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學習後沒兩天,便是一月一次的員工大會,一大早教學部自己就先開了個小會議,明確下周的教學方向和接下來的教學目標。

    離員工大會還有二十分鍾,任瑾被叫去準備一些物品,傅瑜便哼著小曲往工位上走,誰知剛過了走廊前方就有黑影擋住,她抬眼一看居然是應子悅,哼了哼也沒打算理。

    “傅瑜!”

    不過驀地聽見自己名字,傅瑜還是下意識站住了腳,嘖了一聲沒好氣地瞪迴去:“幹什麽!”

    應子悅沒在意,微笑:“沒什麽,我就跟你說下,任瑾好像是走後門進來的,你不覺得很不舒服嗎?”

    敢情是來挑撥離間的,偏偏傅瑜不吃這一套,笑眯眯:“我舒服得很。”

    應子悅冷不防被一噎,沒說出話來。

    傅瑜一向沒那個耐心陪討厭的人說話,朝天翻了個白眼就繞開,走之前還不忘吐舌頭做鬼臉:“一天到晚想著怎麽擠兌別人,您老這生活也挺累的,對了,不說任瑾根本不是走後門的,就算是,有本事你也去走個咯!一天到晚盡會瞎逼逼,能幹點什麽事兒……”

    “你……”

    可惜迴應的隻有傅瑜愈加歡快的口哨聲,應子悅一口氣悶著上不去下不來,憋得差點內傷。

    所有員工帶著紙筆進了活動室按照部門坐好,任瑾剛坐下不久,便見活動室門被推開,溫時修隨著校長走了進來,坐在最前排的位置,背對著自己。

    與往常工作時一樣,簡單花紋木扣的白襯衣,加上黑色西裝長褲,他似乎總喜歡將袖扣鬆開,散散地卷幾圈露出一截修長的手臂,而手骨分明的手指此刻正搭在膝蓋上,一動不動,任瑾盯著看,聽見會議開始……很困難地移開了視線。

    每一次的員工大會皆是大同小異,先是各部門匯報一下上周的工作,各部門主管做下上周工作總結,再是下一周的工作計劃。

    任瑾做為新來第一次參加員工大會的,自然是坐在下麵聽聽就好,不時有哪些老師說了不錯的一些分享,她會筆快記錄下來。

    部門一輪完畢,緊接著便是溫時修,任瑾忙著在記筆記,耳內傳入他低沉輕淡的聲音時,筆尖一滑瞬間留下一道黑影。

    溫時修結束後,便是校長的發言,首先是表揚上一周工作做得比較好的教學部和市場部,再點評了下工作還有待更好的運營部,在眾人以為今天的員工大會就要到此結束時,校長話鋒一轉,笑容意

    味不明。

    “在員工大會結束前,我還有個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以往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的,因此話一落便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校長視線在全場轉了圈,漸漸定在某一個人身上。

    “每一個進入我們教育機構的,都是經過層層選拔,代表了有一定能力的人,我們嚴格地選擇市場人員,嚴格選擇老師和助教,為的就是大家能團結一心,一齊將我們這個大家庭建設的更好。”

    頓了頓,校長繼續:“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卻發現了很不美好的一麵,我們選擇的老師,應該要專業知識過硬,心地善良,喜愛和小朋友在一起,有耐心有上進心,而不是心術不正品性惡劣,以戲弄同行和處處針對為樂趣。”

    此話一落,底下頓時開始有了小聲音,眾多老師的視線漸漸定格在後頭的應子悅身上,沒等大家猜到底是不是,校長已然宣布。

    “所以經過我們討論決定,將助教應子悅即刻開除,秦老師暫缺的助教,這邊會安排人補上,好了,今天的員工大會到此結束,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吧!”

    校長一走,整個活動室如同爆炸了一般,各種聲音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眼神落在了麵色慘白的應子悅身上,但任瑾卻下意識去看了溫時修,隻見他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長腿舒展也不迴頭,她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

    被所有的好奇及譏諷眼神盯得喘不過氣來,應子悅霍地一下站起,咬牙切齒:“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

    眾老師無人接話,如鳥獸狀散去,應子悅用力咬著嘴唇,視線滑到一邊磨磨蹭蹭在收拾東西的任瑾身上,狠狠瞪了幾眼,摔門離開。

    可惜任瑾壓根沒看見,剛收拾好椅子旁的小桌子就出現了一雙她最愛垂涎的手,手指輕勾著點了點桌麵,聲線壓低醇厚。

    “跟我來辦公室。”

    “……好。”

    其實就是檢查一下工作筆記和學習情況,難得溫時修空閑,還順手幫任瑾筆記裏的錯別字都揪了出來,看她呆了下耳朵紅紅的湊過來修改,溫時修挑了下眉覺得心情格外好。

    靜默了良久,他忽的想起一事:“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飯。”

    任瑾剛改完錯別字,聞言愣了一秒才哎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我嗎?”

    “還有叔叔阿姨。”說的便是任爸爸和任媽媽。

    好像對這種兩家一起的吃飯聚會變得習以為

    常,任瑾也沒有多想什麽,哦了聲就沒了下文,等想起之前買的東西,就立刻表示要先迴家去拿禮物。

    溫時修嗯聲,點點手指讓她繼續修改。

    在辦公室裏耗了半個多小時,任瑾一出去就接到了宋遠欽的電話,大致是對她目前的生活進行了友好的慰問,然後問著問著就說到了之前出差的事情。

    宋遠欽還好,嶽寧是個暴脾氣,怎麽可能忍得了有人欺負她家萌萌噠任瑾,安慰了幾句就開始不爽,直說著一定要找點什麽方式迴報下應子悅。

    任瑾沒插話,氣頭上的女人不能惹,她很有自知之明。而且,她為什麽要幫應子悅說話,她雖然單純無害,但向來敵我分得很清,對自己好的和不好的,心裏都明白。

    等電話掛了,任瑾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幹什麽,不過這個顯然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也就懶得去問了。

    與此同時,應子悅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毫無轉圜之地的被開除讓她心情差到了極點,在工位上收拾東西突然就砸了起來,氣的眼眶通紅。

    正好是飯點,應子悅收拾完便先去吃飯,誰知吃完出來低頭走路的時候突然被人從後罩住,嘴巴裏也在一刹那被塞進了一塊布,發不出聲音,她恐慌至極不斷掙紮,卻在下一刻被人扔在了地上,身上傳來疼痛。

    刻意在這裏蹲點的宋氏夫妻對視賊笑,宋遠欽負責抓,嶽寧就負責欺負,她平生沒怎麽揍過人,但也知道往身上哪裏踢會比較疼,偏偏這裏是個角落極少有人涉足,應子悅就是叫破了嗓音也不會有人過來。

    但兩人沒想到的是,做壞事的時候會被任瑾撞個正著,嶽寧收了收粗暴的動作,揮了揮爪子以示打招唿。

    其實任瑾真的隻是路過,壓根沒想到方才電話裏嶽寧所說的迴報……就是簡單粗暴地按在地上打一頓,她舔了舔唇本想著要不就當做沒看見?偏偏這時候聽見應子悅含糊不清的咒罵聲,除了自己、校長,爸媽還有溫時修,全被她罵了個遍。

    任瑾這人一向敵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前被她整了也隻是撕了應子悅衣服撒了口氣,但現在聽見她在咒罵,一股火氣瞬間就燃燃燒起,吞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罵她可以,罵溫時修絕對不行!罵她父母更不行!!

    於是上前,也不管腳上穿的是微跟的鞋子,對著就踩了下去,直讓一旁看著的宋遠欽和嶽寧目瞪口呆。

    任瑾雖然下腳不重,但重在有低跟鞋,這一腳腳還

    是讓應子悅痛的嗷嗷直叫,可惜小姑娘踩了一會兒就氣喘籲籲,鼓嘴生氣掉頭就走。

    她走的太快,因此沒看見角落裏有人全程看見了這一幕,望著她的背影黑沉眼底徐徐盛滿微淡笑意,等任瑾身影消失,某人視線才轉到地上某人,笑意漸漸褪去隻剩寒冷似冰。

    這樣盯著看了會兒,卻絲毫不帶憐惜,溫時修並未發出一點聲音,就如來時一般轉身無聲離開。

    小巷裏隻剩下三人,宋遠欽看著差不多了便打算離開,但嶽寧就衝著剛才應子悅的咒罵不肯放過,環顧四周想著還能怎麽弄,在視線裏出現一個垃圾站後,她望向宋遠欽,默音冷笑。

    指揮著宋遠欽將應子悅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迴收站裏,嶽寧拍了拍手,捂住鼻子趕緊拉著他離開。

    這種垃圾,就該和垃圾堆待在一起!天生一對!

    全身痛得不行,掙紮了好久才從麻袋裏出來,應子悅一看自己居然在垃圾堆裏,氣的心髒狂跳要出體外。

    忍著渾身臭味爬出去,她不敢迴總校,就想繞小道趕緊離開,誰知今天不知踩了什麽運,正好碰上成群結隊吃飯歸來的老師,其中傅瑜的笑聲最大最明顯,她很想衝上去理論,但更想趕緊離開,惡狠狠瞪了傅瑜一眼就跑走。

    等那群人看不見了她才停下,緊緊掐著掌心眸赤欲裂,朝空用力踢出一腳不料將自己絆倒,臉朝下猛地一摔,再起來牙齒摔破幾顆流了滿嘴的血。

    呆愣幾秒,氣急攻心唰地淚流滿麵,應子悅哽咽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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