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論道大會的現場會突兀出現混沌裂縫,一瞬間就有好幾位大佬被吞噬其中,混沌裂縫出現的位置所在的大佬隻有兩位勉強狼狽掙脫而已。至於蕭墨逸,他若想還是能逃掉的,但是被籠罩在正中心的安星瀾卻讓他毫無逃避的想法,反而是拚力護持住安星瀾。而這一切的發生,也終究是安燁茗沒能提前一步避免掉的,稍離混沌裂縫遠一些的人震驚地看著在大家都在躲避那突兀出現的混沌裂縫之時,居然還會有人向其直衝而去。混沌裂縫之中是什麽樣呢?混沌之刃充斥其中,撕裂,粉碎,連那些來參加論道會的大佬們都支撐不過去,而安星瀾則如一隻不堪一擊的紙船一般,進入的瞬間,也隻有瞬時便被粉碎的下場。但其實並沒有,蕭墨逸和緊隨而來的安燁茗合手,在這樣的混沌空間中將他護住了。……不知是過去了多久,當安星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陽光刺亮,長長的青草正隨風在他臉上一下一下撓癢癢。一切都很安詳,讓安星瀾有一霎那的恍惚,之前陡然發生的變故就如夢一樣,已了無痕跡。但安星瀾知道不是夢,他從草地上站起來,全身上下竟無一絲損傷,可他知道的,能從混沌之鈺裏毫發無傷出來的,還未曾有過一人。安星瀾眼中濃濃憂慮,他往周圍看去,一遍一遍喊著那兩人。“師尊!”“父親!”但是空空的山穀卻無迴音,這讓安星瀾的心越落越低。“師尊!”終於這一聲換成了驚喜。遠處的那抹衣角,還有躺在地上的那點身形,都讓安星瀾隻瞟見了一眼,就確定了主人的身份,讓安星瀾焦急的眼裏驟然爆發出光彩來。安星瀾飛速掠到安燁茗身邊,卻發現安燁茗渾身是傷,那身衣服也已破爛不已且滿是血跡。往日裏纖塵不染,風姿卓絕的尊上,此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傷可見骨,臉色慘白,安星瀾都怕他師尊是血已流盡了。但好在唿吸雖然微弱,若有若無,但師尊確實是還活著的,巨大的悲喜之下,安星瀾的眼圈都紅了的。不過這個時候卻沒有時間來想其他,安星瀾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就忙開始給安燁茗治傷。他和師尊的儲物空間裏的丹藥早已經在混沌空間中皆化作虛無,這個時候,安星瀾采用的是最笨的法子,用他自己的功力來給師尊運功療傷。可與師尊的巨大差距,也讓安星瀾輸入的功力如細流如海,功效並不明顯,而即使如此,他也不敢稍有懈怠,而是拚了命毫不敢吝嗇地在努力,生怕慢了一點,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就斷了似的。醒來,快醒來啊。咳……很虛弱的微小聲音,可聽在安星瀾的耳中卻宛若天籟。“師尊!”那雙濃密的眼睫顫顫巍巍在抖動,終於露出裏麵烏漆的雙眸,而安星瀾看到,則猶如得到救贖一般的狂喜席卷安星瀾。安燁茗看到安星瀾好端端就在他麵前,臉上艱難地露出放鬆下來的笑容,對安星瀾道:“不怕,我醒了。”“師尊你終於醒了。”將安燁茗扶好靠在自己身上,安星瀾卻反倒是心裏麵有了支柱一般。安星瀾對安燁茗說起自己的擔憂:“我們的丹藥都不在了,也不知道這是哪裏。”“還有,父親在哪裏,我沒有找到。”說到這裏,安星瀾又愁眉不展,心裏麵沉甸甸起來。安燁茗道:“我知道一點,當時我們從混沌裂縫裏掙脫出來,我和你是來了一個方向,你父親卻是被甩到了另一個方向的。你在這附近找不到他。”“不過,你不用太過擔心,你父親還沒那麽本事不濟,我都能活下來,他肯定也能活下來。”安星瀾似是找安慰求證一般地看著安燁茗道:“真的麽?”安燁茗很篤定地道:“當然。”為了安一下安星瀾的心,安燁茗甚至還道:“你父親肉身的強度是要比我稍強的。他們那些劍修,講究個什麽萬物為劍,將他的身體也給煉成劍般了。”“他肯定會活著再見到你。”這個時候,安燁茗也沒心思想著要老對頭倒黴去死了,甚至還誇了老對頭一下,希望蕭墨逸別真出事,他可不希望安星瀾愧疚。“嗯。”在安燁茗的安慰之後,安星瀾心裏麵踏實了些。待功力稍有恢複,安星瀾便帶著安燁茗往外飛去,想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想盡快能聯係到魔宗。不過綿延的山穀卻毫不見人跡,安燁茗也又時有昏迷。安燁茗又一次昏睡之後醒來對安星瀾道:“這樣恢複的快些,你不要擔心。”“不過我想,我們現在所在的應是田門大陸,地域雖廣,但資源匱乏,也少有人至,隻在田門大陸的東部有少數勢力分布而已。”安星瀾道:“那我們往東邊去找找。”混沌之力造成的傷本來就很嚴重,難以將沾染的混沌之力驅除,也難以將傷勢恢複,沒有丹藥在身,隻采集了一些有益的草藥暫時用著而已,所以安燁茗的傷勢恢複的極緩。安星瀾每日看著心疼又擔憂心焦,他們需要盡快迴去。又是一日,垂眼看著安星瀾為他清洗身上的傷,安燁茗道:“瀾瀾,其實你該趁此機會殺掉我的,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動的手,他們會以為我死在混沌裂縫,蕭墨逸也會站在你這邊。”安星瀾抬頭瞪眼看向安燁茗。安燁茗卻道:“那樣你就能從我手中解脫掉了,不用煩惱。而且我們魔宗之人,本就該出手狠絕,弑師也不算稀罕的事,你不必心有負擔,本來就是我做了不少錯事,這是徹底擺脫我的一個好機會。”安星瀾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生氣到在安燁茗手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腦子是不是燒糊塗掉了?”“好啊,你還覺得我會殺掉你呢?你就這樣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