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熠微微挑眉:“還請薑郎君明說。”薑不韋沒說話,隻是取出一物問道:“此物可是長安君所製?”韓熠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他送給顏徵的琉璃鏡,天下間僅此一份,他當然認得,於是便點頭應道:“是,不知此物薑郎君從何得來?”他這話看上去似乎是廢話,實際上是想要確定這鏡子是顏子薦讓薑不韋戴在身上,還是直接送給了薑不韋。薑不韋直說道:“此物乃公子子薦所贈,在下仔細觀摩許久,確定此物價值連城,不知長安君可有興趣與我合作?”韓熠臉上的微笑淡了下來,他問道:“我聽聞薑郎君乃是遠近聞名地大商賈,你是想販賣此物?”薑不韋直覺韓熠的態度口氣都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便笑道:“正有此意,長安君果然聰慧過人。”韓熠輕笑一聲說道:“此事……容後再議吧,現在還請薑郎君與我去見一見公子子薦。”薑不韋心中有些奇怪:“長安君不信我?此物的確是公子子薦所贈。”韓熠點頭說道:“我自然不疑薑郎君,隻是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向公子子薦詢問,還請薑郎君與我走一趟吧。”薑不韋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麽,自然也沒有拒絕。兩人到了秦府的時候,顏子薦親自出迎,遠遠便笑道:“公子熠得封長安君,在下還未曾前去祝賀,卻讓長安君先登門,實在失禮。”韓熠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此次前來有事要詢問公子子薦。”顏子薦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薑不韋,結果發現薑不韋似乎也一頭霧水地模樣,便問道:“何事?”韓熠從薑不韋手裏取過那麵琉璃鏡,漫不經心問道:“此物公子子薦從何得來?”顏子薦心裏微微一沉說道:“此物乃是犬子孝敬。”韓熠抬頭看向他問道:“是王孫徵孝敬還是公子子薦索要呢?”顏子薦臉上有些掛不住,便笑道:“長安君這是何意?”韓熠把玩著手上的琉璃鏡說道:“不瞞諸位,此物天下之間獨一無二,當初我與王孫徵投緣,故而親手製之贈之,如今此物卻出現在他人手上,與我而言卻是侮辱。”韓熠說著直接抬手將琉璃鏡用力往地上一摔。顏子薦與薑不韋頓時驚唿,兩人都震驚地看著韓熠,結果就看到韓熠臉色冰冷,眼神也仿佛能凍死人一樣看著顏子薦說道:“當初我將此物贈與王孫徵之時,曾言明此物乃是我予他之信物,此信物隻認他,既然他不當迴事,那便作廢吧,告辭!”韓熠說完轉身就走,結果走出正廳大門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匆匆趕來的顏徵。韓熠見到顏徵反射性地想要笑一下,不過一想到自己剛剛跟裏麵那兩位甩了臉色,轉頭就對顏徵笑,怕是要給他拉仇恨,於是便又將嘴角壓下來。而在想到自己懟了男神親爹一頓之後,他更加心虛,也不敢再看顏徵,垂眸離開了秦府。隻是在顏徵眼中看到的這是韓熠紅唇微顫,唇角緊抿,一低頭一垂眸都是說不出的無限委屈。他站在門口看著韓熠的背影想要追上去,結果卻聽到裏麵喊道:“阿徵?”顏徵頓了頓,隻好先留下來,至少要了解清楚韓熠到底為何生氣才是。而韓熠從秦府出來之後,就坐在牛車上開始啃指甲。他在心裏翻來覆去思考了半天,想要之前刷的好感度能不能抵消掉仇恨值。畢竟顏子薦是顏徵的父親,雖然對顏徵算不上多好,卻多少也是合格的。他這樣不講道理的發作一通,顏徵心裏怎麽想,還真不好說。然而韓熠是真的忍不了。他將這琉璃鏡送給顏徵的時候,顏徵的喜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認為顏徵會將琉璃鏡直接獻給顏子薦。更多可能是顏子薦從他那裏奪來,然後轉頭送給了薑不韋,用來籠絡這位承諾能讓他登上王位之人。畢竟薑不韋可是大商賈,見過的奇珍異寶不少,顏子薦手上有什麽能吸引他的?想要籠絡住這位,就要下血本,琉璃鏡自然是正好的。琉璃鏡被拿來做人情,那麽青金劍是不是也會被拿來做人情?更甚至如果趙王對顏子薦施壓,是不是顏子薦就直接認慫將青金劍獻上去了?韓熠自己硬扛著趙王都沒鬆口,甚至還為此懟了趙王一下,結果到了顏子薦這裏很可能趙王不用做什麽,他就會將青金劍送上,真是想一想都火冒三丈。追星狗最憤怒的事情就是自己送的稀有禮物,在偶像也能用的情況下,被經紀人截胡,那真是分分鍾能原地爆炸。於是韓熠二話不說親自去懟顏子薦。畢竟有一就有二,是不是日後韓熠送顏徵什麽好東西,都可能被顏子薦拿來換人情?憑什麽?如果是顏徵要這麽做,韓熠不僅不生氣還會多做一些讓他隨便送,但是顏子薦……對不起,他這次就要當一次雙標狗。韓熠火氣上來了,也沒壓製著自己。他對顏徵是掏心掏肺百依百順,那是因為這是他偶像。至於其他人,哪兒遠哪兒涼快去吧,男神親爹又怎麽樣呢?畢竟是個短命鬼!現在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之後怎麽繼續刷男神好感度。不過韓熠已經想好了,再做一麵獨一無二的琉璃鏡給顏徵好了。那麵琉璃鏡本來就不是十分完美的品相,當時韓熠想的也是先給顏徵拿著玩,等做出更好的再送他。那問題就在於怎麽約顏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