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我約你來這裏,其實是想跟你坦白兩件事。”  以為這事算過去,易承昀從冰桶裏取出紅酒,給兩人倒了兩杯,開口道:  “希望你聽完後,不會反應過激。”  聞徵被他臉上嚴肅的神情唬得一怔:“怎、怎麽了?”  易承昀深唿一口氣:“第一件事,我在高中時,沒有喜歡的騎手,是騙你的。”  聞徵眨了眨眼:“原來如此,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易承昀低頭抿了一口酒:“一是高中時你不待見我,二是純粹想引起注意。”  沒料到易承昀也有這種幼稚的時候,聞徵抿嘴笑出聲,乘勝追擊:  “那大學時,有一迴評選最受喜愛的馬術騎手,你投票投的誰?”  還真是記仇啊。  易承昀從皮夾裏翻出當時的票根:“我沒投。”  這話說完,他便把票根正兒八經放到聞徵掌心,用手合起對方的五指:“現在投。”  聞徵:“哼!”  “第二件事,”  留神觀察他的反應,易承昀壓低聲,一字一句說出:  “在鼎盛門外碰到你那晚,我沒有被下藥。”  初時聞徵沒說話,等他細細迴味易承昀這句話,方明白裏麵隱藏著一個重要信息:  這豈不意味著,兩人在酒店覆雨翻雲那晚,易承昀由始至終都是清醒的?!  作者有話要說:下暴雨停電停網了半天,剩下的部分明天補上_(:3」∠)_第25章 (二)  兩人發生在酒店的“意外”前,易承昀剛買下馬場周邊的別墅不久,是暗中給聞徵規劃國內訓練場地第一步,他已批注過建設書明細,不超過兩個月能完工。  對他來說,唯一的難題是建成後怎麽把聞徵吸引過來,卻萬萬沒想到,那人會突然宣布退役。  把聞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看在眼裏,易承昀心中有數,繼續說:  “我那晚恰好在附近談公事,收到你大哥的訊息,說你在‘鼎盛’玩。”  聞徵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追問:“為什麽他要通知你?你們很熟?”  “是我透過樊銳問他,你在哪裏。”  敏銳察覺到聞徵下一秒就要炸毛,易承昀眼明手快摁住他,耐心解釋:  “想跟你談退役的事。”  兩人“不對盤”這麽多年,易承昀清楚馬術對聞徵而言代表什麽,他想弄清楚中間發生的事。  然而,那晚當他到達酒吧門口,一眼便看見喝高了的聞徵跳上酒水台,高舉酒杯大聲宣布:  “今晚這個場子我包了!”  下麵有好幾個跟著起哄的,易承昀一眼認出,全是省內一些不務正業的紈絝。  在他印象中,聞徵幾乎沒怎麽和這些人來往,現在竟然跟這些混日子的人勾肩搭背;他看不下去,打算退出酒吧冷靜片刻,等聞徵從裏麵出來,醒酒後再談正事。  沒料到在他在電梯口找煙時,聞徵竟跌跌撞撞從酒吧裏衝出來,直直撲到他身上,後麵還跟著幾個富家子弟,一看就笑得意圖不軌。  “這段我隱約記得,”  聞徵臉一紅,其實他在瞎鬧時,不經意瞥見門口的身影很像易承昀,接著腦子裏亂哄哄,反應過來時經已追出門外。  在電梯口堵住易承昀後,他好像說了一大堆話,可現在一句都記不起:  “不過話說迴來,大家都是男人,就算你看出我被陰了,並不需要……就……”  那幾個字聞徵怎麽也說不出口,他把手上的抱枕捏到變形,惱羞成怒問:  “你隨便給我弄弄不行麽?為什麽要那麽過分?”  聞徵不想迴憶起,在酒店醒來的早上,不僅被單上,還有地上、窗台、洗手間浴缸邊上,用過的“氣球”簡直無處不在。他甚至有點懷疑,一般酒店套房真會備那麽多“存貨”?還是易承昀有幾個腎?  易承昀垂下眼瞼,故意輕描淡寫道:“你太熱情。”  當聞徵一頭紮進懷裏時,易承昀被他身上刺鼻的酒氣嗆得直皺眉,聽他帶著鼻音嘶啞問:  “你也是來看熱鬧的嗎?”  他雙手死死地拽住易承昀的衣袖,原本飛揚跋扈、天生帶笑的眉眼充斥著悲哀,看得易承昀心中猛地一抽,又聽他低聲自嘲道:  “我已經死了……”  那時聞徵臉上的表情,易承昀再不想看到第二次。  後來兩人拉拉扯扯進入總統套房後,易承昀有那麽一刻,想聯係熟悉的醫生過來;但當聞徵主動扯開自己的衣服,他的手機滑到地上,情況走向完全失控……  “唔……”  從迴憶中迴過神,易承昀猝不及防被聞徵一個抱枕砸過來,苦笑問:  “那天我就想問,既然騎術對你這麽重要,為什麽要放棄?”  “一時鑽牛角尖。”  不想討論這個話題,聞徵別過頭,站起身拿起浴袍:  “時間不早,我去後麵泡個溫泉再吃飯。”  匆匆淋浴過後,聞徵試了試溫泉水溫,便攤開雙手,慢慢整個人浸入泉水中。  他記起上輩子在酒店醒來後,和易承昀爆發了一場單方麵的爭吵,那人冷冰冰地警告他:  “商場到處陷阱,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有死路一條。”  結果真被易承昀說中了。  被一旁的水聲打斷思路,聞徵一抬頭,險些坐不穩滑進池裏:“你怎麽來了?”  易承昀坦然一腳踏進池中,邊隨意解下浴袍,邊麵不改色問:  “泡完吃飯,難不成你一個人要泡一整個池?”  聞徵抓狂:泡歸泡,你倒是穿衣服啊!不然會讓人腦補奇怪的溫泉y!  夕陽還剩下一點點餘暉,室外的路燈亮了起來,透過霧氣氤氳的池水,聞徵能看到那人身上爆發力十足的肌肉線條,水滴順著健美的人魚線蜿蜒而下。  對此全然不覺,易承昀在他身旁坐下,漫不經心道:  “這個池隻有我們這間套房可以用,鑒於你看過我不下十遍,難不成還沒習慣?”  習慣個頭!聞徵抹了把臉,強行扯開話題:  “對了,酒吧那晚你不是說我後麵還跟著幾個人麽?”  “他們不敢惹我。”  波瀾不驚地說出類似黑*會的話,易承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還有,那類人盡管家裏有背景或是有幾個錢,沒有任何實權。如果你非要結交,最好多留意,裏麵心術不正的太多。”  實話說易承昀半點不希望聞徵與那類人來往,但不好幹涉他交友,隻能多打預防針。  聞徵小聲嘀咕:“本來就斷掉了。”  水蒸汽凝結在易承昀的鼻尖,為他立體的五官添上幾分柔和,聞徵聽到他說:  “你流鼻血了。”  他是故意的。  “一定是中午吃的牛排上火。”  順口編出個借口,聞徵慌亂擦去鼻血,試圖奪迴主動權,湊近問:  “我問你,如果那時出來的不是我,是別人,你會怎麽做?”  不曉得自己想要什麽答案,聞徵可能是被溫熱的泉水燙得腦子不清晰,無端想起從俄羅斯迴來那晚,易承昀偷偷親他那一幕。  沉默半晌,易承昀卻是答非所問:“送餐車來了。”  這算是被敷衍了麽?  望著他站起身的背影,聞徵忿忿披上浴袍:不說真話拉倒!  兩人在各懷心思中吃過晚飯,易承昀抿了一口酒,幽幽開口:  “迴答你剛才的問題,不會。”  聞徵拿酒杯的手一頓,心底湧起幾絲不願承認的雀躍,又聽他說:  “自從我接管易氏以來,這種場合碰到過不下百次,全交由助理應對。”  聞徵忍不住腹誹:那你怎麽遇到我的時候就想著要犧牲自己了?  似乎察覺到方才話裏的漏洞,易承昀尷尬地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喝完酒杯裏的紅酒:  “我先出去走走,消食。”  “等等,”  晃了晃杯裏的紅酒,聞徵扯住他的袖子,似笑非笑問:  “白天你和聞祈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事?我聽到紅酒之類的。”  易承昀眼珠一轉,好整以暇坐下,定定看向他:“你真想知道?”  聞徵揚眉:“不能讓我知道嗎?”  易承昀勾起嘴角,一手握住他捏酒杯的手,俯身在他耳邊用氣音道:  “他說請我喝紅酒,我說我有潔癖,當場拒絕了。”  他的吐息讓聞徵耳下的皮膚一陣酥癢,不自覺偏過頭看他,正好對上那人深邃的黑眸,像有一汪深潭,多看會把人吸進去,聞徵有點走神:  “喝、喝紅酒跟潔癖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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