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低頭掃了眼桌子上新拆開的紙牌,搖了搖腦袋說了聲不用了,老莫也不以為意,伸手把紙牌再次拿起來,然後就像是一般人洗牌一樣,很平常的從中一分為二,來迴“嘩啦,嘩啦”的洗著,一邊說道:“就按照正常算牌的方式定大小,兩個鬼除外,a最大3最小,行麽?”


    “我沒問題!”


    “妥!”


    老莫洗了三遍隨手將牌放在桌子上,然後特隨意的搬開依次從中抽了兩張牌在桌子上後,說了一聲:“到你了。”


    王長生舔了舔嘴唇,笑道:“那要是平局怎麽辦?”


    老莫想都沒想就說道:“那就再來好了。”


    “嗬嗬……”王長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我就是隨便問問,怎麽會平局呢。”


    王長生說完,令人極其驚訝的是他根本就沒有洗牌,而是直接就從紙牌上麵非常平淡的拿起兩張紙牌,並且也沒有扣下,拿起來之後“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


    “唰”頓時,賭場裏所有的人都愣了,也包括王長生後麵的周皇帝,他這個舉動太突兀了,誰都沒有料到是啥意思。


    兩張紙牌,牌麵中規中矩,一張三一張五,但就這個牌麵在高手對決中可以來說絕對是輸定了,因為就老莫這種人他出手那都得是把牌給記得差不多的,不說抽出兩張最大的吧,但也絕對差不了多少。


    王長生這個做法,幾乎跟認輸沒啥區別了。


    梁洪生愣了半天,皺眉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梁洪生肯定不相信對方是故意認了的,他都折騰這麽長時間了,哪裏有可能在這個檔口認輸,十八拜都拜了,絕對不會差在這一哆嗦上的。


    周皇帝先是詫異,稍後就明白了,王長生這麽幹的背後肯定大有深意,兩人接觸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他也挺了解對方的,這哥們辦事小心眼著呢。


    賭場裏的人竊竊私語,王長生眯著眼睛看向老莫,對方心裏當即“咯噔”了一下,他擰著眉頭嘴裏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啪”王長生突然單手按在賭桌上,人躍上來後,腳尖一點桌麵,身影“唰”的一下就躥了過去,然後落在了老莫的身旁,對方被他這個舉動給嚇了一跳,淬不及防下往後退了兩步,王長生的反應更快,抬腿就朝著他的腿後麵擋了一下,隨即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猛地往自己這邊一帶,於此同時左手就掄了起來,按住了老莫的脖子直接就將人給摁在了桌子上。


    “你明明有挺大的贏麵,但你可能擔心我跟你道行差不多,所以跟我玩了一手幺蛾子,說實話,你這麽幹簡直是多此一舉了”王長生伸手就將桌子上老莫抽出的兩張紙牌給掀開了,居然是兩個a,他低下腦袋說道:“你知道啥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麽?就是你這樣的……”


    王長生說完右手抓住對方的右胳膊,然後往上褪了下他的袖子,伸出兩根手指就從老莫的袖子裏麵拽出兩張牌來,然後“啪”的一下就摔在了桌子上。


    老莫頓時眼中驚懼交加,額頭冒出了冷汗,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對方的眼神居然這麽好使,自己的出千竟被他如此輕易的就給看透了。


    “嘩”賭場裏麵一片嘩然,這下子誰都明白王長生為啥那麽隨意的就抽出自己的紙牌了,因為他看出老莫出千,所以他不管抽出什麽那肯定都是贏得了。  王長生鬆開老莫,對方滿臉漲紅,他淡淡的說道:“你手法是不錯,但我眼神更好……江湖規矩江湖了,出千當場被抓,你什麽意思?”


    老莫“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眼珠子通紅的說道:“規矩我自然知道,被抓現行我沒啥要說的,給你交代就是了,從此以後這一行我不幹就是了。”


    老莫說完,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就按在了桌沿上,然後用力向下一壓就聽見“嘎巴”一聲,老莫的兩根手指詭異的就朝著後麵折了過去。


    王長生也愣了下,沒想到對方的舉動這麽幹脆利索,一句話都沒有,被抓了就折了自己的兩根手指,別的不說,就他這脾氣可夠硬氣的了。


    老莫捂著右手,額頭直冒冷汗的說道:“手我折了也是給你交代了,你能不能讓我輸的明白點,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我的手法在我行走江湖三十多年的時間裏,還從來沒有人看破過呢,不是這世上沒有高人,是我知道根本不會有人輕易看破的,我這個速度你靠眼睛是很難捕捉得到的。”


    “我隻能跟你說,我確實是看出來的……”王長生搪塞了一句,沒有跟對方解釋,昆侖觀尋龍點穴鎮龍脈都靠一雙眼睛,但這個事他真沒法跟人說明白了。


    老莫深深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了聲受教了,然後朝著梁洪生說道:“不好意思梁老板,這個場子我接不下來,給您丟人了。”


    梁洪生鐵青著臉說道:“沒事,辛苦了,莫師傅,事後我再給你交代。”


    老莫淡淡的擺了擺手,捂著手轉就走,背影略顯蕭瑟,王長生想了想忽然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莫頓住腳詫異的望著他,說道:“我都已經給你交代了,你還打算抓著不放啊?”


    王長生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前額日月角上的父母宮有恙,橫紋有三道,下有一痔,這說明你家中老人身遭劫難,但我看你應該是父母雙亡的麵相,所以我估計是你家裏的老墳出了什麽問題,你要是信我就迴去看看你父母的墳,找個先生斷一下,不然照這麽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影響你家中子嗣往後的運道,你要是不信,那就當我沒說。”


    老莫聽聞,當即就愣住了,他呆了半晌後突然朝著王長生長身一鞠,說道:“謝謝先生點明,我信了……”


    老莫的父母在他幼年的時候就去世了,然後葬在老家後山,這個事他基本沒跟人提過,不是特別親近的人自然不會知道,王長生一句話就點了出來,這就說明是他看出了什麽,老莫自然深信不疑。


    其實,對於老莫這樣的人,王長生沒有什麽反感的地方,因為老千也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個行當,他走江湖吃的就是這碗飯,自己剛才那麽幹相當於是砸了他的飯碗,兩人無冤無仇,要不是因為梁洪生的關係,他也不至於出手就斷了對方的後路,王長生肯定算不上什麽五好男人,但他心腸肯定不是黑的。


    老莫朝著王長生鞠了一躬,想了想後又朝著梁洪生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梁老板,沒有解不開的結,沒有過不去的梁子,咱倆也算是舊識,我送你一句話,那就是得過且過,如果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恩怨,能放就放放吧。”


    老莫扔下這句話後掉頭就走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賭場門外,六十來歲的老莫曆經幾十年,肯定是個人精一樣的角色,他從王長生剛才指點自己的那一句話裏就品出來了,梁洪生肯定是招惹上了個很大的麻煩,他未必能夠扛得住這人給他帶來的壓力,老莫特清楚也見過,更深知一個道理,江湖上最不好得罪的哪幾種人,王長生這一種恰恰得算是一個。


    梁洪生也聽出來對方話中提醒的意思了,但在他的角度來看,現在能收手麽?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和王長生還有周皇帝之間,最後必須得撕逼出個結果才行,不然自己的顏麵就被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來迴的摩擦了。


    老莫這一局輸了,賭桌上的籌碼自然又翻了一倍,四億多的賭資,如果全讓鳳凰城賭場來承擔的話,梁洪生也沒辦法跟自己背後的股東資本們交代了,他眯著眼睛看著王長生和周皇帝,就在這一瞬間一點不誇張的說,他連動了殺心的心思都有了,但這個事也不過就是想想罷了,至少現在絕對幹不了。


    周皇帝伸手抓起一把籌碼“嘩啦”一下又扔在了桌子上,說道:“梁老板還來麽?”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是非得要和我死扛到底了?”梁洪生皺眉說道。


    周皇帝說道:“對,要不你殺我,要不我跟你死磕”


    梁洪生煩躁的看了他倆一眼,他現在是真真的騎虎難下了,刀都被架到了脖子上,這個場子要是再找不迴來,鳳凰城在大澳肯定就折了,說實話,梁洪生此時是有那麽一些後悔的,他之前要是知道這兩個年輕人這麽難啃,可能就有心思跟對方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別的不說,就說王長生這一手賭牌和眼力,也夠他們鳳凰城賭場結交一番了。


    但可惜,這世上沒有啥後悔藥,錯過了就是錯過,你現在已經沒機會再往迴找了。


    這時候,人群外麵忽然擠過來一個人,這人穿著唐裝,手裏掐著一串佛珠,看著挺有種雍容華貴的氣勢,此人一到梁洪生就打了個機靈,連忙拱手問道:“何三哥,你怎麽來了?”


    “我叔父讓我過來問問,你們鳳凰城是不是有過不去的坎了?”唐裝男子輕聲問道。


    梁洪生頓時眼睛一亮,連忙點頭說道:“何先生也惦記著呢?”


    何三哥笑了笑,扭過頭看著王長生和周皇帝說道:“聽說了,之前沒太在意,後來我跟他講老莫也被打迴去了,我叔父就說了我們大澳之間怎麽扯都沒什麽,畢竟都是自家人,但要是有外人欺上門來,那就得說道說道了……年輕人,見好就收也可以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做得太過了老天也不會願意的,到最後你可能一點好都撈不到了,這樣行不行,我做個主,桌子上的籌碼你拿走一半,算是梁老板要交你這個朋友,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王長生皺眉問道:“你誰啊?”


    何三哥蹙眉一愣。


    王長生接著說道:“我都不認識你,你過來給誰做主啊?”


    何三哥的臉色當即就陰了下來,手裏掐著的佛珠也頓了頓,他語氣挺平淡的說道:“你可能是不認識我,但在大澳不認識我的人真不多,我姓何!”


    這人說話聽著口氣是很大,但一點都不誇張,確實,就現在來說賭場裏麵的人除了遊客以外,剩下的絕大多數都知道此人是誰,很簡單,就因為他姓何,在大澳半島上,這個姓就是一種向征。


    周皇帝在王長生耳邊輕聲說道:“大澳那位老賭王,何先生家裏的人,這塊土地上的一尊佛。”


    王長生“哦”了一聲,伸出手指指著桌子,看著對方擲地有聲的說道:“你們姓何的,也想引火上身麽……”


    周皇帝頓時“哎呀臥槽”了一聲,說道:“哥們,你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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