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醉清風的電話後,關哲和阿泰商議片刻,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給醉清風賣個麵子。


    由於醉清風並沒有在電話裏說清楚要幹嘛,剛剛吃的肚子滾圓的兩人隻好拉上晏小紅一起,鑽迴了商務車,朝著目的地進發。


    而在集賢集貿市場,一路和丁曼把三人送上車,瞧著幾人吃完飯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樣子,孫常斌竟然半點也不生氣。


    倒是丁曼終於忍不住問道:“究竟什麽情況啊?真的像你之前和我說的那樣,這兩個人背景很深麽?”


    孫常斌不住點頭道:“那還能怎樣,我猜,就連你這個攤位,都要托這兩個人的福。”


    丁曼道:“可是那次,這兩小子還跑我攤子上來買二手運動服來著……我看他兩當時穿上衣服的開心樣子,應該偽裝不出來的吧。”


    孫常斌道:“不管怎麽說,人家現在是鹹魚翻身了,你沒發現,剛剛他們兩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就接了一個電話麽?”


    丁曼道:“對啊,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


    孫常斌道:“所以說你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你沒發現,我們送他上車,那車其實一直都是在原地等他們的麽?人家現在是有專車接送的人。開車的人算不上牛逼,有駕駛員開車,隻需要坐車的人才是真牛。”


    丁曼若有所悟道:“好像是的,但是,說不定是他們請的呢?”


    孫常斌道:“請司機一直等著他們吃飯麽?那未免有些奢侈了吧。更何況,你看不出來人家現在穿的衣服麽?就你的眼光,覺得是假的麽?”


    丁曼道:“我也留意到了,好像是真的。”


    孫常斌鐵著臉道:“可不是,絕對都是真家夥,我喝酒的時候特地有當無地摸了摸。總之,不知道為啥,這兩人背後反正有我們惹不起的力量。掉一顆牙,能交到這樣的朋友,也是值得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


    丁曼笑道:“搞的就像你掉了一顆牙還賺到的樣子。”


    孫常斌道:“反正不虧。我感覺自從掉了那顆牙以後,我整個人全天交好運呢,你說會不會這顆牙本來就是‘災星’,掉了反而消災了。”


    丁曼更是被他逗樂了,譏笑道:“你拉倒唄,都二十一世紀了,你咋還這迷信呢。”


    孫常斌歎道:“我這可真不是迷信,而是常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一種直覺啊。往後有機會,真的要多和他們接觸接觸,沒準會遇到更多好事。”


    丁曼道:“你啊,我老早就覺得你現實,沒想到你還有些勢利。”


    孫常斌道:“還不是為了混口飯吃麽,你以為我想看著別人臉色過日子啊,怎麽說我也曾經是個練武出生的人啊,可是這年頭,拳頭硬抵不過腦子精,腦子精抵不過後台硬。我一芝麻綠豆大的小保安,不想辦法站穩腳跟,往後拿什麽資本娶你。”


    丁曼喜道:“你看你,說著說著又沒了個正形。”


    另一邊,商務車將三人帶到了市區郊外某處隱秘的高級vip會所。


    在每一個城市中,都會有幾家這種僅供少數群體休閑娛樂的會所,由於不對外開放,僅供會員使用,外界對此往往所知甚少。


    晏小紅從進門開始,就被這家會所裏的巧妙設計和景觀布置驚豔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再怎麽說,她也是一家高檔海鮮樓的高級服務人員吧,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特別是討得老板喜歡後,時間變得相對寬裕的她,開始研究起養花養魚植草園藝。


    阿泰和關哲是不清楚,她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醬爆和蘿莉可不是一般的紅龍魚,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純色血紅龍,兩條身價加起來,要過百萬,平時她可是沒有少在這兩個“小祖宗”身上花心思。


    可是,在進會所大門後不久,一麵完全由方形玻璃魚缸壘成的牆麵裏,她看到了——整麵牆的玻璃魚缸中,分養著大大小小幾十條白金龍魚。這些魚的單條價格不下幾十萬,加起來光“這堵牆”就要值幾百萬乃至上千萬了。


    之後,當她經過迴廊、園子時,留意著大到假山、樹木,小到花花草草,更是強忍著震撼。園子裏巨大的假山,竟然全部是由靈璧、紫金這等奇石整塊相互拚接而成,而那些價值不菲的奇花異草,竟然就看似隨意的種植其間。


    這也未免,也太奢侈了吧。我一個鄉下來的女子,處世未深,果然還是不適合這種地方啊。想到這裏,晏小紅不免傷感起來。原來阿泰和關哲隨便出入的就是這種地方,和他們做朋友,我真心配不上的呀。


    “真不好意思,帶你來這種鄉下地方了。”阿泰自然完全不懂欣賞什麽奇石花草。起初見到那一牆的魚,他還以為是進了家魚味館,後來又見什麽假山、泉水的,覺得還不如他老家的包子山和饅頭湖大氣,更聞著這地方一股子土腥氣,有種迴到了鄉下的感覺。


    他又哪裏知道,在喧囂的都市中,有這樣一處類似世外桃源的幽靜場所,反而是許多自持身份的人的最愛呢。


    鄉……鄉下地方麽?晏小紅兩隻眼皮都在跳。小女子膽子小,能不能不要刺激我了。不過當她聽到下一句的時候,差點沒昏過去。


    隻聽阿泰道:“這個醉清風,把我們叫過來幹嘛啊,不是來叫我們吃魚吧。”


    關哲也尋思道:“不能吧,那些魚看起來也不好吃啊。”


    暈……暈了。雖然是玩笑,但開的也太大了吧。


    估計是受刺激大了,晏小紅就覺得眼前發黑,胸口發悶,心裏亂糟糟的,沒心思再去欣賞什麽風景了,即便有著許多她中意的花花草草,她也提不起興致來。強烈的階層和身份割裂感,讓她隻覺得應該一個人迴到那個熟悉的海鮮樓裏。


    三人最終被前來迎接的醉清風帶進了一間仿四合院結構的廂房裏。


    眾人坐下後,秦月用一根纖細的手指托起了自己尖尖的下巴,充滿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雖然不止一次被別人這麽看,但阿泰和關哲還是覺得心裏毛毛的。


    晏小紅看他們的時候,眼裏是新鮮和崇拜;蕭瀟看他們的時候,眼裏更多是疑惑和不解;而麵前這個女人,看他們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實驗室裏的猴子和動物園裏的困獸,充滿了控製的欲望和玩味。


    更有趣的是,這個女人的裝束過於另類,和一身運動風的醉清風,怎麽看也不像是一路人。可偏偏醉清風為了她,把兩人從大老遠約過來見麵。


    女子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褲和紅色蕾絲短袖衫,頭上束著一條白色的發帶將她額前的中長發自然分成兩股,脖子上套著一條鑲嵌銀色美杜莎圖案的黑色皮帶。在她白淨的玉頸右側,竟然還斜斜紋著一隻振翅飛翔的報不出名字的昆蟲。


    而這個另類前衛的女人,嘴裏正吹著泡泡糖,泡泡裂開後,淺粉色糖衣蓋上她那火熱的紅唇,又被她靈巧的舌頭舔迴嘴裏,整個動作十分嫻熟,卻又極其誘人。


    泡泡糖這東西,一般的市場還真不好買,這個年頭有這種興趣的人,也真的少之又少,看她吹起泡泡的姿態,實在不敢恭維。


    遇到一個比蕭瀟更看不懂的古怪女人,關哲心想。


    “你們就是第六天道組新加入的玩家啊。”瞧著兩人,秦月笑得異常嫵媚。


    看起來,她的年紀應該是在蕭瀟和晏小紅之間,既有著成熟女人的味道,又有著初生果實的誘惑。


    瞧她的樣子,阿泰覺得完全就是個喜歡泡夜店的“小太妹”,他覺得和這種女人說話,沒必要繞彎子,也不見外道:“幹嘛,大老遠的,把我們拉過來幹嘛?”


    “不幹嘛呀,願不願同小姐姐我聊聊天,如果讓姐姐滿意,沒準會給你們獎勵哦。”說話間,秦月又用上齒輕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直瞧得阿泰口吞口水。


    這個討厭的女人誰啊。勉強緩過神的晏小紅看看阿泰眼裏止不住的火焰,心裏不覺生氣,再一瞧目光還算清澈的關哲,才算是鬆了口氣。本來自覺身份低微的她,瞬間被眼前這個非主流女人激起了雌性爭寵的鬥誌。


    哎,優秀的男人身邊真是不乏美人,先是有了一個蕭瀟,這迴立時又冒出來個“非主流”。隻是就算再不濟,我也不比這個女人差吧。晏小紅心道。


    “你是誰?”關哲瞧了一眼裝作無辜的醉清風,又看向麵前這個皮褲女人,謹慎地問道。


    “我嘛,嗬嗬。”秦月咯咯笑道,“我是第九天道組的書記員,也稱之為天道執筆人的秦月。”


    “第九天道組?什麽鬼。”關哲不解道,“魔音哥哥,貌似我們是在第六天道組吧。”


    醉清風聳聳肩,不置可否。


    “你一第六天道組的人,帶我們來見第九天道組的人,啥想法啊?”關哲有一說一道。


    總是不迴答,也實在不妥,醉清風隻好吞吞吐吐道:“她嘛……這個……”


    “我是她女朋友!”秦月又是咯咯一笑搶道,不過她想來又補充道,“不過這家夥是個花心蘿卜,當然,我男朋友也不止他一個。這幾天我們相處的也挺開心。”


    醉清風揉了揉太陽穴,也不做解釋。


    事實上,醉清風確實是個一見到美女就想上的花花大少,不光是秦月,之前他還對蕭瀟有過心思,奈何蕭瀟看似潑辣,其實是極其傳統的女人,雖然談過幾次戀愛,但至今和男人最親密的舉動就是拉拉小手,當然不可能看上醉清風這種隨便的男人。


    不過,具備魔音天賦的醉清風,靠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以及風趣幽默、博學多才的談吐,再加上層出不窮的奇異故事和段子,兼備出手大氣和不見底的身家,絕對是情場的高手。


    隻不過,再高的高手,也有遇到對手的時候。直到遇到了乖張另類的秦月,醉清風一時間被她迷得死去活來。


    如今,陷入所謂真愛的他,已經意亂情迷,在她麵前顯現不出任何優勢,甚至任她擺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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