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與裴旻拜別了相王和李三郎,推門而出,徑直走到了高力士身前,李客一拱手說到:“高公公,吾等欲先行一步,吾的妻兒尚未有人照料,吾欲前去安頓,不知可否?”


    高力士還禮道:“陛下有命,李都尉請自便,隻是勿錯過了時辰便可。”


    李客二人沒想到此事如此順利,女皇帝居然早已交代好了允許他二人離開,難不成這又是試探?但二人此刻也不便多想,於是互相遞了一個眼色,迅離開了;出了庭院的大門,李客二人自是也察覺到了庭院後的伏兵,李客暗中歎到,女皇帝的心性確實難以琢磨,她到底在防範誰?心中又到底是否有信任之人。


    月娃和小太白此刻正在東宮,二人出了庭院便一刻不敢耽擱地趕往了東宮,李客心裏清楚,女皇帝既然敢放走他二人,就務必會安排人跟蹤,若是由自己親自向張九齡傳遞消息,必然會暴露,故他也隻能先到東宮後再做打算。


    二人到達東宮時,太子也剛迴府不久,李客向太子稟明了來意,太子思慮片刻,歎聲道:“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也罷,眼下也隻能如此了。”說罷,太子便喚入了他的貼身宦官,李客見狀,連忙問到:“敢問太子殿下是準備讓此人傳信?”


    太子微微一怔,然後又點了點頭,答到:“正是!如此重要之事,本宮必須要安排一絕對信任之人交辦,況且,此事不能有書信,隻能口傳,換作他人,隻怕張九齡不信,那豈不是更壞了大事。”


    李客連聲答到:“太子殿下,此事李某以為萬萬不妥!”太子一臉疑惑,李客繼續說到:“女皇帝既然放出了吾與裴旻,那必是事先做了準備,此刻吾二人的一舉一動必然有人暗中監視,若此刻東宮派出此人傳信,恐事情敗露,到時必功虧一簣。”


    太子聽罷,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又眉頭緊鎖地來迴踱步,此事李客二人斷不能為,貼身宦官也不行,那到底該派遣何人?先不說前往之人張九齡是否信任,就連派遣之人是否值得信任都是另一說,李客與裴旻也是互視了一眼,一時也是愁眉不展。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太子讓進,來人正是月娃和小太白,李客突然眼睛一亮,拱手說到:“太子殿下,合適的人選來了。”


    昨夜太子見過月娃出手,知道她武功不差,讓她前去,張九齡也自是會相信,可她一女兒之身,又安能不暴露,想到這裏,太子喃喃道:“這。。。好是好,可。。。是否太容易被人認出?”


    裴旻微微一笑,接話道:“太子殿下,難道您忘了一人,此人正在東宮之中。”


    太子頓悟,一拍腦袋,答到:“裴大俠提醒得是,本宮怎麽把那位易容大師倫克蘇給忘了。”


    月娃左右望了望三人,一臉疑惑,不知從何答話,相反小太白卻喚了一聲“父親”,徑直跑向了李客。


    一刻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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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倫克蘇的易容,月娃再次站在眾人麵前時,已是一普通奴仆的男裝扮相,倫克蘇鬼斧神工,連李客不仔細辨認都難察覺眼前之人正是月娃,小太白更是一時間認不出自己的母親,太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到:“如此一來,定能躲過眾人耳目。月娃,此事事關重大,可就全靠汝了。”


    月娃一拱手,答到:“請諸位放心,月娃定不辱使命!”


    為了掩護月娃,東宮中同時派出了幾隊人,都是外出置辦上元貨品的,月娃就混在了其中一隊之中離開了東宮。


    話說迴李三郎,李客二人離開後不久,李三郎父子二人越來越坐立不安,李三郎料定今夜克多必將有所行動,可此刻二人卻被困於此,若是克多真的事成,那他又豈能心安,雖然眼下並無進一步線索,可他身在外麵,至少能做點什麽,總比困在這裏有心無力的要好,於是向相王說到:“父親,依吾之見,還是設法離開此處吧,如此這般,三郎實在難熬。”


    相王閉眼長歎了一聲,答到:“三郎,父王何嚐不想,可此刻若是離開,不就正中了陛下的計謀了嗎?”


    李三郎繼續答到:“三郎知道,可吾等怎能眼睜睜地望著神都百姓落於劫難之中,而袖手旁觀呢?”


    相王正欲答話,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此刻門外隻有高力士一人,李三郎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進!”


    門被緩緩推開,進來之人正是高力士,高力士徑自走到二人身前,當即跪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相王與李三郎見狀一時驚訝,麵麵相覷,不知所言,高力士仍然跪地,直起了身子,一拱手說到:“相王、李司丞在上,請受小人一拜?”


    這突然的變故令二人措手不及,相王連忙說到:“請高公公起身答話。”


    高力士不從,答到:“小人還是跪著說吧。”


    李三郎冷冷看了高力士一眼,他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弄不好這又是一場女皇帝授意的試探詭計,於是答到:“汝要跪就跪著吧,吾倒是聽聽汝想說些什麽。”


    縱是李三郎對他態度如此冷漠,高力士依然麵不改色,小聲說到:“吾欲助二位逃離此處。”


    相王和李三郎聽罷不禁麵露震驚,眼前跪著的可是女皇帝萬分信任之人,他安會做出此等違背之事,這定又是一場女皇帝授意的詭計,意在試探他父子二人;甚至不僅僅是試探,有可能是造成他父子二人逃跑的假象,然後就地殺之,想到此處,李三郎不禁後脊涼,女皇帝如此狠毒,萬不可中了她的圈套,於是不待相王答話,李三郎接話道:“高公公的好意,吾等心領了,就不勞煩高公公了,吾二人還是靜候於此吧。”說罷,李三郎又朝相王遞了一個眼色,相王心領神會,不再多言。


    高力士抬起了頭望向二人,眼神中沒有絲毫慌亂,更沒有詭計落空後的失措,語氣誠懇地說到:“小人知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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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定是以為這是一場詭計,可試問二位,此番若是詭計,如此淺顯的計謀,二人會看不出嗎?吾又何必有此一舉?”


    此言說罷,李三郎雖覺有理,可他還是萬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於是繼續冷冷地說到:“是不是詭計,汝的心裏自是清楚,不管汝如何說辨,吾父子二人決計今日便在此處,不走了,免得落人口實。”


    高力士聽罷,輕歎一聲,說到:“吾有一言,皆是肺腑,不管相王、李司丞信與不信,都無礙!”說罷不等相王和李三郎再次答話,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小人本姓馮,幼年入宮奉高延福為父,後改命高力士,雖是一介宦官,可父親自小對吾悉心培育,小人別的不會,可這大仁大義、大奸大惡之事還是分辨得清楚,侍奉陛下以來,陛下的所作所為小人看得清楚,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這些年確實。。。糊塗了!可奈何她是小人的主子啊!”說到此處,高力士居然已是聲淚俱下,他用衣袖一拭,繼續說到:“小人暗中觀察了許久,朝堂之上,有能力匡扶天下,真正為百姓請願的無非隻有。。。相王和李司丞,可如今,相王卻落得個叛亂之名,若是朝廷真落在了奸邪之手,那受苦的還不是百姓,故。。。吾欲救二位脫身,還望。。。信之。”


    雖然高力士如此,可李三郎對其還是將信將疑,於是問到:“如此說來,汝是知道背後為惡之人到底是誰了?”


    高力士緊緊咬了一下牙關,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到:“小人尚無證據,但經多日觀察,小人料想應該是他!說罷,用手指在地上劃了一個字!”


    相王、李三郎頓時臉色大變,李三郎顫聲到:“居然是他!”


    高力士繼續說到:“此人身居要位,身份特殊,若是二位直接向陛下進言,依小人之見,最終受害的可能還是二位;故小人欲放歸二位,讓二位設法阻止他的陰謀得逞,以免天下大亂!”


    到了此刻,李三郎已完全消除了對高力士的懷疑,因為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此人身上,於是說到:“吾料想庭院四周定是重兵,汝打算如何放走吾二人?”


    高力士見李三郎應下了此事,於是起身向外走了去,沒一會兒,從庭院外帶進了兩名軍士,相王和李三郎滿臉詫異,難不成事情又有變?可突然高力士一抬手從身後打昏了兩名軍士,高力士連忙說到:“快,二位請換裝,委身在吾的身後,吾有陛下的金牌密令,吾帶二位出宮。”


    李三郎連忙說到:“此事不妥,陛下肯定知道是汝放了吾父子二人,到時汝定脫不了幹係。”


    高力士微微一笑,拱手答到:“請李司丞放心,吾早已做了決定,若朝廷如此,不呆也罷,待今晚過後,吾就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料想也是沒幾人能抓得住吾。”


    李三郎正欲開口,高力士搶先答到:“情況緊迫,二位請吾再多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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