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熠笑了笑說道:“來也挺好的,我記得那邊有一些特產無論是吃還是用都不錯,隻不過因為不好運輸所以我們這邊一直沒見到過,迴頭正好可以看看。”對於韓熠為什麽知道他沒去過的地方有好吃的這個問題,顏徵已經放棄詢問了,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果韓熠表示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才值得驚訝一下。顏徵頓了頓說道:“好了,不要說這些事情了,太府那邊把衣服送來了,走,去看看。”韓熠聽到衣服就頭痛,之前因為他的製服問題朝上吵翻天了。顏徵堅持要跟自己一樣,大臣們肯定不願意答應啊。雖然韓熠說話其實跟聖旨也沒啥區別,但……他們還是要堅持一下,畢竟韓熠不姓顏,他也不算是單純的嫁過來,必須不行!韓熠每天聽他們因為這種無聊問題吵架真是煩死了,但他又不能說什麽,這個象征意義還是挺強的,不是說他不爭就沒事了。現在他退讓的話,下一步這些人就該然他從寶座上滾下去了。不過到最後還是顏徵比較硬氣,愣是堅持了下來,唔,也不算堅持吧,因為那些人還是爭取到了衣服紋飾的區別。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他們兩個旒冕是一樣的,都是前後十二道。跟印象中那長長的旒不同,實際上前方的旒其實不怎麽遮擋眼睛,因為冠高啊!顏徵本來就高,帶上這玩意愣是讓韓熠察覺到了壓迫感。尤其是這玩意還是用金絲編織而成,上麵有金簪還有珠寶玉石雕刻成的梅花之類的,整個皇冠金燦燦的,看上去就晃眼。其實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頂皇冠,沉啊!一想到大典的時候一整天都要帶著這玩意他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再一想到大禮服更重,甚至一天下來他至少要換三次衣服,祭天一套,冊封一套,祭太廟一套,迴頭國宴還要換一套,真是恨不得一閉眼一睜眼大典趕緊過去得了。所以試衣服什麽的是不可能的,看看就得了。別說,隻是擺在那裏的話,可以看出來太府那邊是真的盡力了,上麵的紋繡沒有任何瑕疵,就連暗紋都很精致。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隨著鹹陽城內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原本很淡定的韓熠都漸漸有些激動了起來。受別人影響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則是想到自己不僅能夠見證曆史,還能親身參與的感覺太過奇特,這讓韓熠在大典前一天差點睡不著。顏徵也怕耽誤第二天的大典不敢折騰韓熠,隻好把人抱在懷裏聊天。韓熠縮在顏徵懷裏,發現自從一統天下以來,他倆很少有這樣靜謐安閑,能夠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時候。不過他們兩個的悄悄話略有些高端——這倆暢想未來都是要將這個國家治理成什麽樣子。說實話這樣的話題挺枯燥的,兩個人雖然因為明天的大典而都有些興奮,但理智迴歸之後就知道什麽事情都要一步步來。於是韓熠的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就縮在顏徵懷裏沉沉睡去。第二日,他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顏徵喊了起來。以往顏徵總是縱容他想睡多久睡多久,然而今天不行,他們必須早早起來整理儀容。韓熠跟夢遊一樣洗漱之後開始站在那裏當個不會動的木偶,任由宮人將祭天大禮服一件一件的給他穿上。等穿完之後他就醒了——這一身行頭太重了,不醒才怪!出去的時候,韓熠覺得他大概發現了皇帝一舉一動都很穩重的緣由——穿著這麽一身,誰都得穩重啊。這還沒戴十二旒冕呢!韓熠上了車之後,整個人就毫無形象的靠在後麵說道:“早知道就不該選冬天啊。”冬至雖然重要,但為了保暖衣服更重啊。顏徵倒是自在,他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熱湯轉頭遞給韓熠,十二道旒發出清脆的響聲,卻也沒掩蓋住他的聲音:“夏天不是更難過?”夏天……怕是要中暑吧!韓熠理直氣壯說道:“我們可以選擇秋天,反正你是開國之君,你說了算!”顏徵頓時失笑,反正都已經到了這一天,說什麽好像也都沒用了。他們兩個還是好的,至少還能坐車,外麵的護衛大概才真的痛苦。不過,韓熠看他們一個個紅光滿麵與有榮焉的樣子,覺得恐怕就算真的在夏天這些人或許也能克服。大典先是祭祀然後才是登基,於是顏徵需要先跑到圜丘去祭天,然後再跑到方澤去祭地,最後跑到宗廟去祭告祖宗。本來也沒什麽,隻不過這三個地方距離有點遠,實在是……夠折騰的。原本韓熠以為這就是顏徵一個人的事情,雖然有了天子的名義,實際上還沒被冊封,所以他還是站在下麵跟群臣一起圍觀就行了。結果沒想到顏徵在祭天的時候就把他給捎帶上,於是他又從原本站著的地方一路走到了顏徵的身邊。在祭天的時候,顏徵親手將十二旒冕戴在了他的頭上。那一瞬間,韓熠想到了當年他為了讓顏徵當上太子,在祭天大典的時候動手腳還不止一次兩次,還真怕上天劈道雷什麽的收拾他。好在,天氣並不會因為他裝神弄鬼而改變,冬天打雷的幾率太小,並沒有讓他碰上。結束之後韓熠著實鬆了口氣,隻是還來不及懷疑是不是顏徵故意調整了大典的順序,為的是有難同當,他們就要動身去方澤祭地。祭地的時候顏徵又親手將金冊遞給了韓熠。等到祭告祖宗的時候,再將金印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