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臨市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細細密密的雨絲從深沉的夜空傾瀉而下,夾帶而來的涼風透過窗戶縫隙鑽入室內,刺骨的冰冷。

    半夢半醒間,任瑾隻覺越來越冷,周身溫度的下降令薄被裹緊都依舊冷的發抖,她迷迷糊糊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實在冷得不行就坐了起來,誰知吵醒了他。

    溫時修向來淺眠,聽見一些聲響便知道是她,哪怕神思尚未完全清醒,也感覺到了來自外頭的陣陣冷風。視線內她抱著被子坐著瑟瑟發抖,他擰了擰眉,朝她伸手聲/色/沙啞。

    “過來……”

    沒有一秒猶豫,乖乖地就下床抱著被子蹭了過去,被他切切實實抱進懷裏她才感覺到無限的熱意自四肢升起,隻一秒就驅散了之前所有的寒冷,她忍不住在他胸口拱了拱,躺下安心睡著。

    而連人帶被抱著小姑娘的某人已經徹底清醒,涼風還在徐徐入侵,風吹得木窗微微作響,他想了想側了身子將風口擋住,手臂收緊了些讓她睡得更舒服。

    靜默凝視走神。

    盡管晚上醒了一次,早上還是很早就醒了,依舊是保持著昨晚的姿勢,溫時修一條手臂已經被她枕的沒有知覺,空的另一隻手從被子裏滑出,幾下幫她弄整齊睡得淩亂的頭發。

    忽然覺得,其實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不需要任何跌宕起伏,波瀾壯闊,隻需要平平靜靜便好。

    抱著她又閉了會兒眼,現下天色已大亮,隔音不算太好,外頭的喧囂能聽得一清二楚。溫時修幫她捂了捂耳朵,才小心翼翼越過她起床,本想著迴來再叫醒她,誰知洗漱出來就見她眯著眼睛,一臉懵逼坐在床沿。

    “醒了?”他走過去。

    事實上任瑾腦子裏一團漿糊,竟是完全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麽會……跑到他床上的,這會兒看見他站在自己麵前,好像又隱隱約約想起一些,她揉揉眼睛,雙腳自動在床下找到並穿好鞋子,也沒多想就起來往衛生間走,走了兩步又感覺到不對。

    她低頭。

    燒了一壺熱開水,早早倒在杯子裏涼到現在才變冷,溫時修正端著抿了幾口,忽見她停下,奇怪地蹙了眉順著她的視線往她腳上看去,在發現穿反了之後,壓了壓眉心無奈。

    隻愣了幾秒就把穿反的鞋子換了迴來,任瑾捂了捂臉沒敢看他,一溜煙就逃進了衛生間。

    等她洗漱完出去,溫時修已經整理好東西,拿了房卡帶她下樓退

    房,正是早上最好的時間,因為昨晚下了雨路上都還很濕,不意外的涼快。比起去修車行取車,他先帶她找了一家早餐店吃早飯。

    忙碌的時間尚未走過,早餐店裏依舊人滿為患,不過大多都不是留店,因此兩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幹淨的角落位置,從敞開的木質窗戶往外看,正好是清澈的河水,不時還有遊船從河上劃過,涼風習習。

    叫了兩碗豆漿、兩碟雞蛋餅、一個茶葉蛋和兩籠小籠包,豆漿是現磨的,等了些時間才送上來,溫時修拿了糖罐放在她手邊,看她忙著弄雞蛋餅,順手就幫她舀了兩勺糖,攪拌均勻。

    還沒進店之前,公司的群裏就已經聊開,大多是過幾天的一些具體活動安排,任瑾咬著小籠包,嘴上含糊不清地碎碎念。

    “哥哥,這次就分校要做活動是嗎?”

    溫時修在幫她剝茶葉蛋,聞言嗯了聲。

    她接過他遞來的茶葉蛋咬了一口,不吃蛋黃挑出來放到他碗裏,等他自然吃下才笑眯眯:“那這兩天我們直接去安排的那個校區就行了是吧?結束後要不要迴總校來開會?”

    “問你們主管。”

    任瑾哦了下,沒再接話。

    取完車兩人便踏上迴家的路程,剛好是早高峰,一出景區沒多久就開始堵,一路堵到了高速上總算通了,一下高速又繼續,三個小時左右的路程硬是開了五個小時才到。

    目送她上樓,他才掉頭離開。

    的確是再度進入了幾天的忙碌期,任瑾和傅瑜被安排到了東華校區,每天從踏入校區門檻就開始忙,到校區學生都走光還要集結開會,吃飯的時候就跟打仗一樣,沒扒兩口又被叫走。活動正式結束的時候,任瑾立刻被傅瑜拉去大吃一頓,直說要將這幾天餓的都補迴來。

    結果顯而易見,兩人都抱著吃撐的肚子往迴挪,活動結束了接下來便和往常一樣,任瑾想著下一課的課件還需要再檢查檢查,加點新的元素進去。

    不過等她敲了半天辦公室門,也沒聽見那聲“進來”後,她終於察覺到不對,一迴想似乎中午結束課程後就沒再看見他,任瑾咬了咬唇躲進茶水間給他打電話,但一連幾個都是無人接聽。

    因著兩人關係沒有曝光,溫時修和任瑾又是抱著一樣順其自然的想法,因此任瑾也沒問任何人,得知他離開校區後立刻去主管那裏請了一下午假,打車去了他家。

    以往進來都是靠他的車,這下自己從正門進

    來,愣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往哪裏走,尤其是在小區綠化做的很不錯,四通八達都長得很像的時候,內心憂桑無比。

    好在以前任瑾有特意記過他住的是哪幢,問了門口的保安,繞了一下就找到,按下電梯,她抓緊手中裝了傘的袋子,深唿吸。

    門鈴響了三次都無人來開,任瑾等不住摸了手機又要打電話,偏就在此時門哢噠一響從內開啟,她怔怔抬眼,微白麵色映入眼簾。

    臉色並不好看,甚至算得上蒼白,眼睛是一如既往的沉鬱濃黑,緋薄的唇片因為幹燥而發白。任瑾盯著盯著緩過神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

    竟有些燙。

    “哥哥,你怎麽了?”

    對於任瑾的突然到來,溫時修是意外的,但挑了挑眉也沒多問,讓她進來後在沙發上坐下。

    方才迴來的時候在路上買了藥,本想迴家歇一會兒把藥吃了,誰知一躺上去就陷入了沉睡,連門鈴都隔了這麽久才聽見。

    “哥哥,你身上好燙,”一把摸上他的額頭,那溫度熱的她掌心沒幾下就出了汗,她抓住他手,“你吃藥了嗎?”

    溫時修誠實地搖了搖頭,喉口幹澀的下一刻都能冒出煙,沒等他接話,任瑾已經霍地起身,皺眉握住他的肩問藥放在哪裏,他怔默,指指臥室。

    任瑾消失後,倒是在陽台睡大覺的小尾巴邁著步子溜達了進來,咬了幾口貓糧舔了會兒水,看見任瑾急急忙忙從臥室出來,眯了下眼睛喵了一聲想引起她的注意力。

    然而任瑾沒空理它。

    特意兌了一杯溫水,小瓶蓋裏放著藥遞到他手邊,監督他全都吃完了,任瑾才鬆了口氣。

    這兩天忙壞了,她隻是個助教都忙到腳不沾地,何況要上課的老師,大概嗓子都說啞了吧,任瑾主動又跑去給他倒了杯水,迴頭再摸摸額頭擔憂。

    “哥哥,你還難受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她想起自己上次在露營的時候發燒,就是被他帶去醫院吊了好幾瓶才好。

    “不用。”神色淡淡眸心微動,他壓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暗啞低聲,“上來我抱抱。”

    不需要去什麽醫院,現在隻想抱著她就好。

    小姑娘聽話地靠過去,本想側身而坐被他一拉卻變成了雙腿叉開麵對麵的奇怪姿勢,她扭了扭想換換,見他眸色一寸寸變深手扶在自己腰上燥熱無比,頓時……不敢動了。

    溫時修真就隻是想抱抱她,暖玉在懷後便停住不動,半晌才偏了頭在她耳垂輕輕一吻,滿意看到那裏染上紅暈微微一笑。

    “請假過來的?”

    任瑾害羞地遮著臉,聞言埋在他肩口小小點點頭:“請了一下午。”

    氣氛就此沉默了下來,然而不說話也不會有任何尷尬,任瑾就倚在他頸側,每一次他吞咽,她總能看見微凸喉結上下滾動,性感撩人。她跟著吞了吞口水,膽肥沒忍住,湊上去想親,誰知他正好低了頭,她一愣及時刹車,一吻落在他下巴。

    沒敢去看他此刻的表情,任瑾兀自低了頭去揪他家居服的衣角玩,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的溫時修想笑。他摟住她往上摜了摜,手不知何時放在了她的後腦。

    “想親我?”

    任瑾呆,結結巴巴想開口,偏偏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這就很自然地被溫時修理解為——害羞了。

    於是停頓片刻,壓低了去額頭相靠,鼻尖相觸的那一刻他嘶啞輕笑:“下次做事不能半途而廢,知道了?”

    話落,也不等她反應,徑自往前封住她,和他不同,她的嘴唇此刻微涼,如花瓣一樣柔軟,他吮吸了會兒便滑入,唿吸發燙絲絲纏繞。

    因為他還有些發燒,任瑾迷迷糊糊間依然感覺的到他火熱的唇舌,不容二三地攻城略地,那舌尖偶爾劃過她的上顎,癢的她整個人輕抖,雙臂自發纏住他脖頸愈吻愈深。

    兩人皆沉迷,久陷其中拔不出來,溫時修正按著她索取的更多,手也不老實地在她腰上輕輕摸索,突然耳內就傳入異動,還沒等兩人分開,玄關門一開,女人的驚叫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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