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炸開一個驚雷,聞徵繃緊後背,額頭冷汗直冒,雙手不知往哪放,如臨大敵般盯著易承昀離得越來越近的臉:  當初竟忘記商量好這個環節怎麽混過去!  被用力摟進那人懷裏,他緊緊閉上雙唇,牙一咬:就當被豬啃了一口!  把他抗拒的反應看在眼裏,易承昀歎了口氣……  聞徵眼前一暗,“豬”遲遲沒有拱上來,鼻間的香水味越發濃鬱。  閃光燈和快門聲響個不停,聞徵忍不住好奇,眼睛悄悄眯開一條縫,驀然嚇得全身僵硬,心跳聲快震破耳膜:  兩人的距離近得彼此的睫毛快打起來,易承昀一手摟住他,一手舉起一頂禮帽擋住兩人的臉;那人微微垂下眼,濕熱的唿吸盡數噴灑聞徵耳垂上,讓他連耳廓也轉瞬變得通紅。  盡管聞徵跟易承昀作對了這麽多年,有一點他無法否認,這人的五官深邃英俊,尤其那對漆黑的雙瞳,以前就帥得讓聞徵有種想當場揍他一頓的衝動。  正當聞徵以為“逃過一劫”,暗地鬆一口氣時,易承昀的頭忽然偏了偏,嘴唇似有若無擦過他的額頭、眉心,最後竟不輕不重地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  聞徵:?!!  這人什麽意思?!  雷鳴般的掌聲響遍易家大宅,在所有人沉浸在喜悅中的同時,大門外,樊銳冷眼瞪著被扔在車後座的弟弟,掩飾不住目光中的鄙夷:  這點小事也做不成,真是個廢物。  一片祝福和歡唿聲中,聞徵半晌才迴過神,眼睜睜看著易承昀若無其事鬆開手,他的腦子已經不運轉了。  “走吧。”易承昀盯著聞徵的臉,想把這幕永遠刻在腦海裏。  聽見他的聲音,聞徵抬眼看向他,眸子裏倒映著自己震驚的模樣,目光炙熱得讓他心裏發顫。聞徵慌亂移開眼,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如他保證那般,準確無誤把花球投擲到裴思宇懷中,得意地眨了眨單眼:我就是這麽厲害!  戶外的部分結束,兩人在午宴上和賓客稍微寒暄一番後,婚禮的儀式繼續進行。  司儀在大廳中宣布:“請兩位新郎為我們帶來第一支舞。”  兩人眾星捧月般站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易承昀退後一步,紳士般彎身垂眼,風度翩翩向聞徵伸出手。  第一支舞象征“無論環境怎樣變化,都要相互扶持,信守婚姻的承諾”。  易太太為他們選的曲子是華爾茲,沒有排練過,幸好一身盛裝燕尾服完美掩蓋了小瑕疵。  和諧的樂曲悠揚悅耳,易承昀握住聞徵的手,他低頭貼在那人耳邊,兩人額邊碎發時不時擦過,問出剛才起就壓在心底的問題:  “你和樊榮,什麽時候鬧崩的?你們不是好兄弟麽?”  高中時一段很長的期間,易承昀曾堅信樊榮和聞徵有點什麽,哪怕後來反複證實,那隻是樊榮單方麵,這兩人的關係依然令他不悅。  “你夢裏的好兄弟,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聞徵臉頓時垮下去,這人真掃興,一記眼刀劈向他,開始興師問罪:  “少扯開話題,戒指是被樊榮動了手腳吧,為什麽昨天不告訴我?”  選的戒指是定製款,因此聞徵一眼認出,剛樊榮手上拿的,是本應出現在婚禮上的戒指。  無獨有偶,樊榮和聞徵也是在澳洲時認識,自稱在賽場上對聞徵一見鍾情,其後特地轉到他所在的高中,聞徵年紀小時沒看出他背後的用心險惡,真情實感當他是好兄弟。  到聞徵死後,他才發現,原來樊榮一切對他的討好,全是為了引起聞祈注意。眾所周知樊榮的大哥樊銳喜歡聞祈,樊榮沒能力、也不敢和樊銳爭,便想出迂迴的方法:  所有人都圍著聞祈轉,而樊榮偏偏鍾愛聞家不受寵的次子,聞祈果然上鉤,不能忍受聞徵受樊家人關注,遂暗中向他示好。  哪怕設計讓聞家陷入萬劫不複,同樣是樊家兄弟二人為得到聞祈的計謀,聞徵不過是計劃裏一個微不足道的炮灰,利用完就沒必要存在。  把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易承昀一怔:樊榮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麽?  盡管心中疑惑,也知道當下不是追問的時候,不動聲色給他順毛:  “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你要是喜歡那個款式的戒指,明天補訂就是。”  “樊銳說不定也有參與,樊榮做什麽事從來瞞不過他哥。”  舞曲進入尾聲,聞徵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微垂眼,佯裝兩人正溫存,不動聲色泄憤般掐了他一把,小聲警告:  “少給我裝傻,誰稀罕那對戒指,以後再有這種瞞天過海的事,給我等著!”  易承昀忍住痛,低頭看著他,嘴角不知不覺揚起。  整場婚禮在下午結束,易家包下了整個海濱酒店,所有賓客被安排住在總統套房,晚上還有專門為沒被邀請到場的重要人士和媒體設下的宴席。  因此一天下來,雖說兩個伴郎為他們擋下了大多數敬酒,兩人分別喝下的紅白啤混合少說有兩三瓶。聞徵一上車就掛在易承昀身上,伸手用力扯他的臉,“嘿嘿”傻笑:  “告訴我,你是不是機器人?”  明明兩人是一起提早吃好解酒藥,易承昀僅是頭有點暈,麵不改色撥開他的手腕,拿不準他是在裝醉,還真的酒量就這麽弱,恐嚇道:  “真是機器人你不怕?”  “整天擺個麵癱樣,嚇誰呢?”  在酒精作用中放飛自我,聞徵大膽拍了拍易承昀的臉,不滿道:  “給爺笑一個。”  不清楚他的酒量,易承昀有點後悔沒選擇直接在酒店休息,摁住他亂舞的手,忍耐道:  “馬上到家了。”  “我哪有家。”  聞徵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把易承昀壓在後座,雙手拽住他的西裝,瞬間紅了眼眶:  “你們個個不都是想著利用我?”  “誰利用你?”  肯定這人是醉了,易承昀揉了揉額頭,小聲哄道:  “是樊家嗎?還是你爸和你大哥?說出來,我一次解決掉。”  “你不是易承昀嗎?”  仿佛清醒了一刹那,聞徵歪過頭盯住他,然後豪放地扯開自己的燕尾服和襯衣,大吼道:  “來呀!單挑啊!”  易承昀:……  *  鬧鈴準時響起,聞徵渾身酸軟,還有點頭痛,他昨晚做了一個極為驚悚的夢:  夢到易承昀趴在他身上,像喝了那啥一樣,禽獸地在“吃”他。  話說迴來,昨天喝了這麽多,他這個症狀算輕,而且身上的被子特別舒服,滑溜溜軟綿綿,就是好像少了點什麽……  “啊!”  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聞徵反射性想揍身邊被他吵醒的人,忽然記起上迴“被教訓”的慘痛經曆,硬生生收迴快甩到那張帥臉上的手,改成一腳踹在對方身上:  “禽獸!”  “你自己脫的。”  雖然被吵醒還被蹬了一腳,易承昀睡意朦朧,可心情似乎相當愉快,不慌不忙解釋:  “你身上唯一這條還是我硬阻止你扒的。”  睜眼便見聞徵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易承昀非但沒半點心虛,甚至乘勝追擊:  “放心,真做了,你認為你現在還能走路嗎?”  聞徵:……想打人  忿忿扯過旁邊浴袍,聞徵一眼不看他,徑直衝往浴室,心中發誓:  要是易承昀昨晚真對他做了禽獸的事,他必須“禽獸”迴去,不就是當攻麽?!有多難!  關上浴室門,聞徵雙手撐在洗手盆上,愣愣看向鏡中的人。其實走了幾步,他大概已心中有數:與在酒店那次相比,這迴某個地方沒有疼痛,所以易承昀說的應該是真的;問題在於,除了那處,他感覺像被人蓋住麻布袋亂揍過一通,莫非是易承昀趁他睡著,借機報仇?  他的視線落在耳後一片紅痕上,皺了皺眉頭,換了好幾套被子和睡衣,始終沒搞懂對什麽過敏,要不要去做個過敏原排查?  這個疑問在吃完早餐後仍然沒解開,聞徵正小口啜著杯裏的熱牛奶,聽見易承昀自言自語:  “楚洋怎麽了?居然這個時間還沒開手機。”  聞徵順口問:“你有事找他?對了,你今天怎麽不去公司?”  往常這個時候,易承昀早在檢查公文包準備上班,哪像現時這麽悠閑。  “問點公事。”  放下手機,易承昀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新婚第二天就扔下丈夫,太不負責,我改成在家工作。”  聞徵翻了個白眼:原來是為了艸愛夫人設?!  不過,人長得好看,套個垃圾袋都帥,真一點沒錯。易承昀今天難得不穿正裝,隻穿一套純色運動服,少了那種西裝革履的禁欲氣質,反凸顯出他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陽剛氣十足。  迴過神,聞徵見他打開電腦,便自覺放下杯子,不料一站起身即聽那人問:“你去哪?”  “你不是要工作麽?”  指了指電腦,聞徵免得打擾他,隨口道:  “我去遛一遛馬和狗。”  “啪”一聲合上電腦,易承昀麵無表情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聞徵:???第13章   聞徵眼睜睜看著他站起身,不知該說什麽好,沒話找話:  “對了,聽周軍說,你剛住進來沒多久,就讓人建那個小馬房。明明附近有大馬場,為什麽要專門建一個小的?”  以及重要的一點他沒問,聽馬工說,易承昀不怎麽騎那兩匹馬,遛倒是經常遛,難不成隻是一個奢侈的愛好?  “專門用來安置瑪莎和薩瓦爾多。”易承昀的表情有一絲不自然,他以為掩飾得很好:  “隻有自己的地方才能放心,那會沒想過要買馬場。”  默默將他的動搖記在心裏,聞徵腳步一頓,半開玩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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