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我也不問韓熠是怎麽知道太子下落的,他心裏很清楚韓熠手裏肯定還有其他的消息渠道,沒見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麽,太子是勝是敗,而韓熠已經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知道了麽。龍且還是堅持說道:“我們去找齊王太子,然後把他帶來便是。”韓熠搖頭說道:“縱使出逃,那他也是太子,手下人馬肯定不少,我們這才多少人,你能不能見到他都兩說,還想帶他過來,他會乖乖跟著你過來嗎?”龍且無奈,一旁的鳳我也覺得韓熠迴去太過冒險,便說道:“郎君過去若是被他們知曉身份,怕是要拿來做文章的,不若讓屬下去吧。”韓熠不客氣地說道:“你現在跟太子是對立陣營,他怎麽可能信你?怕是你還沒見到他就被砍了!”鳳我:……還真是,太子走都沒帶上親媽,可見在心裏已經認定太後跟蘭呈是一夥的,而鳳我這個投靠了太後的丞相必然也很危險。韓熠說道:“龍且帶著人跟我走一趟便是。太子手下的人連蘭呈的家仆都打不過,自然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不用擔心。”龍且一想也是,蘭呈能夠這麽快解決事情,想必連城外的軍隊都沒用上——軍隊駐紮的地方距離王城還是有點遠的,按照道理來說怎麽也要天明時分才能趕到。結果現在勝負已分,蘭呈應該是依靠自己的家人和親友。饒是這樣也很厲害了,東宮麾下可是一直都在城內的,人數還不少。鳳我開口說道:“也不用太過擔心,太子麾下都是王城周邊的良家子入選,從未經過這樣的陣仗,想必此時已經慌亂的狠了。”龍且隻好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先去做安排,還請郎君稍待。”韓熠點頭:“你且去。”他還要跟那些暗探繼續聯絡,爭取追蹤上太子的行蹤。鳳我也跟著龍且走了出去,出去之後他才揉了揉膝蓋疑惑問道:“你剛剛是做什麽?說跪就跪。”龍且歎氣搖頭:“我這也是沒辦法,若不這麽做,郎君隻怕不會聽勸,郎君在來之前答應過王上不會冒險,此時看來怕是已經忘到天邊了。”鳳我跟韓熠到底相處不太多,對上司處在了解一部分但並不完全了解之間,聽了之後便說道:“可你跪了不也一樣沒有被采納?”龍且說道:“可是不跪就一定不會被采納,而且郎君也未必會解釋這麽清楚。”鳳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跟著龍且一起安排迴去的路線,等他們安排好了,韓熠也定位到了太子的行蹤。太子縱然跑,也不會真的跑的太遠,他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別院之中,準備調集兵馬,以謀反罪論蘭呈。韓熠不知道那個院子在哪兒,但鳳我卻很清楚。韓熠這一路過去到了別院周邊的時候就讓龍且停下來埋伏在周圍,並且囑咐好了暗語,鳳我也被留了下來,原本他連赤山和黑水都不太想帶,架不住眾人哀求。鳳我更是說道:“郎君既然能在大亂的王城跑出來,身邊沒個護持的人也說不過去。”韓熠一想也是,便帶上赤山和黑水走了過去。此時別院的守衛比較亂,雖然也有,但並不嚴格,由此可見太子出逃也很慌亂。韓熠看到別院這個情況就搖了搖頭,手下人都收束不好還想什麽反擊啊?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太子親自迎出來了。太子見到他,十分感動,並且熱淚盈眶的樣子說道:“昨晚不見韓愛卿,孤實在擔心,真是寢食難安。”韓熠敏銳的發現太子身邊居然沒跟著幾個人,不由得有些疑惑,但臉上也表現出激動的樣子說道:“臣……臣被蘭呈手下抓住,若非臣的仆役來救,隻怕要見不到殿下了!”太子握著他的手問道:“什麽?蘭呈居然先對愛卿下手了?愛卿吃苦了。”韓熠本來想要哭訴一下的,但是現在太子發髻微亂,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皺,眼中還都是紅血絲,看上去十分狼狽,反而是韓熠早晨起來之後不緊不慢的洗漱,還吃了頓飯才過來的,端的是衣冠整潔,看上去一點也不像逃亡過來的。這樣的對比,韓熠自己都不好意思哭訴了,然而他自己都已經察覺出來的事情,太子卻未曾察覺,或許也不是沒察覺,而是當成不知道,至於為啥……韓熠估摸著此時太子身邊可能是真的沒人了。他歎了口氣說道:“如今事已至此,看以往都沒用了,不知殿下有何打算?”太子長出口氣說道:“孤也有些六神無主,幸好韓愛卿找了來,愛卿且隨孤進去,有何想法直說便是。”韓熠跟著太子往別院裏走,進去之後才聽到隱隱的唿痛聲,然後就看到一些偏僻角落有一些受傷的軍士正在處理傷口。韓熠跟著太子一路到了正殿,心中基本上已經給太子判了死刑了——他手下的人完好的真的不多,再加上路上的時候太子隱晦的提及出事的時候有好多人都跑沒影了,其中以他的那些謀士跑的最快。他如今身邊也沒剩下幾個,而剩下的基本上就是跑都沒本事跑的,更不要提出主意,或者說他們出的主意還不如太子親自上陣。韓熠沉默半晌問道:“斥候可撒出去了?”太子一懵:“啥?”韓熠無奈:“沒有斥候,怕是連蘭呈打過來了都可能不知道,此地或許已經不安全,殿下還是先躲入附近的深山之中吧。”太子咬牙說道:“孤手中有虎符,豈能因為畏懼躲進深山?”韓熠不客氣說道:“首先殿下要活到那些兵馬趕過來。”太子沉默,環視四周最後隻好沉痛點頭。於是太子聽從了韓熠的計策帶上人往附近的山中走去,也巧了,他們經過的地方正好是龍且和他的手下躲藏的地方。到了那裏之後,韓熠忽然一夾馬腹躥了出去,同時打了一個唿哨。在太子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和他手下的殘兵敗將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太子從車中驚慌逃出,麵色慘白看著韓熠問道:“孤待愛卿不薄,愛卿竟是已經投了蘭呈了麽?”韓熠坐在馬上俯視著他微微一笑說道:“蘭呈可不配讓我追隨,事到如今也不必隱瞞,重新認識一下,在下大秦晸悅君,見過齊王太子。”第4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