口的人……


    男人已伸手將蘇羨意拽到了後側。


    他站在門外,


    在最亮的光芒籠罩下。


    與倉庫的潮濕陰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穿著規整的襯衫西褲,白色襯衫潔白到一塵不染,長褲筆挺,更是襯得他內斂雅正,高挑挺拔,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貴氣天成,高不可攀。


    驕矜得宛若神袛般。


    “怎麽樣?沒事吧。”他低聲詢問,語氣徐緩溫柔。


    “我沒事。”蘇羨意笑道。


    男人再轉頭看向屋內三人,眼神冷清疏離。


    “二哥,對付這種垃圾,不用你動手,我來!”


    許陽州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直接就跳進了屋裏。


    他本就不愛看這些舞蹈表演,看到蘇羨意離開,陸時淵也走,他原本想著這兩人是不是偷偷去壞事,到後台約會。


    想跟來聽牆角……


    一直聽肖冬憶說,陸時淵談戀愛很騷氣!


    他卻一直無緣得見,這才跟了過來。


    白楮墨看出他的心思,擔心他被抓包,也緊隨其後。


    誰曾想,


    還能碰到這種事。


    許陽州素來是個愛湊熱鬧的,直接脫了外套丟給白楮墨。


    他下意識接了外套,蹙眉,“你幹什麽?”


    “幹什麽?幹架啊!”


    許陽州說著就衝進了房間……


    他眼神兇狠,


    卻很興奮。


    蘇羨意皺眉,他就這麽冒冒失失衝進去了?


    這三個人又逃不掉,鎖在屋裏就行,沒必要為他們髒了自己的手,正當蘇羨意要阻止時……


    白楮墨將許陽州脫下的西裝外套抖了兩下,搭在臂彎處。


    然後,


    關上了倉庫的門。


    蘇羨意疑惑得看向他,“你這是……”


    “我怕那三個人跑了。”白楮墨說得直白。


    “……”


    裏麵很快傳來三人痛苦的哀嚎聲。


    “誰特麽給你們的狗膽,欺負我妹妹?”


    “老子打不死你!”


    許陽州聲音囂張。


    蘇羨意皺眉:


    這哪裏是怕那三人跑了。


    分明就是在幫許陽州守門望風啊!


    白楮墨生了副謫仙氣質般的好模樣,誰能想到還有如此腹黑的一麵。


    許陽州行事恣意,惹得白楮墨經常嫌棄,可……


    最縱容他的,分明也是他!


    蘇羨意算是看清了,能和陸時淵玩到一塊兒去的,約莫都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很快,


    之前還放狠話的三個人,已經開始求爺爺告奶奶。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今天非打得你叫爸爸!”


    結果蘇羨意真的聽到裏麵有人喊了聲:


    “爸爸!”


    “我去你的,誰特麽要是生了你這樣的兒子,準得氣死!”


    “……”


    待門從裏麵打開,許陽州走了出來。


    蘇羨意朝屋內看去,三人躺在地上,還嗷嗷直叫。


    許陽州耍起狠,那也是不要命的。


    雖打不過謝馭,收拾幾個小混混卻很輕鬆。


    衝著蘇羨意一笑,“別怕,幾個垃圾而已,都搞定了。”


    臉上還帶著蔫兒壞的笑,抬手擦了擦指關節處沾染的星點血跡,抬手理了理頭發,又整了下襯衫。


    而他目光一掃,落在了不遠處的陶詩謠身上。


    嚇得她身子一顫,“你剛才……”


    “陽陽,自己人。”陸時淵攔住他,“別急,好戲還在後頭。”


    許陽州點頭沒作聲,扭頭看了眼倉庫裏的三個人,幾人又被嚇得要命。


    他們隻是受人之托,求財而已。


    哪曾想,這特麽錢沒到手,倒是被打得鼻青臉腫。


    他們之前,根本不知道要嚇唬的小姑娘是誰,畢竟幹這行的,知道的越少越少,這怎麽……


    還冒出個小瘋子!


    專挑不致命卻疼死人的地方下手。


    此時幾人癱軟在地,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


    此時的劇場內


    伴隨著最後一聲古箏落地,演出結束,掌聲如潮水般湧入台上,演員們開始上台謝幕,主持人除了感謝大家前來觀看,又感謝了一番對舞團資助的個人及團體。


    何瀅內心有些亢奮,亦有焦慮。


    可是宣傳片播完,都沒等到她想看到的畫麵?


    怎麽迴事?


    她自認為今天設計的天衣無縫,難不成陶詩謠這個蠢貨又把事辦砸了?


    這種事,她不會親自下場,陶詩謠剛好是把趁手的刀……


    早知道她如此蠢笨,就不找她了!


    所以現在事情發展到什麽地步了?該不會出狀況吧?


    何瀅本就坐立難安,此時手機震動,陶詩謠發來的信息:


    【魚跑了,出事了,你快過來。】


    什麽?


    跑了?


    簡直蠢透了!


    她起身往外走。


    “演出快結束了。”何老太皺眉。


    “我去去就迴。”


    若是尋常,何瀅斷不會和陶詩謠碰麵,反正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就行,可現在的她,太急了。


    安全起見,兩人約在一處走廊盡頭碰麵。


    “怎麽迴事啊?”何瀅今天穿著小洋裙,踩著高跟,倒是一副世家貴女的作派。


    “就、不小心讓她跑了……”


    前方的舞蹈演員正在發表演出感言。


    無非就感恩大家捧場,粉絲也開始上台獻花,正式演出已結束,有些人擔心待會兒人多散場會擁擠,正提前退場。


    就在此時,


    舞台後方的巨幅幕布上,忽然切換畫麵!


    伴隨著一聲尖利刺耳的咆哮,


    “跑了!你這個蠢貨——”


    劇場內,


    倏得一片死寂。


    “你是怎麽辦事?你究竟有什麽用!”


    屏幕大得足以看清人臉上的斑點瑕疵。


    更是將何瀅那猙獰張狂的麵目,一再放大,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我也不知道,她就……”陶詩謠垂著頭,側對著鏡頭,隻能看到半張臉。


    “沒用的廢物!”


    何瀅氣結,甩起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陶詩謠的臉上。


    伴隨著清脆的掌摑聲。


    所有人瞬間迴神。


    “什麽情況?”


    眾人麵麵相覷,整個劇院瞬間亂了套。


    “不清楚啊,好像是何瀅和陶詩謠?這兩人怎麽混到一起了?她倆不熟吧?”


    “這何小姐平時還挺溫柔的,說話難聽,還對人動手?”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記得何瀅今天就穿了這身衣服,而且這走廊裝修,好像是劇院後台,我之前去後麵找何璨要簽名來著,這……”


    “特麽是直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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