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且原本已經在進行自我催眠,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一點,被韓熠這一問頓時又想起剛剛看到的場景。滿地屍塊,別說完整的人了,能夠找到完整的器官都不容易,這樣的場景搭配上濃重的血腥味,再加上現在基本上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那個場景簡直讓人終身難忘。龍且看了韓熠一眼,哇的一聲就吐了。韓熠:……好像刺激的有點大發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嫌棄的往後挪了挪。此時另一波人也迴來,麵色凝重稟報說道:“啟稟主公,飛鳶……不見了。”韓熠點點頭,一點也不意外,對方既然猜出了他的身份,見到飛鳶不牽走才怪呢。畢竟現在全天下的人大概都想知道他是怎麽讓飛鳶在天上飛的。韓熠揮手說道:“撤。”對方跑了他雖然有心想追,但想一想今天的目的勉強也算是達到了,還是先跟蒙午匯合吧。黑水跟在韓熠身邊有些擔憂說道:“主公,要不要我們過去將飛鳶偷迴來?”韓熠失笑:“你們當它是穿信用的機關鳥呢?那麽大的東西你們怎麽偷迴來?”黑水抓了抓頭:“可若是讓他們研究出來……”韓熠擺手:“放心吧,飛鳶內部有自毀係統,超過一段時間不對密匙的話就會自毀。”是的,這個自毀係統就是這麽霸道,不是什麽打開的時候沒有密匙或者密匙不對就自毀,而是超過一定時間不對密匙就自毀。韓熠是手上的飛鳶設置的一般都是半天一對,子夜他們剛剛對過,也就是說在午時之前他們要是不動飛鳶,飛鳶必定會自毀。如果動……現在全天下最厲害的機關大師都在自己麾下,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不是墨家也不是公輸家的機關師,但如今最高級的技術都掌握在這兩家手裏,散人是不可能打得開飛鳶的。除非公輸家族有叛徒,然而製作飛鳶的都是公輸家族的核心人物,這些人不僅對公輸晴忠心,並且那些人和他們的至親也都掌握在韓熠的手中,基本杜絕了在這種可能性。所以飛鳶被帶走,韓熠也就是可惜丟了一架飛鳶,這都是錢啊,擔憂卻是沒什麽的。不過,當他發現自己要徒步迴去的時候,可惜就變成了鬱悶,走到一半的時候就變成了憤怒,心中暗中給魏軍記了一筆。他又不知道這次領兵的是誰,隻能給魏軍整體記上了。蒙午這一晚也沒有休息好,或者說他壓根就沒休息,無論韓熠在外界的評價多麽超神,但他還是擔心。尤其是一晚上過去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無論是敵軍的還是韓熠他們的,這讓蒙午覺得十分難熬。甚至好幾次他都穿好了戰甲想要帶兵去馳援,隻是在穿好之後就又脫下來了,他不敢去,怕去了反而耽誤韓熠的作戰計劃。可脫了之後過不久又忍不住想要帶兵去,就這樣穿了脫脫了穿折騰了一晚上,他身邊的親兵都被折騰的夠嗆——戰甲這種東西,一個人穿太費勁,更何況以蒙午的身份地位,就算能一個人穿也不會真的一個人穿啊。就在蒙午第不知道多少次將戰甲穿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有人稟報:“將軍,中書迴來了!”蒙午頓時鬆了口氣,再也不複平日裏的沉穩,直接躥了出去。正拿著腰帶要給蒙午係上的親兵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自家將軍戰甲穿了一半跑了出去,攔都攔不住!韓熠此時帶著人迴到軍營真的是又累又餓,他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這麽遠的路了。現在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隨便塞兩口飯,然後趕緊去睡覺。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跟蒙午交代一聲,所以在聽說蒙午過來之後,他還是打起了精神。當蒙午衝過來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韓熠頓時一驚,不精神也精神了。他瞪大眼睛看著蒙午問道:“蒙……將軍?你這是……幹啥?”這半身戰甲要穿不穿要脫不脫的是幾個意思?最主要的是你這麽衣衫不整的跑過來,等出去的時候萬一有什麽奇怪的傳言出現怎麽辦?別的都還好說,主要是讓顏徵知道了,你還想好過嗎?蒙午顯然沒想那麽多,看到韓熠之後上下打量了許久才放鬆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平安迴來了。”韓熠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柔和,雖然蒙午擔心他有一部分是因為顏徵,但襲營是他自己決定的,跟蒙午沒有什麽關係,顏徵就算遷怒都遷怒不到他身上。所以蒙午這一份擔心裏麵更多的是作為親友的擔心。韓熠笑著說道:“我就說了沒事的嘛,不過你這是怎麽迴事?要出兵?”蒙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忍不住尷尬撓了撓頭說道:“哎,我這不是擔心嘛,就想去馳援你們,但是又怕給你搗亂,這可把我熬的哦。”韓熠大笑說道:“你要是去倒好了,說不定還能截住逃跑的魏軍。”蒙午瞬間大吃一驚:“什麽魏軍被你打跑了?”韓熠去襲營他是知道的,但一般襲營最多也就是給對方造成幹擾,盡量讓對方戰鬥力下降,滅營這種事情一般是不會發生的,更不要提讓對方連夜跑路了,所以……韓熠到底做了什麽?韓熠打了個哈欠說道:“有什麽事情等我睡醒再說,哦,要不讓龍且先跟你說說吧。”龍且:……您睏我也睏啊,不過,他也知道韓熠這是故意在給他製造跟蒙午接觸的機會。韓熠早就跟他說過,龍且想要領兵的話,一直留在他身邊是學不到什麽東西的。韓熠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他練兵還可以,龍且跟著他的話在這方麵應該能學到比現在前衛不少的東西。但帶兵打仗嘛……他打仗從來都不走尋常路,龍且跟著他,怕是早晚都要讓他帶到溝裏麵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