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暫時沒空搭理這個淹死鬼,他得先可著正經事來才行,不過答應了人家的超度和投胎,那以後肯定得研究,他們這種人吐口唾沫那是必須得要砸出個坑來的。


    王長生暫時沒空,是因為他也覺得這挑龍塘的異樣搞不好可能會出事,因為如果那處泉眼連著的地下河真要是通往禹門口黃河段的話,那這事十有八九可能就是真的,不會跑空了。


    從影視城裏出來,王長生打了個車就去了一個地方,他打算查查此處的地方誌。


    他這麽上次的原因很簡單,這片土地上的兩條大河,長江和黃河,都和昆侖山息息相關,並且直接連著這條土地上的龍脈,除了中幹,南幹和北幹龍三條脈絡以外,這長江和黃河其實相當於龍身上的一條脊梁,一旦出了什麽事的話,那年景可能真就不太好了。


    昆侖觀經閣裏都有記載,每逢黃河上天有異象,那必然是代表著要有大事發生的。


    因為這條河上的傳說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應該算是兩個,據說黃河底下有一個老龜,年歲誰也不知道有多大,這老龜從源頭開始一直到入海口,常年都呆在水底下,說不上什麽時候會浮上水麵,而隻要這老龜一出來,那所在之處的黃河兩岸不是大澇就是大旱,綿延千裏,民不聊生。


    再一個民間的傳言就是,黃河有好幾處河段都是連接著陰曹地府的,並且其下還有鬼門出現,每逢清明和中元鬼節,黃河河道上的鬼門都會打開,成群結隊的孤魂野鬼都會湧出來。


    傳說雖然是傳說,可你要不是親眼看見,誰知道是真是假?


    王長生就知道,這傳說其實都很屬實的。


    王長生去了晉中的圖書館,然後找到了存放地方誌的地方,看守這屋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穿著七八十年的那種工裝服,戴著個黑框眼鏡,乍一看瞅著就跟個老學究似的,他聽說王長生要看地方誌就很詫異,因為像他這個年紀的青年,基本已經沒人對這玩兒意感興趣了,甚至有的人可能都不知道什麽叫做地方誌。


    地方誌就是一個區域文華,人文的匯總,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文化傳統,其曆史至少得有幾千年了,從最早期有完善的社會體係開始就已經存在了,然後每隔幾年編修幾次,這個規矩一直延續了下來,哪怕是改朝換代,地方誌的編修都不會落下,所以要想了解哪裏的地址,直接來查這個就行了。


    王長生要查的東西很簡單,他就想看看這裏有沒有關於挑龍塘的記載,既然這個池塘那麽有曆史,又連著禹門口黃河段的話,那恐怕千百年來肯定是會被記錄下來的,村裏的那幾個老漢說的是一迴事,而官方記載的沒準就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查了能有一個來小時左右,王長生也看到了不少關於挑龍塘的記載,這池塘最早期有記載是在五代十國上,形成原因倒是沒有記錄,隻寫著“忽有一天,天崩地裂,雷聲滾滾,電閃雷鳴之後天空的烏雲壓得很低,幾道驚雷過後,那一片地域出現了一處深坑,然後有滾滾泉水從中冒出,然後一道水柱衝天而起,直上半空,最後在雲層中散開,開起來宛若一條水龍……”


    這就是挑龍的來曆,說的特別玄乎。


    這個隻能算是傳說了,不能作為什麽考證來用,不過王長生還看到了一處有用的記載,那就是禹門口黃河段這裏特別容易出事,而且特別的有邏輯性,那就是每三十年和六十年各發生一次,不是旱澇,就是戰亂,要麽就是生了瘟疫,鼠疫,天花,或者地震什麽的,總之天災人禍都有,並且間隔都是三十或者六十年。


    在道家理論中這個三十和六十被稱為輪迴年,三十年一個小輪迴周期,六十年一大輪迴周期。


    民間有句話說的就是這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句話是形容說,你看人別瞧不起誰,今年他也許不行,那沒準過幾年就飛黃騰達了呢,其實最早先的話這句話是來形容黃河的,就是這三十年黃河河道向西流,那三十年則向東,因為黃河古道也常在變換。


    地方誌上記錄的跟那老漢說的還確實挺相應,對方是含糊其辭的民間說法,那地方誌上寫的可就是官方認證了。


    王長生查閱完,就更確定最近一段時日恐怕禹門口黃河段應該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從屋子裏出來,王長生朝著門口的老大爺說了聲謝謝,他剛走了兩步,後麵的老學究忽然扶了扶眼鏡框,問道:“年輕人,我看你剛才在查閱挑龍塘和禹門口這方麵的地方誌?”


    王長生停了下來,迴頭說道:“是的,好奇,看看”


    老學究歎了口氣,說道:“莫不是挑龍塘又有異象了?前段日子我還特意去過一次也沒發現那水裏怎麽啊”


    王長生頓時詫異的一愣,又走了迴來問道:“您也知道這個?”


    老學究指了指地方誌的辦公室說道:“我在這裏看了四十多年,我什麽沒看過啊?你再哪裏拿的什麽冊子,我一看就知道你要查閱什麽內容了”


    王長生想了想,說道:“那您覺得這地方誌上寫的東西,是真的麽?”


    老學究笑嗬嗬的說道:“你問我?你要是不信,你會過來查閱麽,我就算說是假的你恐怕也未必會信吧?年輕人,我告訴你吧,你倒不如直接去禹門口好了,既然挑龍塘已經有異象了,我估計那邊可能也該有什麽跡象了,我估計南鬆寺的高僧們這時候也該過去了”


    王長生詫異的問道:“南鬆寺?”


    “你去了就知道了……”


    禹門口黃河段離這邊也不算太遠,有一班綠皮車兩個多小時就能到了,在臨去之前王長生給黃韻玲打了個電話,這姑娘人已經醒了,隻不過是情緒還不太穩,仍舊處於小憂桑的階段,王長生安慰了她幾句,告訴黃韻玲不要多想,問題全解決了,以後該咋辦就咋辦。


    這天下午五點多鍾,王長生登上了去往禹門口黃河段的火車。


    禹門口,河道漸狹,河水千迴百轉,奔騰澎湃,激山為浪,人稱"禹門三級浪",這裏是黃河河道上比較險要的一處,行船很少,在這你基本就能看出什麽叫奔流到海不複迴的情景了。


    兩個多小時後,列車進站,停靠站台,王長生從車上下來,夾雜在人流裏走出了出口,外麵的火車站廣場外,停著幾輛三蹦子突突車,見到他過來就紛紛揮手召喚著。


    “大哥,去禹門口能走吧?”王長生來到一輛車前問著。


    “啊,能,能去啊,十五塊錢”車夫一擰油門,指著後麵說道:“走吧,上來坐穩了……”


    三蹦子突突車“唰”的一下就躥了出去,這種車一般隻在十八線小縣城裏才有,稍微大一點的地方早就給取締了,不安全,不環保,瞎亂竄,安全性能極差。


    車夫一邊開著車,然後迴頭問道:“兄弟,你是去看禹門口祭祀的吧?”


    王長生“嗯”了一聲問道:“就這兩天是麽?”


    “後天就是了,這兩天那邊正在準備著呢,你現在去的話人還不是很多,明天晚上吧那邊人就開始多起來了,聽說今年還挺熱鬧的,這不是趕上大祭了麽,黃河兩岸的人家不少都趕過來了……”


    王長生在地方誌上也看到過,每年的這個時期,禹門口都會舉行祭祀黃河的活動,一年一小祭,五年十年一大祭,三十年,六十年大張旗鼓的祭,今年正好是趕上最大的那一波了。


    這種祭祀多數都是民間發起的,官方肯定不會組織啊,那不成封建迷信了麽。


    黃河祭祀曆來都有,不光是在禹門口這邊,幾處重要的黃河河段都會進行,主要就是祈求風調雨順,以前的老板姓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老天爺要是不照顧點的話,那可是要餓死人的。


    現在的祭祀多數都是象征性的意義了,走形式的居多,但古時候祭祀時,可比過年還要隆重,殺豬宰羊送祭品,甚至有的時候如果河道連年不太平的話,送童男童女都有,到如今的話當然不會這麽離譜了,基本上就是張燈結彩然後誦讀祭詞什麽的,最多再放點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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