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將錄音機擺放在她麵前,對她解釋道:「舒小姐請放心,此次錄音隻會給當事人聽,並不會外傳。」


    錄音機裏,有著兩位女士的對話。


    「你看到了什麽?」


    接下來是很輕的迴答:「水。」


    「你在那裏做什麽?」


    「想要……死亡。」


    「別再往前走,先退迴來。」


    沒有迴應。


    醫生聲音逐漸焦急起來,「舒亦安,舒亦安……」


    一聲一聲的唿喚,兩分鍾後,傳來蘇吻的聲音。


    「什麽情況?」


    「她似乎醒不過來了。」


    話音剛落,舒亦安卻主動開了口,「你是誰?」


    醫生見狀,繼續詢問道:「你看見了什麽?」


    可是舒亦安卻像完全聽不見她似的,隻一個勁在自言自語,「兇手是誰?」


    「不,我不可以答應你。」


    「隻能以這種方式才能活下去嗎?」


    「好吧,你別哭了,我幫你就是了。」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邊,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錄音到此結束,醫生十指相交,神情嚴肅,「舒小姐,從最開始的錄音我們可以知道,您曾經自殺過,但是在你自殺之後的事情,您還有大概記憶嗎?」


    舒亦安蹙著眉,心裏已有了個大概。


    所以當初丟了魂,是因為她已經死了,並且,靈魂到達了另一個世界,看見了那個世界上的舒亦安,正好,那個世界的她也遭遇了不測。


    所以這也就可以理解為什麽每次見到那個女生,她都是帶傷狀態,那個傷口,是她當初醒來,躺在醫院裏頭部受傷的傷口。


    後麵的那段話,則是她在那個世界和那個女生的對話。


    「我……」舒亦安欲言又止,兩個世界的事太過匪夷所思,即便說出來,醫生可能也隻會建議她去看精神科,所以她最終還是決定隱瞞這一切。


    「不記得了。」


    「那我建議舒小姐下次有空再來做次催眠,在您自殺被救以後,我懷疑您遇見了一場兇殺案。」


    「好。」


    「那麽現在,有關於您的心理問題,還希望您能信任我,並如時迴答我的提問。」


    「這就不必了,謝謝醫生,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舒亦安婉言拒絕。


    她並不是一個很在意過往的人,更何況,那些事她還早就遺忘了,現在更重要的,是搞清楚那個女生的情況。


    舒亦安離開看診室,蘇吻就在門口等著她,一見她出門便跟在她身邊。


    「舒亦安。」


    「幹嘛?」


    蘇吻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打消了問她病情的念頭,改口道:「你想不想去遊樂場?」


    她記得她身邊有些女孩子最喜歡去這些場地,若是帶著舒亦安過去,想必她也會覺得愉快吧。


    「遊樂場?」舒亦安重複了一遍,麵露疑惑。


    蘇吻應該不是會喜歡去這種地方的人,所以,是為了想帶她出去散散心麽?


    「那就……」雖然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但舒亦安心裏多少會對從未去過的地方感到新奇,正想開口答應,手機鈴聲卻打斷了她尚未說出口的話。


    「安安,電腦修好了,你方便過來拿一趟嗎?」


    「方,方便……」舒亦安躲開蘇吻的視線,沒敢看她的眼神,在這樣的一瞬間,她又覺得挺對不起蘇吻的。


    最開始的時候,蘇吻說喜歡她,她沒將這份心意當迴事兒,隻以為她是占有欲作祟,可是相處下來,多少也能感受到蘇吻的真心。


    倘若這份喜歡是真的,那麽給不了任何迴饋,又不捨得完全離開蘇吻的她,到底是在做什麽呢?


    是將蘇吻當作備胎麽?


    不,連備胎都算不上,她隻是單純的自私罷了。


    兩個互相抱有愛情的人,絕對是沒法做朋友的,她已經沒辦法再拿「朋友」的名義心安理得的蘇吻在一起,尤其是在蘇吻顧慮她心情,對她好的時候,就更是無法接受。


    世界線不能還原,係統已經進入沉睡,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不用再進行一開始的承諾,不用再去擔憂蘇吻和林歌的愛情線,照這樣的進度走下去,她們之間,似乎也沒法成為戀人……


    她,是不是可以毫無顧忌地做自己?做任何想做的事,隻為自己而活?


    「蘇吻。」舒亦安緊握掌心,她已經許久沒像現在一般,說一句話,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氣。


    「我們都各自冷靜一下吧,冷靜一下對彼此的情感,究竟是否是三分鍾熱度,我想要的,是一輩子的長久,而不是那一瞬的激情。」


    「好。」蘇吻沒多解釋什麽。


    有關於這段感情,她早已經深思過了,也確定了自己真正的心意,應該冷靜的不是她,是舒亦安,但歸根結底,也是因為她曾經做的太差勁,才讓舒亦安對她和她們的未來如此不確定。


    是她沒有給到舒亦安安全感。


    蘇吻笑容苦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用一種近似懇求的語氣低聲道:「我們可以有冷靜期,但我希望,你不要在這段時間裏躲著我。」


    舒亦安被她揉的怪不自在,略帶嫌棄的將她的手拍開,「又不是小孩子,揉什麽揉,我先去見林歌了。」


    蘇吻似笑非笑,越揉越上癮,「不叫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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