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和葉青鳥可以選擇洗澡。


    剩下的四位這時候可不敢多說話,本身就是他們惹出來的禍端,最後差點讓寧十出了事兒,現在躲還來不及呢,全都紮著頭,一聲不吭。


    寧十睡了一整天,天黑才醒過來,洗完了澡肯定是不困的,李七夜更不困,他想什麽時候睡就什麽時候睡。


    處理完甲板上的善後事宜。


    李七夜頭疼的迴到房間,寧十這時候端端正正的坐在廳堂的火爐旁烤火,雅、萱、萌、敏全都圍在一旁,林豎橫、陳餘生、鹿嚴、夏平凡坐在稍遠一些的木塌上。


    火爐旁不時傳來小聲的驚唿跟淺笑。


    李七夜湊近傾聽。


    原來是寧十在講故事。


    故事說到了南延州,那裏有個關吏,有段時間很缺錢,即便是空手人過關,也要納稅,除非長十隻腳的人才可免稅。


    開始時,有個人過關沒錢,說:“我是江浙龍牛州人,龍是四腳,牛是四腳,人兩腳,難道不是十隻腳嗎?”關吏允許他過了關。


    又有一人請求免稅,說:“我是蟹客,蟹八隻腳,我是兩隻腳,難道不是十隻腳嗎?”關吏一聽也免了他的稅。


    最後一個徽商過關,竟然不想納稅,關吏大怒要打他,那人迴答說:“小人我雖然是兩隻腳,其實身上的腳還有八隻。”關吏問:“在哪裏?”那人迴答說:“小的徽人,叫做徽獺貓,貓是四腳,獺是四腳,小的兩腳,豈不是一共十隻腳?”


    聽完這故事,旁人都是淺淺一笑,當作戲談,李七夜卻來了興致,有些生氣的說:“這故事不好,南延州是唐國的州郡,這故事是在詆毀唐吏的清白,以後不要再講了,不好。”


    寧十抬起頭:“詆毀?這可不是故事,這是我親身經曆的,就因為我跟姑姑都沒想出來怎麽解釋這十隻腳,我倆還是夜裏爬的城牆,偷偷翻進去的。”


    李七夜緊鎖眉頭:“真有此事?”


    寧十:“多的很,你是王爺,肯定沒人會攔你,老百姓可就不好說了。”


    瞧見李七夜還想往下說,雅、萱、萌、敏四個婢女全都開始拿出幽怨的眼神盯著他看:“爺,您能不打岔嗎。”


    轉頭又朝寧十諂媚的笑:“寧公子,您繼續講,多講幾個故事,我們可喜歡聽了。您不知道,跟著我家爺,特沒意思,他看的書哪本都沒你講的故事有趣。”


    李七夜:“……”


    寧十畢竟是受了人家的恩惠,又在人家的屋簷下,自然不好太囂張,自己往旁邊挪了挪,給李七夜騰出一個位子:“坐這兒吧。”


    李七夜冷哼一聲,大刺刺的坐下,然後寧十的手就輕輕搭在了他的脈搏上,李七夜沒阻止,隻是冷眼旁觀:“好了沒?”


    寧十隻懂一點點的醫術,不過治腎虛的方子他確實見過,把脈隻是走個形式,故作高深的搖頭晃腦,頻頻點頭:“沒想到你人高馬大,身子這麽虛。”


    李七夜:“你不是能治嗎?”


    寧十:“那也需要你的配合,我這方子可是很猛的。”


    李七夜:“那就算了。”


    寧十:“難道你就不想體驗一下陰陽之樂?”


    李七夜淡淡的抬起頭:“體驗過了。”


    寧十曾經問過孟八九很多類似吹簫、白菜的問題。


    問,自然是因為好奇,姑姑沒跟他講,他有的是辦法知道,哪個朝代還沒幾本小黃書呢,行走江湖的劍俠,肯定要什麽都懂一些的。


    所以,寧十能問出陰陽之樂的問題。


    至於李七夜的迴答,肯定是情理之中啊,不然這腎虛是怎麽得的?不就是體驗過頭了嘛。


    寧十不想欠李七夜的人情,這治病的方子又需要本人配合,當然要苦口婆心一些,反正有的是時間,他也不困:“看到美女,你難道就不心動嗎?不想做點什麽?有心無力的感覺,多痛苦啊!你迴憶一下曾經的衝動,是不是很刺激?”


    李七夜冷哼一聲:“什麽都不想,自然不會痛苦。”


    寧十轉轉眼珠子,指指雅兒,對方很配合的挺了挺胸:“總歸是要想的吧。”


    李七夜一副看膩的表情:“你還小,你不懂,肉看多了,剩下的就是精神追求。”


    寧十瞪大眼睛:“我不懂,但有人懂,書上可不是這麽說的。”


    李七夜有些想笑:“講這種事情的書,你也敢信?”


    寧十有些尷尬:“寫出來,印成書,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李七夜一副好奇的表情:“劍修不是隻信自己的道理嗎?你難道是個冒牌貨?”


    寧十甕裏翁氣地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能隻考慮自己!”


    聽到這句話,李七夜很淡然的笑了,指指自己:“我如果有後,那才是真的不孝呢,不懂就不要亂說。”


    世人都知李七夜縱情聲色,紙醉金迷,自己把自己縱成了腎虛。否則李天意怎會輕易就坐到龍椅上呢,否則為何李天意就剩了這麽一個叔叔呢?


    腎虛就不能行房事,腎虛就不會有後,無後就沒有威脅。


    所以,李七夜可以去幽雲十六州。


    原本可以做一世的逍遙王爺,隻是比較倒黴而已,唐國被卷入戰亂,新帝年幼,他就被人想起來了。


    皇太後的一封信將他從北境召迴神都,說是許久不見甚是思念,又恰好遇了位神醫,給他瞧瞧病。


    若李七夜隻是普通人家,或許心思單純,可能會信。生在皇家?哼!隻是有人不想放過他罷了,召他迴神都,一是北境易主,二是確認他是否真的腎虛!若真的不舉,無法有子嗣,就不再是個威脅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寧十不懂,李七夜不會說,有些煩躁的揮揮手:“治病的事情以後再說,可以先欠著。我累了,你們今晚就在這裏睡覺,我去別處。”


    寧十瞧了瞧李七夜的表情,思索片刻說道:“殺人的事情如果擔不住,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自己扛。”


    李七夜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似乎被瞧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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