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和梁平平住的快捷酒店下麵,自從他倆迴來以後,就有一輛依維柯和金杯麵包在下麵蹲著呢,期間有幾次下來過人上廁所或者吃飯,一瞥之間他倆估計車裏也就十來個人左右,這是王春野安排的。


    就這十幾個人,全摞在一起也不夠梁平平和王長生倆塞牙縫的,因為在王春野的眼中這兩人也不過就是江湖人士罷了,而絕對沒有想到,一個來自昆侖玉虛峰,一個是從蓬萊仙島過來的,他準備的這十幾個人完全可以手拿把掐的按住他們。


    而王長生和梁平平則根本就是守株待兔了,他們去找王春野比較費勁和麻煩,肯定不如對方主動送上門來啊。


    大概又過了二十分鍾,月黑風高,天邊殘月如鉤。


    一輛本田雅閣開了過來,王春野換車了,沒開著那輛豐田霸道,他將車停到依維柯的旁邊,放下車窗後抬頭問道:“人還在,沒走吧?”


    “沒有,吃飯的時候他們叫的外賣,人一直在房間裏呆著呢”


    “嗯,你們下去吧,直接去他們住的房間,酒店的老板我托人打過招唿了,這時候裏麵的監控全給關上了,你們進去後從吧台拿上房卡就可以了”王春野覺得,在自己的地盤裏天時地利人和什麽的全都占據了,不過就是拿下兩個人而已,會有難度麽?


    至於長安城九爺那邊該如何交代,王春野也沒有去想,很簡單啊,大不了自己以後不去長安不就得了,總不至於扶九會領著人殺到自己的地盤來要說法吧?


    “好叻,那我們過去了……”


    依維柯和金杯裏麵一共走下十一個人,全都是剃著短發的二三十歲青年,有的身上紋龍畫虎有的脖子上戴著根拇指粗細的金項鏈,還有人的腋下夾著皮包,走起路來晃著肩膀梗著脖子,並且相當牛逼的是,還有幾個在溫度還是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裏,腳上居然還穿著一雙豆豆鞋腿上是緊身的褲子,上衣也沒係著都是咧開的。


    這就是北方一帶某些混社會青年的裝扮標配,都不用他們在臉上寫著,光看打扮就知道他們是邊緣人士了。


    這一群人魚貫而入酒店裏,直接就奔著他們住的房間去了。


    王春野坐在車裏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靜靜的等著,他估計也就是幾分鍾左右吧,上麵差不多就得完事了。


    片刻後,王長生的房間窗簾似乎擺動了幾下,王春野抬起腦袋望了過去,隨即就看見有幾個人影在窗前一閃即逝,然後很快就沒有動靜了,緊接著他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王哥,完事了,你上來吧”王春野的手下打了個電話過來。


    王春野問道:“嗯,沒搞出什麽大亂子,把人怎麽樣吧?”


    “沒有,就按照你說的,把他們給製住了,連血都沒有流,就兩個人而已還赤手空拳的,你覺得能有啥事?”


    王春野掛了電話從雅閣上下來,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拎著小包就走進了酒店,到大廳的時候他笑著朝吧員說道:“跟你們李老板說一聲哈,改天我找他擼串,喝點酒,這也好幾個月沒見過他了”


    “嗯嗯,大哥你貴姓啊?”服務員問道。


    “跟你們老板說,春城野哥他就知道我了……”


    “正月裏來是新年啊哈,少的給老的拜年啊哈,家家戶戶團圓夜呀”王春野哼著歡快的小曲上了樓,來到王長生他們這間房外看見門是虛掩著,就伸手推了一把,說道:“沒打擾其他客人休息吧,我跟你們說文明社會,得注意素質!”


    “唰”王春野剛進來頓時就懵了,不到二十平的房間裏,他的十一個社會小老弟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王長生靠在床頭上笑眯眯的抽著煙,梁平平正在衛生間裏衝著馬桶撒尿。


    王春野有那麽幾秒鍾的工夫是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啥事的,自己的人怎麽就全都被放倒了呢。


    “嘩啦”衝完水,梁平平抖了抖,提上褲子,走到王春野身旁伸手摟著他的肩膀說道:“社會我野哥唄?我們拿你當社會大哥,你卻拿我們不識數,這是不是太尷尬了?”


    王春野皺眉說道:“哥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啪”梁平平毫無征兆的抬手就甩了王春野一巴掌。


    “臥槽!”王春野頓時急了,在春城他怎麽說也是一號人物。


    “啪”梁平平繼續。


    “你麽的!”


    “啪”


    “啪,啪”


    王春野一開口,梁平平就抽他,鮮紅的五指印在他的臉蛋上清晰無比,王春野都被扇蒙了,他捂著腫起來的右邊的臉哭喪著臉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就可著一邊打,不能換邊臉麽,你看看都給我打腫了?”


    “啪”梁平平再次抬手,說道:“我讓你說話了麽,給我立正站好,身體但凡有一點弧度我就把你那邊的臉也抽起來,你還別不信,我這人有點小暴脾氣”


    王春野被打的老實了,因為他倆完全不可理喻,連對白都沒有就打個沒完,路子太野了明顯跟春城這邊的社會狀況很不符合啊。


    王長生擺了擺手示意梁平平別打了,他從床上站起來,說道:“你說你吧,我們求你的事要是辦不了你就直說,但你卻劍走偏鋒跟那個陳大小姐合起夥來懵我們,你看,九爺沒麵子,我們也白折騰了一迴,大家的臉上都不太好看是不是?”


    “你什麽意思啊,你說的啥我也不知道啊……”王春野眼神閃爍著說道。


    王長生舔了舔嘴唇,手指戳著他胸口說道:“我讓你幫我介紹個懂得薩滿文的人幫我翻譯一下,你給我介紹了個滿清皇族後裔,人是找對了,可是那個女人說的話卻是撒謊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她一定是認出了我拿出來的是什麽,然後起了圖謀的心思,不然現在你過來幹什麽啊?給我說晚安啊?”


    王春野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變幻不定,王長生確實說的沒錯,那位陳大小姐是起了生搶的心思才把他給指派過來的,但誰能想到自己一腳踢在了鐵板上,上來的十幾個人全都被他們無聲無息的給放倒了。


    “來吧,長夜漫漫的都無心睡眠,你來跟我聊下這位陳小姐是什麽來頭”王長生一腳把門給踢上了,然後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說道:“事先跟你聲名一下,別想著糊弄我,我能看出那個女人撒了謊,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自然也能分辨的出來,你老實交代,以後你繼續當你的社會大哥,你要是不交代,我以後就讓你以後走路一米六一米七的”


    梁平平詫異的問道:“什麽意思啊?”


    “幹折他一條腿!”


    王春野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抿著嘴唇吐了兩字:“可以!”


    “行,你接著說吧,就從這女人的身上說起。”


    “她是滿清的皇族後裔,原姓愛新覺羅,後改漢姓為陳,叫陳臣……”


    從王春野的嘴裏,王長生和梁平平算是逐漸了解了那位陳大小姐的身份,並且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陳臣不光是皇族後裔,如果論身份的話她還是末代皇帝的侄女,血統純正根正苗皇,如果放在百年前的話這就是大清宮廷裏的格格,隻不過後來大清亡了這些皇族後裔的身份自然就不可能再用了,然後就全都流落在了民間。


    不過有句話說的很對,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落草的鳳凰怎麽也比雞強,清廷不在了,這些皇族後裔們的生活其實照樣過得不錯,並且遠比多數人想象的還要好,因為清朝末年時期大清逐漸被瓦解時,皇族中人帶走了大批的金銀財寶,畢竟大清也輝煌了二百七十多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可能就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皇家的國庫裏在那將近三百年的時間了搜羅了多少財富。


    後來,有一部分皇室後裔帶著這筆財富去了海外,然後生根發芽繁衍生息,逐漸的恢複著元氣,皇帝自然是當不了了,可他們照樣能富可敵國,陳臣的祖輩就是去了海外,並且是發展得最好的一支。


    幾年前,陳臣忽然從海外迴到了北方,她這一迴國,留在國內的八旗子弟和其他皇室中人就都過來朝拜了,你別看大清是不在了,可在這些滿人的骨子裏,皇家血統卻未曾淡薄,依舊是認這個皇家正統的。


    除了這個身份外,陳臣的老師就不得不提了,她的師傅姓葉赫那拉,就是老佛爺的那個姓,在晚清時期為大清國師,就是薩滿的正統大巫師,也是僅有的一脈,所以她一迴到國內在北方那些立香堂的,跳大神的還有出馬仙見了她都得恭恭敬敬的稱一聲師祖,陳臣的身份頗有一種屠龍在手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架勢。


    這個天下,就是薩滿以下的各路人物。


    王春野說道:“至於陳大小姐為什麽要你們手上的東西,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雖然平時接觸過很多薩滿的人,但我不算薩滿教的正統弟子,隻能算是編外的人,說白了我就是給大小姐打下手的,她有什麽打算也不會跟我說的,我隻知道她很想要你們手上的東西”


    梁平平剛抬起手,王春野就嚇得一縮脖子,王長生攔了他一下,皺眉說道:“他沒撒謊,不用打了”


    “那就問出這點東西,白浪費精力了啊”梁平平撇嘴說道。


    “直接去找正主不就得了……”王長生直接伸手一把抓住王春野的脖子,掐著人就往外走說道:“月黑風高好殺人,那個女人肯定想不到我們今晚就殺了個迴馬槍”


    王長生本來想著是以和平的方式,來翻譯出那份羊皮卷上麵的東西,但沒想到得采取點強硬手段了。


    三人下樓,王長生和梁平平把王春野夾在了中間,到了外麵後把人塞進了雅閣裏麵,王春野不可置信的問道:“就你們兩個去?”


    “咋的,龍潭虎穴啊?”


    王春野抽搐著嘴角說道:“沒事,我就是……”


    “嗡嗡,嗡嗡嗡”這時王長生手裏的電話忽然響了,他看著屏幕上的號碼詫異的說道:“唐昆?這個時候他找我幹啥……喂?”


    “小四兒死了,長野也死了”這是電話接通後長野說的第一句話,他的動靜顯得特別的疲憊,充滿了一種無奈的悲傷和歇斯底裏的痛苦。


    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王長生和梁平平聽見以後,半天都沒迴過神來,因為不久之前他們才一夥人才從寧古塔歸來,然後在春城分開的。


    王長生皺眉問道:“怎麽迴事?”


    “被人黑吃黑了,電話裏我不能細和你說,王長生我能信任的人不多,盡管咱倆認識的時間很短,但我對你這個人抱著百分之百信任的態度,過來,幫我個忙行麽?小四兒和長野肯定不能白死,我們這個隊伍肯定沒有什麽不能同年同月日生但要同日死的說法,但我一直都把他倆當成是最親近的兄弟來看的,你過來幫我這個忙,從此以後我唐昆把這條命賣給你都行……”


    唐昆頓了頓,聲音低沉的說道:“如果,這次事後我還能活著的話”


    王長生擰緊了眉頭,梁平平也沉默不語了,唐昆前麵那句話說的很對,他們認識的時間很短,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就兩個月左右,而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


    半晌之後,唐昆都沒有在電話裏聽到他的迴音,就歎了口氣笑了笑,正要開頭的時候,王長生說了聲等下,然後問著王春野道:“從這裏開車到京城,要多長時間?”


    王春野有點懵的說道:“大概,十來個小時左右吧”


    “把地址發我手機上,我明天中午左右到你那邊”


    唐昆的唿吸頓時急促了起來,他咬牙說道:“我謝謝你了”


    “你不用謝我,主要是我他麽也很不爽,長野死了?他在墓裏記下的那一段還沒寫給我呢”


    當時在勿吉王墓裏,棺材上刻著一座法陣,王長生當時沒能理解透自己又記不下來,就跟唐昆和長野分段記在了腦袋裏,後來他們出來了就直奔春城而來,棺材裏的那座法陣還沒來得及記錄下來,想著以後有空的時候再說,誰能想到長野居然死於非命了?


    其實,這算是王長生去京城的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因素則是,王長生朋友不多,但他跟唐昆,小四和長野相處一來,覺得這幾個人還不錯。


    盡管,楊來玉曾經告誡過他,輕易不要涉足京城這個地方,那裏的水很混。


    “讓他開車,咱倆輪番休息盯著他……”


    王春野相當懵逼的說道:“不是,兩位大哥,這怎麽一杆子給我支到京城去了呢,就是殺人埋屍也不至於跑那麽遠啊”


    “啪”梁平平揮起手一巴掌就拍在了他腦袋上說道:“快點開車吧我的社會大哥,不然我就把你的腦袋給你插車軲轆底下,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瘋一樣的男子!”


    這天半夜,接到唐昆的電話後,王長生和梁平平挾持著王春野就從春城直接開車往京城去了,一千多公裏的路程連夜趕路的,大概明天中午過後基本就能到地方了。


    車子上了高速,一路疾馳,後半夜兩點多的時候王春野困得不行不行的了,才在服務區休息了幾個小時,隔天清晨六點多種再次啟程。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半,本田雅閣跑了一千多公裏到了唐昆發給他們的地址,王長生和梁平平一見到他以後,就知道這哥們的狀態很不對頭了。


    此時的唐昆熬了一夜沒睡,滿腦子裏都是長野和小四兒死時候的身影,怎麽揮都揮之不去,他的眼眶裏全是血絲,嘴唇幹裂的都露出了好幾道口子,臉上已經全無血色了。


    這還僅僅隻是他外表的狀態,王長生很明顯的從唐昆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衝天的戾氣,這人看似很平淡,但已經處於匹夫一怒要血濺五步的邊緣了。


    見到唐昆後,梁平平就問他王春野怎麽辦,總不至於真給他挖坑埋了吧,王春野頓時被嚇了一哆嗦,連連說道:“哥們,哥們,你聽我說,我都是受命於人的,沒辦法的啊”


    王長生瞅了他半天,淡淡的說道:“迴去告訴你們家裏那位陳格格,我跟她之間的這點小過節稍後再算,但你讓她記住一句話,我沒主動找她之前,她千萬不要想著來騷擾我,不然後果很嚴重……”


    “唉,唉,好叻”


    “行了,你可以滾了”王長生擺了擺手。


    王春野開車走了以後,王長生和梁平平就問唐昆怎麽辦,他說找個地方呆一會,我跟你們細聊一下,在京城我現在已經風聲鶴唳了。


    唐昆一路在田地裏狂奔了好幾公裏之後,進入到附近的一個村子,他很驚訝的發現,不過是一夜之間而已,自己居然上了協查的通告。


    一共十二來個小時的時間,餘占堂就展現出了他極其驚人的能量和雷厲風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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