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很高水很長。天邊的白雲很明朗。


    在遠古有傳言,有人一夢便是千年,可誰又能活千年之久呢?


    大師兄有些感慨。


    夢離劍法是最迷幻最不切實際的劍法。四師弟挑選劍法的時候,無數劍法皆不入他眼,唯此劍法被他一眼相中,便決定修行這一套無人願意嚐試的劍法。


    此劍法難成大器;此劍法根本不能作為劍法;此劍法簡直一派胡言;此劍法與劍之道根本就是背道而馳


    無數的否定便是華甪所有劍派對這套著名的劍法的評價。著名自然是因為有太多不好的評價而並非因為強大。


    又一癡兒入了夢。


    遠在大邙山的天一峰掌門陵琅仙人不由得看著天上微微泛著黑色的天空說了一句。


    夢雖迷離,卻是真實的迷離,總比虛妄的現實要好許多。蘆涯真人趙如陽在旁邊說了一句。


    其實,陵琅仙人很明顯不是很喜歡夢離劍法,但也不至於討厭,神奇的是,他的師弟倒是非常明顯地表現出很喜歡夢離劍法。


    其實說到底,陵琅仙人在劍道上也不比趙如陽強大很多,陵琅仙人對於劍道的理解或許還不如趙如陽深刻。


    趙如陽深陷劍道不能自拔,這一生中,除了劍和許小素,基本沒有什麽可以讓他放在心上的事情了。


    或許還有,隻是無人可知罷了。


    陵琅仙人聽到了自己師弟的這一句話,不由得沉把元氣注入其內。


    這把劍非常好,四師兄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些:看來不必再往上而去了。


    胡小離看著繞山而行,從眼前離去又山的另一側出來的劍顯得有些緊張,吸了一口氣後,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他那可愛的小手。


    山腰的雲霧被那道飛劍破開,從胡小離這裏看去,仿佛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雲簾被從中切斷一般。


    那將雲簾切斷的飛劍又從另一邊飛了迴來,見胡小離遞出了手後,居然憑空發出一道極其響亮的劍鳴,衝天而起。


    瞬間便將那道橙紅色的光芒充斥在整一片劍島的天空之上,把天上的雲彩都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彩雲迅速聚攏起來,疊成了一片極厚的紅邊彩雲,劍島上本來十分活躍的劍氣也慢慢歸於平靜。


    突然,天空之上一道極強的劍氣向著四周消散,極厚的紅色彩雲被一道橘色的光芒刺穿了一個大洞,巨大的雲洞之中一把泛著淡金色的劍落了下來。


    胡小離努力鎮定著自己的手,那把劍緩緩地落入了胡小離的手中,胡小離吸了一口氣,用力握住了那把劍。


    嗡


    一道劍鳴,響起,劍島的劍氣再次活躍起來,紛紛衝天而起,劍島迴複了原來的模樣。


    劍道生於劍,既然有了屬於自己的劍意,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劍,那麽便算是真正踏入劍道了。


    四師兄輕輕地把帽子戴迴胡小離的頭上,輕聲說道。


    為什麽說劍道生於劍?


    胡小離由著自己的先生牽著往下而去,另一隻手拿著一把與他自身有些不符的長劍,就好像一名為家中那懶散老爺辛苦提著劍的小書童。


    胡小離有些不明白,到現在他還是迷迷糊糊的,怎麽就在劍島上來了?怎麽就拿到了一把劍?到底什麽是劍意?


    許多問題都充斥在胡小離的心頭。


    劍道乃劍所生,無劍何以論之劍道?四師兄輕輕地把胡小離另一隻手提著的劍拿了過來,對於一位小孩子來說這把劍有些重了。


    隻不過胡小離不是普通小孩子,其實也不覺得重,隻是覺得有些長,這樣拿著很容易碰到後麵的階梯上,有些不方便。


    劍意乃劍道,劍氣也是劍道,為何我能無劍而生劍意,蘇羽能無劍而生劍氣?


    胡小離把劍遞給四師兄後,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再認真的問道。


    四師兄不免覺得有些詫異,胡小離尚還稚嫩,讀書也不過幾天,這麽快便能理解到劍道生於劍的重點所在了。


    劍道就是劍,當萬物皆劍時,劍意或劍氣便隨心而發。


    四師兄笑著說道:你的劍意乃由劍島所生,以劍島為劍,踏入劍道。至於小師弟,我並不清楚當時情形,不過他有心劍,自然有劍,怎能說小師弟無劍。


    胡小離聽了自己先生的話,覺得先生說得非常通俗,可是自己聽著還是有些迷糊,便決定不再深究。


    大道如劍。劍道生於劍,劍道之行乃行道之。


    我沒有劍,是怎麽入的劍道?蘇羽看著書本上的內容,有些不解,便向大師兄問道。


    大師兄正在逗著丫頭,聽到蘇羽的話轉過頭去,看著蘇羽,認真地迴答:小師弟,我已經說了多次,你有劍。


    可是蘇羽想了想,如果今日早晨,我沒有向許師姐借劍,那我用什麽跟別人打?


    小師弟,你又錯了,你如今是掌門一脈的七弟子,你應稱小素為師妹,而不是師姐。


    大師兄有些得意地說道。


    不過蘇羽聽到了這話眉頭皺了起來,好像重點並不是這個吧?


    看著蘇羽那怪異的眼神,大師兄笑了起來,露出了一點點潔白的牙齒。


    看來大師兄真的很開心,平時大師兄笑起來都是微笑著的,笑不露齒那種微笑,隻會在很開心地笑的時候才會稍稍露出一點點。


    大師兄,我是真的想知道。


    蘇羽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走近了大師兄,臉上帶著乞求,眼淚汪汪地看著大師兄。


    丫頭看著蘇羽,心中有些複雜,跳下了凳子,不再理會二人向門外走去。


    這次是蘇羽與大師兄都有些不明所以然,連忙站起身來,追了出去。


    此地是一座山峰,乃名臨海峰,丫頭從後麵繞出去後才發現這裏一片空曠,因為這本就是一處洞府,因無人居住,建築自然不多。


    丫頭向著東邊看去,看到了一片灰暗的海,還看到了一塊大礁石,礁石旁邊有一座村莊,因為村莊幾乎就在最東邊,夕陽還未完全西下時,那邊就已經顯得有些灰暗了。


    而且那邊真的太遠了,本來如山一般大小的礁石此時看到的比螞蟻也大不了多少,根本無法看清那邊的情況。


    丫頭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離家這麽遠了,於是丫頭哽咽了幾下之後便再也忍不住,放聲地大哭了起來。


    蘇羽與大師兄此時也跟了上來,隻看到丫頭已經坐在草地上哭了起來,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蘇羽幾乎沒有猶豫,上前輕輕抱起丫頭,輕輕地撫著丫頭的背部,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丫頭。


    丫頭也抱緊了蘇羽,或許因為在海邊長大的原因,丫頭的淚水特別多,一下子便把蘇羽的胸襟弄濕了一大片。


    蘇羽輕輕地摸了摸丫頭的頭發,突然微有感應地看了看東邊,也看到了就算用自己那極其敏銳的視力都看得不清晰的小漁村。


    蘇羽這才明白丫頭為何會哭了起來。


    唐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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