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熠輕笑一聲:“想見就來見,值得見之人我自然不會拒絕, 不必如此故弄玄虛, 迴去吧, 告訴你的主人, 想見我, 就讓他親自來。”獫狁使者有些猶豫,卻又不敢多說什麽,隻好隨著墨荇走出了營帳。出去之後, 墨荇淡淡看著獫狁使者說道:“今天是郎君心情好,就赦免你無力之處,不要再有下次了,不是什麽人都配讓郎君親自前去會見的。”如今的韓熠身份地位跟過去不一樣了,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就算是部落之主也一樣。話說迴來, 所謂的部落之主,隻怕手下的人還不如韓城的人多,如何能與韓熠平起平坐?獫狁使者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來往巡邏的護衛, 拱手快步離開。墨荇對旁邊的人用了個眼色,那人立刻帶人小心追了出去。墨荇轉身迴到帳篷之中對韓熠說道:“郎君,已經派人去追查他們的蹤跡了。”韓熠一邊翻書一邊說道:“這邊地勢平坦,沒有什麽能夠遮擋的地方,讓他們都小心一些,查不到就不查,反正他們遲早會上門的。”墨荇有些好奇問道:“郎君,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啊?”韓熠將手裏的書往書案上一扔說道:“我這不也在找嗎?”也虧了是他,出來的時候怕無聊帶了一堆書,而且為了達到知己知彼的效果,他帶的都是跟犬戎有關的書。獫狁既然是草原上的部落,那跟犬戎肯定是有過來往的,不管他們是敵對還是友好狀態,肯定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隻可惜,書中對犬戎的記載都不多,更不要提比犬戎還要渺小一些的獫狁。韓熠翻來找去,都隻是在一本書上找到一句話:獫狁,非犬戎,居於北蠻,隨畜牧而轉移。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啊。韓熠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也正常,這年頭會外出遊曆的人本來就少。而中原人也不會跑到草原上,除了語言不通之外,各種地方上明顯的差異都會把遊曆之人跟草原人區分開來,一直以來草原部落跟中原的關係都不太好,見麵就殺,誰會跑那裏去。不了解對方就不知道對方的來意,還有讓韓熠很在意的就是這塊令牌的主人。墨荇見韓熠把玩令牌,便問道:“郎君,這令牌是做什麽的?”韓熠說道:“不知道,這種事情,恐怕要問阿徵才行,去把工具拿來,我拓印一下。”韓熠說完就開始給顏徵寫信,等他寫完正好墨荇將令牌上的圖紋已經拓印好了,韓熠直接塞在機關鳥之中,讓機關鳥將消息帶給顏徵。遠在鹹陽的顏徵本來正在批奏疏,忽然覺得眼皮跳了跳,不由得手中一頓。一旁正在給他倒酒水的高府令小心翼翼問道:“王上可有吩咐?”顏徵將筆放下微微蹙眉說道:“忽然有些心神不寧,也不知是不是阿熠遇到了什麽事情。”他剛說完就聽到窗台上傳來聲響,一轉頭就看到了機關鳥。高府令十分驚異說道:“中書居然真的有書信傳來,王上跟中書真是心意相通啊。”顏徵看了看日晷說道:“這跟之前約定的時間不太一樣,可能真的遇上了什麽事。”他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書信,在看完信之後又看了看那張拓印下來的圖紋。顏徵在看到那個圖紋的時候也覺得有些眼熟,思索半天才說道:“周王室的東西?”他一邊讓高府令去拿卷宗一邊給韓熠迴信。韓熠接到信的時候一打開就愣在了那裏,此時他身旁的褚非原本正在匯報工作,見韓熠走神便停下來問道:“郎君?”韓熠放下書信說道:“周王室調兵的令符,怎麽會出現在獫狁人的手上?”褚非愣了一下:“什麽?”韓熠指了指桌子上的令牌:“阿徵查了一下,據說是周王室曾經用來調兵的令符,見令符如見周天子。”褚非也有些驚訝:“周天子的令符?這……周國都覆滅多久了,這個令符怎麽會突然出現?”韓熠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個獫狁還真有點意思,白天派出去的人查到什麽了嗎?”褚非說道:“沒有,這裏不太好跟蹤,我的人沒有什麽經驗,不過我們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晚上又派人出去尋了。”韓熠點頭:“找到也不要驚動,獫狁的主人要見我,他會自己找來的。”褚非問道:“要不要掉兵?”韓熠搖頭:“不必,獫狁的人口應該不多,最主要的是現在調兵也來不及,更何況我一調兵阿徵必然會發現異常,到時候又要興師動眾,算了。”褚非詫異:“您不是跟王上說了嗎?”“隻是跟他說無意間得到了一枚令牌,沒跟他說獫狁的事情。”韓熠很清楚,他要是跟顏徵說這件事情,顏徵說不定立刻就會派兵過來重重把守,更甚至親自前來。畢竟韓熠的信用不太好,他每次搞大事之前都說沒事,實際上卻每次事情都不小。韓熠讓褚非加強守衛,外鬆內緊才是最好。褚非領命又問道:“那……要不要把龍且喊迴來?”如果說褚非手下的兵是守護整個營地,那麽龍且和他的手下就是守衛韓熠身邊,相當於兩重保險,再加上韓熠身邊有赤山和黑水兩個高手,就算來的是陳雙聶也至少能保住韓熠性命。經過這麽多事情之後,韓熠一點也不敢放鬆警惕,他點頭說道:“好,傳令下去讓龍且撤迴來。”本來他是把龍且派去跟顏嶠約好的地方,看能不能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