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了啊,弟弟不就是你自己嗎,至於連這種醋都吃嗎!洛識微簡直無語。惡靈的身影,弟弟是看不見的。但是悄然浮現的紅色咬痕,卻讓他眼眸暗了暗,輕聲的說:“黑袍先生這些年去哪裏了?是有了新的情人,便不在意我了嗎?”“當然沒有!”洛識微感覺自己像是養了個外室,時不時去臨幸一下的渣男,他硬著頭皮安撫道:“我這麽多年無法出現在你麵前,都是迫不得已的。”“……迫不得已,”弟弟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用詞,然後抬頭,對他燦爛一笑,說:“我懂了!”你懂什麽了?那之後不久,洛識微就知道他懂什麽了。弟弟不知從哪裏搞來了聖十字架,然後憑著特殊的方式,將十字架插進了惡靈的心髒。他一改對著洛識微那副甜蜜乖巧陽光的小糖精模樣,碧綠色的眼眸冷凝著,散發著一股淬了毒的惡意,對著惡靈講:“去死吧,黑袍先生是獨屬於我一個人的!”惡靈卻沒有半點錯愕。他的胸口插著十字架,身體慢慢顯性,露出與弟弟一模一樣的麵孔,唇角含著詭異的笑容:“蠢貨,我就是你。”“即便是另一個我,也別想搶走黑袍先生的目光,他是我一個人的!”弟弟冷冷的對他說,對著另一個自己捅刀子時,沒有半點的猶豫。巨大洶湧的惡意將他籠罩,當惡靈消失之後,他扭曲的表情才漸漸恢複如常。他走上前,若無其事的、親昵的將洛識微抱住,在他唇邊輕輕一吻,繾綣呢喃:“黑袍先生,我已經將囚禁你的惡靈殺死了,以後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少年那碧綠色的雙眸中,望著他,是偏執瘋狂地深情。洛識微:“……”真狠啊黑泥精。被他插手的記憶,大方向上沒有出現問題,但是小細節上卻發生了改變。雪離仍舊按照曆史進度成為了黑泥精,但是這一次,在對權利的掌控欲之下,他淡化了被哥哥背叛的憤怒,對親情的憎惡,卻多了一份對黑袍先生的偏執愛意。洛識微留在了他的身邊,因為他想看看最終結局是什麽。弟弟顯得很高興,他天真的以為,黑袍先生終於可以和他永遠在一起了。為此,甚至加快了博弈的進度。洛識微跟在他的身邊,親眼見證了曆史的誕生。“大阿格爾的身體越來越糟了。”他望著書房中處理政務時,輕聲嘀咕:“即便小阿格爾不做什麽,他也支撐不了多久吧。”是的,洛識微為了區分雙生子,將其分為大阿格爾和小阿格爾。今天小阿格爾弟弟去巡視軍隊了,大阿格爾哥哥在家裏工作。哥哥顯然身體愈發虛弱。他手握羽毛筆,不過寫下兩行字,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羽毛筆掉落在地上,無人在意。青年以手低唇,咳的撕心裂肺,直到一口鮮血咳出來,灑在羊皮紙上,才慢慢停下來。緊接著,執政官閣下無力的靠在椅子上,他的臉頰雪白如死人,唿吸清淺的幾不可聞,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宛若一朵慢慢枯萎的曼陀羅花。淒美絕豔。洛識微看的眼皮一跳,下意識的走近一步。病美人的大腦卻仍舊敏銳,他抬起眼皮,望向走進來的黑袍,青紫色的薄唇染著一抹血漬,甚至優雅的彎了彎,露出禮貌性的笑容,嘶啞的嗓音讓語句錯綜難辨:“洛,八年未見,你又出現了。”洛識微聽清楚了。“你看起來非常糟糕。”他甚至體貼的再次地上白色的手帕。病美人也同樣接了過去。他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手指上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白皮,但這份虛弱不堪卻奇異的無損他的美麗,反而讓他多了一份奇異病弱的美感。哥哥優雅的擦了擦唇邊的血漬,歎息一聲,說:“拜我的好弟弟所賜,我最近喝下的都是慢性毒藥,不知還能堅持多久。”“你知道有毒,還是喝了下去。”“是的,雖然它的滋味很苦很澀。”執政官朝他眨眨眼,再次伸出手來,用輕鬆地口吻說:“所以,在我死之前,你能走近一點,讓我最後看看你嗎?”洛識微揶揄他:“不會又要拿聖十字架殺我吧?”“不會。”病美人哥哥笑了笑,說:“這將毫無意義。”他們心照不宣。洛識微走了上去,為了配合坐在輪椅上的他,甚至半蹲了下來。執政官削瘦如白骨的手指附上了他的臉頰。病美人蹙了蹙眉,歎息一聲,說:“洛,我很遺憾。”“遺憾最終還是沒能完成顛覆帝國,讓這個國家改名字的野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