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奚寧鬆了拉著窗簾的手,他右手三根手指的指腹上立刻被燙傷,因為還隔著玻璃窗,沒有上一次嚴重。但已經足夠讓奚寧感覺到疼了,他頓時感覺清醒不少,於是迴到床邊坐著發呆。係統心疼地抽氣,哭唧唧道:“宿主不要做傻事了,都怪中心係統,這個世界真是……”它還懷疑中心係統暗中加強了奚寧這個世界的病症效果,但它沒有證據。奚寧平靜道:“我來這麽久什麽實際的任務都沒做過,我明白了,這些都隻是對我的懲罰而已。”那許斯在其中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如果沒有他,自己恐怕連真正清醒的時候都不會有。他的手受了傷,也成功抑製住想找人打架的衝動,獨自在房中一直待到了晚上。許斯迴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他已經整整一天沒合過眼,下了車後問道:“奚寧呢?”保鏢迴道:“奚先生在自己的房間裏,一直沒出來過。”一號很懂許斯,直接推著輪椅去了二樓。門口傳來聲音的時候奚寧還坐在床邊沒有動,他以為是路過的保鏢或是傭人,直到有人擰動門把,將房門從外麵打開了。奚寧抬眼看去,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許斯按著輪椅進來,一號默默關上門離開。屋裏視線很暗,許斯偏頭打開了燈,亮起來的瞬間一個人影朝自己撲過來,隨即脖子一疼。許斯忍著失血的眩暈,一邊摩擦著奚寧的脊背,往上輕輕捏著奚寧後頸安撫著:“別著急,我在這裏。”奚寧及時鬆了口,對著滲血的牙印舔了很久,留戀著這一小塊皮膚。許斯喘了一聲,揉著奚寧的發絲:“好了。”奚寧聽話地抬起頭,他嘴邊殘留著一點血跡,許斯伸出指尖抹掉:“這兩天怎麽了,心情不好?”奚寧沒接話,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許斯的手指上,專心致誌地舔掉上麵的血跡。許斯耐心地等他停下動作,視線落在奚寧紅潤的唇上。他克製著想吻他的衝動,捏捏奚寧的臉頰:“早知道當時,就該帶著你一起去。”奚寧還坐在許斯腿上,對他的觸碰十分喜歡,伸手抱著他的手臂蹭了蹭,不小心碰到手上的傷口瑟縮了一下。許斯很快發現了他手上到處都是青紫,右手還有被灼傷的痕跡,臉色沉了下去:“誰做的?”奚寧已經從喝過血後的遲鈍中迴了點神,如實答道:“我自己弄的。”“自己弄的?”許斯更加不解,既心疼又自責,“為什麽?”他從輪椅的通訊設備上叫人送藥上來,輕柔按摩著奚寧手上磕到的青紫,小心避開被陽光灼傷的那一小片皮膚,“疼不疼?”奚寧徹底清醒了,他張了張口想說不疼,看著許斯的神色鬼使神差地改了口:“疼。”他意識到自己還坐在許斯身上,手忙腳亂地想起來,許斯一把按住他:“別動,再讓我抱一會兒。”許斯還特意將他摟得更緊,奚寧頭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和許斯靠得這麽近,緊張道:“你……”門口傳來敲門聲,傭人送藥過來了,許斯應道:“進來。”兩人現在的姿勢被別人看見了還得了,奚寧趕緊推開許斯,迴到床邊坐下。許斯沒說什麽,靠近動作輕柔地為奚寧上藥,傭人還在一旁低頭等待著,等許斯包紮好奚寧的手指後傭人才拿著東西離開。奚寧身體僵硬,許斯捏捏他的手心:“害羞了?”燈光下奚寧的耳根和臉頰都有些紅,他抽迴了手往後縮了縮,移開視線:“這麽晚了,你剛迴來,先去休息吧。”他在腦海中問係統:“我怎麽覺得……許斯喜歡我?是我太自戀了嗎?還是他別有所圖,故意裝出來的?”之前他就往這方麵想過,但這實在不符合反派的人設,他怎麽會喜歡一個認識不久的吸血鬼呢。然而許斯這次出差迴來後的言行,又讓他忍不住想歪。係統歎了口氣:“沒錯,他就是喜歡宿主。”奚寧問出來,其實是想聽係統否定的答案,沒想到係統會這麽說,更加慌亂無措。許斯沒有走,他說道:“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傷害自己?”下屬稱奚寧狀態不對,可他一迴來,奚寧除了比平時餓一點,在他麵前沒有別的異常。但他手上的傷口又是真實存在的,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一隻吸血鬼,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受傷?奚寧不說話,許斯便問道:“因為簡越?還是因為不想待在這裏?”奚寧很快搖了搖頭,他要是說自己有狂躁症,許斯會信嗎?“那是因為……”許斯指尖無聲地敲在扶手上,推測道:“太久沒有見到我?”下屬曾說,自從他走後奚寧沒有再進食過,昨天失控的原因,極大可能是看見了陌生人的血。他一直覺得奚寧以前是和自己相愛過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奚寧沒有表現出什麽來,但奚寧如果隻對他的血產生食欲,一切也都說得通。奚寧臉上的表情明顯震驚錯愕,像是驚訝於他發現了這一點,許斯心裏一動:“真的是這樣?”“不是!”奚寧否認道:“你快去休息吧……不早了。”已經得到答案的許斯不再追問,溫柔道:“好,你推我去臥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