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往往是這樣,越是有急事,而途中往往更容易生事耽擱。


    李客騎馬走到了半道,遠遠望去,路上突然有二、三十人攔住了去路,在他們身前跪有十餘人,神色驚恐,不用多想,李客瞬間明白,這又是遇上劫道的山賊了。


    李客心中暗暗罵道,怎麽此刻偏偏遇上了這種事,他不能放手不管,可若是在此刻耽擱了時間,錯過了月娃比武招親那又該如何是好?正思慮間,李客已經到了眾人麵前,剛才還在猶豫的李客,此刻卻已拿定了主意,俠義的血緣早已流淌在他的身體裏,讓他真正做到置之不理,對他來說那才真的是強人所難。


    眾山賊見有人騎馬而來,也自是做好了應戰的準備,李客見狀二話不說,直接從馬上一躍而下,拔劍出手,二十多個響指的時間,山賊已悉數倒地;李客來不及多想,一躍又上了馬,策馬開始趕往了擂場,身後傳來了兩個年輕人的聲音:“敢問大俠姓名!”李客不敢耽擱,頭也不迴地繼續趕路了。


    聽聞“碎葉城之花”要比武招親,這可算得上是碎葉城的一大盛事,一來是月娃家的聲望,二來則是月娃的美貌,眾人都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有福分的人今日能娶了月娃。故一大早,擂台四周早已是擠得水泄不通,人滿為患,估計半個碎葉城的人都到了此處。


    月娃身穿一身紅衣,裝扮精致,坐於擂台旁,比往日看起來更加美豔動人,眾人無不看得嘖嘖稱歎,今日哪怕不看比武,隻是得看一眼月娃也興許是足夠了。


    月娃的大哥站上了擂台,大聲說著今日比武的規矩,說罷便一拱手請有意的勇士上台比試。一時間人人躍躍欲試,可真正有實力的卻沒有幾人,一個時辰的功夫,已有十餘人被月娃的大哥打下了擂台,月娃看得是拍手叫好,可烏古斯老爺子卻是看得心焦,如此一來,誰還能娶得了月娃。


    漸漸地,月娃也失去了一開始的興奮勁,甚至覺得有些無聊,這時他不由地想起了一人,李客為何沒來?想到這裏,她不禁麵頰泛紅,臉上開始有些燙,為何想到此人自己會有如此反應,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月娃的變化卻看在了自己母親的眼裏,母親湊了過來,麵帶微笑,小聲問到:“月娃,汝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看上哪個勇士了?”


    被母親這麽一問,月娃滿臉嬌羞,語氣緊張地說到:“母親胡說!哪有?”說罷,臉變得更加紅潤,母親見狀輕輕搖了搖頭,目光開始在人群眾搜索,到底誰讓月娃如此心儀。


    隨著台上之人落地,已是第二十個挑戰者了,皆不能勝!此時台下也沒有人敢再上台比試,月娃突然開始變得有些心焦,暗自罵道:“李客,汝到底是去哪了?”


    月娃的大哥四下望了望,有些無奈地說到:“若是今日再無上擂者,要不改日。。。”


    “還有吾!”月娃大哥話未說完,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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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擠進一人,一躍跳上了擂台,來人正是李客!他沒有先理會月娃的大哥,反而望向了月娃,支吾地說到:“姑娘。。。莫怪。。。路上遇到了劫匪,耽擱了點時間,剛才台下人又多,這。。。才擠了上來。。。”


    月娃望著李客,輕輕一笑,沒有答話,可早已是滿臉通紅,嬌羞地低下了頭,這一幕卻看在月娃母親眼中,她頓時明白了女兒的心思,隻見李客器宇軒昂、一表人才,母親也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月娃的大哥上前一步拱手說到:“得罪了!”說罷便出招攻向了李客。


    李客從與月娃的對視中迴過了神,見月娃的大哥已經出手,於是連忙應戰,可接下來的一幕卻令眾人震驚,僅僅是交手的第二招,月娃的大哥已被李客擊倒在地,李客連忙問到:“汝。。。沒事吧!”


    月娃的大哥疼得直不起身來,搖了搖手,捂著胸口自己走下了擂台。


    月娃的二哥見狀,笑道:“大哥不會是故意的吧?”


    月娃大哥緩了口氣答到:“汝自己上去試試!”


    就這樣,月娃的二哥、三哥、四哥接連上台比試,但沒有一個能過三個迴合,皆被李客打翻在地。烏古斯老爺子當即大聲笑道:“少俠好本領,敢問少俠高姓大名?何方人士?年方幾何?可曾婚配?”


    從一連串的問題之中也能看出烏古斯老爺子對李客也是非常滿意,李客連忙一拱手答到:“在下李客,年方二十五,碎葉城人士,未曾婚配!”


    烏古斯老爺子走到月娃身前,小聲問到:“女兒,意下如何?”


    月娃聽父親這麽一問,早已是滿臉羞紅,頭都不好意思抬起,嬌羞地小聲答到:“全憑父母做主!”


    於是,烏古斯老爺子又興奮地走迴擂台之上,大聲說到:“諸位鄉親,今日小女擂台比武招親一事已有結果,小女相中之人正是這位少俠——李客!”


    李客聽到此處,早已是高興得有些喜出望外!台下瞬間爆出了喝彩聲,不僅僅是祝賀,更多的是被李客精湛的武藝所折服。


    擂台下人群中一個年輕人緩緩地說到:“三郎,原來咱們的救命恩人,名叫李客!”另一個年輕人聽罷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就這樣,李客與月娃擇良辰成了親,一年後他們的孩子出世了,取名李白,字太白。


    神龍政變後,李白隨父母入了川蜀,因李客懼怕被李三郎繼續追殺,故一家人始終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李白自幼聰慧,李客對其也是悉心調教,並反複告誡李白,無論何時切不可輕易提及自己父親的姓名。


    開元三年,李白十五歲,李客因終日奔波,心中又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終於病倒,久病不治,最終與世長辭;月娃承受不了此番打擊,終日鬱鬱寡歡,沒過多久,也隨著李客走了,臨終前,托付李白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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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身,前往神都尋找其師傅裴旻。


    可此時的李白除了好劍術,更喜賦詩,年紀輕輕卻已是遠近聞名,加上其為人灑脫,好交友,故即便沒有了父母,靠他人接濟,也能勉強度日。


    李白仗劍去國,辭親遠遊,已是十年之後,此時的裴旻已年過五旬,早已是雙鬢斑白。自神龍政變之後,裴旻鮮少外出,曾因突厥入侵,親赴鎮守北平郡,參與了對奚人、契丹和吐蕃的戰事,官拜左金吾大將軍,可每次退敵後,裴旻又再度隱世。


    裴旻見了李白,心中大為感慨,年方二十五的李白站在自己身前,正如當年自己第一次見到李客時一般,英氣逼人、風華正茂,唯一不同的是李客嗜劍如癡,談論武學,滔滔不絕,而眼前的李白卻更好詩文,雖武藝卓絕,可比起他的父親,劍術上確實有所不及。


    裴旻兌現了與李客的十五年之限的約定,悉心調教了李白五年劍術,可二人正打算一決高下之時,裴旻卻一病不起,最終隻能含恨在小茅屋中悄然離世,“劍神”與“劍聖”之戰,誰高誰低,終無結果。


    裴旻去世後,李白黯然神傷,不久後想要入仕,可奈何始終無門,不得已隻能繼續仗劍遊曆天下,先後結識孟浩然、杜甫等人,可相較之下,李白的才華更令諸人拜服,數年間,李白已名聲大噪,名滿天下。


    天寶元年,賀知章對李白交口稱讚,李三郎方才看了李白的詩賦,頃刻間,對其十分欽慕,便召李白進宮。李白進宮朝見那日,李三郎降輦步迎,以七寶床賜食於前,親手調羹。


    李三郎向其問到一些當世事務,李白憑半生飽學及長期對社會的觀察,胸有成竹,對答如流。李三郎大為讚賞,隨即令李白供奉翰林,可好景不長,後來李三郎識得了李白身份,自此態度一冷,漸漸疏遠;雖偶有相聚,但已大不如前,隻是欣賞其詩文才華,卻不托於實事。


    李白雖繼承了父親的優點,為人灑脫、才華出眾、天資聰慧、武藝卓絕,俠義心腸,人稱“詩仙”,可奈何卻始終鬱鬱寡歡。


    李三郎曾邀李白入宮奉宴,讓其為楊玉環作詩,雖然李白寫出了“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的千古名篇,可李三郎對李白卻也如往日一般淡漠。


    李白無奈,隻能繼續仗劍走天涯,遊曆山川大河,期望活出自己的一份灑脫。


    上元二年,已六十出頭的李白因病返迴金陵。此時,年事已高的他,生活相當窘迫,不得已隻好投奔在當塗做縣令的族叔李陽冰。


    上元三年,李白病重,在病榻上把手稿《臨終歌》交給了李陽冰,最終與世長辭,享年六十一歲。


    到了此刻,經曆了神都七日那場劫難的所有人,皆歸於了塵土,我們的故事也就講到了這裏。


    (全書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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