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晉輕輕喊出他的名字,那語氣裏的熟稔,仿若兩人從未分開。李晉的聲音很輕,卻仿佛一道驚雷,轟隆隆落在林諾心田,直叫他雙耳嗡鳴,再不能思考。林諾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方錦時迴來了……他好不容易偷來的幸福,要還迴去了……第2章 白月光打臉中林諾滿目惶然,像是行至江心的一葉扁舟,在疾風驟雨裏進退維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李晉。抓緊他的救命稻草,他的浮木,他的唯一生還的希望。林諾的體溫偏低,像溫潤的玉石,觸手微涼。李晉卻好像被他的指尖燙傷,猛一縮手,躲開了他的手。林諾愣住,有些受傷。他緩緩的,遲疑的收迴了手。眼裏的微光也隨著退縮的動作慢慢湮滅。李晉若有所覺。在林諾低頭,臉上血色盡失的那一刻,他一把抓住了他,抓住了他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裏拉迴來的戀人。他已經錯過一迴了。怎麽還敢在這種關鍵時刻猶猶豫豫?真是太不應該了!李晉在心裏痛斥自己,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兩人的動作和心思,都在鬥轉之間。看似過去了很久,實際不過是短短的兩分鍾。兩分鍾,卻也足夠。足夠讓方錦時看清李晉的態度。兩人間的曖昧不遮不掩,對於他這個“現男友”竟連一絲尊重也無。方錦時像看了個默片,就連滿臉怒容的任明輝都褪成了黑白的顏色。明明是讓人憤怒的情景,他卻無端覺得有幾分滑稽。心裏覺得好笑,他也就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幹淨,沒有諷刺,也沒有嘲弄,好像陽光穿透雲層,暖洋洋的撒在人的身上,把人的胸膛變得熱燙。明明有著相似的容貌,但他站在林諾的麵前,卻好像耀眼的太陽與暗淡的星辰。個性分明,迥然不同。林諾瑟縮一下,好像黑暗中的旅人,對於刺眼的陽光有著天然的敬畏。他曾在很多人的嘴裏聽過方錦時的名字,那些人有的是李晉的朋友,有的是李晉的下屬,包括李晉自己。他們用言語模模糊糊的勾勒出了方錦時的形象。一個驕矜但病弱的小少爺的形象。林諾在心裏反複描摹著他,甚至試著扮演過他。他以為自己至少有五分相像,因為李晉曾經在酒醉之下狠狠的抱住他,深情的唿喊著方錦時的名字,將他好好疼愛了一番。他以為他們倆很像。除了方錦時與身俱來的驕矜。但事實上,他們並不像。方錦時的坦蕩自信,是他從來不敢奢想的。他根本不是方錦時那樣的人。林諾有些心慌,下意識迴握住李晉的手。他的手心裏全是粘膩的汗水,鼻尖也冒出了汗珠,看上去倉皇可憐。李晉用眼角餘光看他一眼,隻覺得心軟得不行。雖然現在的場麵有些尷尬,他還是故作從容的招唿道:“小時,好久不見,進來坐坐吧。”平平淡淡,好像隻是招待一位久別的友人。方錦時沒興趣和李晉“坐坐”。他不是來敘舊的。但是門內門外的一片寂靜裏,好像隱藏著無數雙八卦的眼睛。方錦時不想給他們提供新談資。略一思索,還是走進了李晉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