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顏徵閉上眼睛說道:“我有些累了,先睡會。”“嗯,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雖然這麽問,但顏徵目前吃的東西大多還是湯湯水水係列,是以韓熠開始變著花樣的熬湯,每次他下廚都會引得許多人張望。不過也隻是張望了。顏徵頓了頓才說道:“想吃甜的。”甜的……這荒山野嶺,離他們最近的村子也很窮,去哪裏找糖啊。至於村鎮……一來一迴至少要一天。雖然發愁,但韓熠還是十分淡定說道:“行,給你熬甜湯。”等顏徵睡下之後,韓熠輕手輕腳的出來站在門口十分惆悵,沒有糖就隻能用水果替代了啊。那麽問題來了……他們的糧草之中幾乎不包含水果,大概隻能讓人去摘山果,至於是不是甜的,那就聽天由命吧。韓熠將事情吩咐下去之後,那些小兵倒是挺開心的。畢竟一天天的守在軍營裏也沒什麽意思,韓熠給他們派任務每次都不會讓他們白幹,雖然不算軍功但也會給些錢。是以好多士兵都拍著胸脯說他們知道哪種野果最甜,讓他放心。韓熠對這些人倒是挺放心的,反正應該比他認識的多,等摘迴來問問郎中會不會與藥有衝撞就行了。那麽現在……他就需要去找趙姬談談了。韓熠一路去了趙姬所住的地方,站在帳篷門口詢問過後,便走了進去。對於韓熠,趙姬倒是客氣。然而韓熠不太想對她客氣,便坐下說道:“之前忙於各種事物,未曾細心照顧趙娘子,還請趙娘子見諒。”趙姬在韓熠麵前倒看上去十分通情達理,笑著說道:“能有一處容身之地已是妾的幸事。”韓熠微微一笑說道:“軍營畢竟都是粗人,趙娘子長久留居於此怕是不方便,不若我派人先將趙娘子送至鹹陽?”趙姬微微瞪大眼睛問道:“你們不迴去嗎?”韓熠說道:“趙軍還在對麵虎視眈眈,更何況阿徵傷口不利於行進,不若在此多停留一段時間,等穩定之後再迴去。”趙姬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那我也不走。”她雖然對顏徵的身體抱著悲觀的想法,但是潛意識裏卻知道她不能離開自己的兒子,顏徵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沒有顏徵,她的命運就是個未知數。韓熠勸說道:“娘子若是不放心,先去附近城鎮也是可以的,軍營之中畢竟不方便,更何況趙軍可能隨時攻打過來,阿徵冒著生命危險將娘子救出,我如何能讓娘子置於危牆之下?”趙姬一時之間略有些猶豫。韓熠說的挺對,軍營之中沒有其他女子,她在這裏的確很不方便,而且如果趙軍打過來,秦軍不敵的話,在跑路的過程中可能並不會有人過多關照她。她終究是可有可無的那個,韓熠這麽做也算是為了她好。趙姬穩了穩說道:“都尉為妾身著想,妾身十分感激,隻是妾身終究舍不得阿徵,不知屆時可否過來看望阿徵?”韓熠心說你想得美。他把趙姬送走就是為了起到物理隔絕作用,要不然他好不容易勸得顏徵開心,然後趙姬過去見一麵,又影響到顏徵的心情,這算怎麽迴事啊?顏徵心裏再強大他現在也是個傷員病人,正是心理最脆弱的時候,讓她這麽折騰,迴頭黑化了怎麽辦?雖然冷酷無情的強大帝王聽上去挺酷的,但沒有人天生冷酷無情,總是要經曆一些難以想象的磨難才會變成這樣,扛得住的就冷酷無情了,扛不住的就去見閻王了。韓熠一點也不希望顏徵變成那樣,但他又不能將趙姬物理毀滅,隻好想別的辦法。原本他想敷衍一下趙姬,不過想想還是認真說道:“這裏太危險,而且來往不便,可能路上就要花費許多天,而且……若是趙軍中途阻攔,隻怕……”趙姬一聽還真是這樣,這麽大一片地方,韓熠手上的五千人不可能將所有地方都觀察到,萬一趙軍從某個方向偷偷摸摸的過去,她豈不是羊入虎口?趙姬頗有些糾結:“妾身……妾身明白。”韓熠說道:“趙娘子擔心阿徵是人之常情,我可以派人三兩天去報告一下阿徵的情況,還請娘子不必憂心。”趙姬終於是點頭,韓熠立刻喊來了墨求。墨求在聽說自己多了一個護送的任務之後滿腦袋都是問號,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而且還要幫趙姬選兩個侍女?韓熠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混過江湖的,我相信你,而且小荇在這裏也挺無聊,軍中材料也不多不夠他玩的,你給他買點好玩的迴來,要不然你就帶他一起去,也算是散散心。”墨求一聽有道理啊,立刻接下了這個任務,轉頭對著趙姬笑道:“娘子請。”趙姬有些意外:“現在就走嗎?”韓熠溫聲說道:“現在天色不算晚,還是早些啟程吧,我出門在外也未曾帶太多東西,這些就留給趙娘子防身用。”他一邊說著一邊讓人送上了一個小箱子,上麵還有一把嶄新的匕首。小箱子打開之後,裏麵有一盒滿滿的錢幣,而其他地方則是許多珠寶首飾,樣式之新穎華貴是趙姬未曾見過的。趙姬抬起頭一雙明媚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韓熠:“這……怎麽好意思讓韓都尉破費。”韓熠笑著說道:“在軍營不敢讓娘子插戴這些,怕引起有心人的覬覦,去了城鎮上就不同了,穿戴好一些,我再派幾個人隨身保護,必然沒人敢為難娘子,隻是衣服恐怕要娘子自行去買了。”趙姬輕輕應了一聲,抱著箱子跟著墨求走了,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地看了韓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