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被移交進女子監獄的那一天,葉然特意請了假跟著大伯和大伯母去了一趟監獄。葉然沒有進去,隻是在外麵等著,大伯和大伯母進去看望的女兒,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大伯母已經哭成淚人。大伯和大伯母因為葉霜的事情瞬間蒼老了許多,鬢間的白發也越發明顯。大伯母哭到渾身發軟,由大伯攙扶著走出監獄,葉然在監獄門外等候著,看見大伯艱難的支撐著大伯母,便走上去搭了把手。大伯母一把抓著葉然的衣領,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一拳一拳的重重的敲在葉然的胸口上,大哭道:“葉然!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我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就這一個姐姐,你怎麽就下得去手!”“你沒良心啊!”因為哭得太久,女人早已經沒有了什麽力氣,這一拳又一拳打在葉然的身上不痛,但卻讓葉然的心絲絲的抽痛起來。葉然沒說話,靜靜的讓大伯母宣泄著情緒,大伯母對他不滿,葉然也能理解,但是讓葉然再做一次選擇他也依舊會選擇讓葉霜進監獄。今日是他有能力償還祁鄴的錢,如果他沒有能力,葉霜敲詐勒索花了別人的錢,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慷他人之慨的事情葉然做不出。“你是個混蛋!沒良心的崽子!”大伯母哭著叫嚷著,“以前你父母有難,如果不是我們幫扶哪有你的今日,你媽媽還能活著躺在醫院裏?”“我們從沒想過讓你如何如何報恩,但是你也不能這樣恩將仇報,害你姐姐,我看錯了你!當年就不該借錢給你這個白眼狼!如果不借錢,說不定霜兒早就結婚了,我連孫子都報上了,哪會落得像現在這樣,未來說不定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你怎麽生了這麽一副蛇蠍心腸!”大伯母在葉然的攙扶下勉強站穩,見葉然不說話,似是默認的神情,心中的難過和怨恨像是堆雪球一樣越堆越大。大伯母高高舉起右手,想要一巴掌扇在葉然臉上,下一秒卻被人抓住了手,阻止了。大伯也是一副哀傷之意,但勉強維持住了鎮定的模樣,他甩開大伯母的手,指著她的臉道:“事到如今,我們不反省自身教育女兒的錯處,你還在這裏一味的責怪小輩。”“葉霜做錯了事情,受到懲罰,是她自己要擔負的責任!”大伯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擲地有聲,大伯母的哭聲暫且停了停,呆呆的看著相處了半輩子的老伴。“慈母多敗兒,我也不是嚴父。”大伯搖晃著腦袋,渾濁的雙眼裏滿是難過,“葉霜走到今天這一步,責任最大的是我們。”“你到現在還不懂這個道理!是葉然讓葉霜去敲詐勒索嗎?葉霜是自己犯了錯,怪不到葉然身上去。”大伯說著說著老淚縱橫,也越發生氣,怒吼大伯母道:“葉霜這性子也是你驕縱出來的。為什麽她如此自私,明知道葉然處境艱難,卻一直對他苦苦相逼?你在灌輸她什麽思想,你一直跟女兒說她的嫁妝錢給了葉然救命,讓葉霜對葉然心懷怨恨,這是你作為長輩作為大伯母應該做的事?”“你,你糊塗啊!”大伯搖晃著身子捂著胸口險些被氣的倒下,葉然趕緊來扶。大伯母被大伯吼了這麽一遭後,哭得越發大聲,“難道我說的不是嗎!就是因為葉然,耽擱葉霜最好的年紀。你那個弟弟花了錢也沒有把命救迴來,白白浪費了一大筆錢,你弟妹現在成了植物人,不會說話也沒有人任何反應,還有什麽活下去的必要。”“大伯母!”葉然咬著牙道,“您是長輩,請慎言!”大伯慘笑一聲道,擺擺手道:“算了,和你說也說不通,你若是抱著這種想法,咱們離婚也罷。”大伯母愣住了,她和眼前這個男人生活了半輩子,沒想打有朝一日能從他的嘴裏聽到“離婚”二字。“葉霜是我們的女兒,但是我未死你也還好好的活著,誰說我們攢下來的錢就一定是葉霜的?”大伯道,“而且當時我也是和你商量過拿這筆錢去救人,你也是不喜歡當年霜兒的男友,後來他果然出軌了,你當時還在慶幸說幸好沒讓他們早早結婚,如今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麵目。”“你怎麽就能夠把自己的話轉頭就忘,為了發泄情緒將所有罪責都怪在一個無辜小輩身上。仔細說起來葉然也是受害者,葉霜編了謊言在公司傳播流言蜚語傷害了葉然,葉然沒有計較她的過錯反而還拿了錢出來湊齊了這五百萬還給對方,這才讓葉霜減刑,隻判了八年。”“你還要他怎樣!”“大伯。”葉然扶著大伯的胳膊,看著他瞬間蒼老的神態,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大伯反手拉住葉然的手,眼淚順著皺紋的溝壑留下,“這兩百萬大伯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我知道你賺錢辛苦不容易,大伯說什麽都會把這錢給你。”“大伯,大伯母。”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葉然忽然道,“你們不用再為我爭吵了。”“這筆錢也不用還給我了。”葉然低頭道,“大伯母對我心有怨言,我能理解。我也知道我每一次出現在你們麵前,對於你們來說都是一種傷害。”葉然看了一眼淚眼朦朧的大伯母,大伯母擦著眼淚看著葉然,眼中滿是怨毒。“我很感念大伯一家在我家危難之際給我的幫助,因為有大伯和大伯母,我的爸爸才能多活幾天,雖然媽媽現在是植物人,就如大伯母所說醒不來也沒有反應,但隻要她活著我就很滿足了,因為我知道或許她是有意識的,她是能感知這個世界的,隻是她無法表達而已。”“這兩百萬就當作我給大伯和大伯母的養老費用吧。”葉然輕輕笑了笑,眼角泛著淚光,“我爸爸不在了,大伯大伯母又對我有恩,我理應是要孝敬你們的。但是我也知道你們不會想看見我,所以這筆錢就算留給你們的吧,不用還。以後我也不會常出現在大伯母麵前讓您生氣。”“葉霜進了監獄,大伯和大伯母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如果你們願意可以隨時聯係我。”葉然難過道,“我隨時都可以過來。”但是葉然再也不會主動去大伯家,葉霜做錯的事,要為她付出代價的人卻有很多。葉然衝著大伯和大伯母深深的舉了一躬後便轉頭想要離開,沒有人挽留他,在凜冽寒風中,他聽到的隻有大伯母嗚咽的哭聲和大伯長長的歎氣聲。葉然一直往前走,沒有迴頭,他知道從此刻開始,或許以後他就是獨身一人,也沒了所謂的親情。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葉然看著車型有些眼熟,他忍不住想要走近去看個清楚,但是車主仿佛發現了他的意圖,倒頭直接開走了。葉然福至心靈,忽然明白了什麽,他跑了幾步想要追上去,車開得太快,已經不見了蹤影。是祁鄴,葉然慌張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他,可是按到了撥號鍵他卻快速掛斷了電話。自從那次在劇組祁鄴掛斷了電話之後就他就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葉然,葉然抱著手機一直在等,卻什麽都沒有等到。葉然也嚐試著想要主動聯係祁鄴,可是得來的迴複卻都很敷衍,隻是簡單的“嗯”“好”。驟然被冷落的葉然以為祁鄴是為了那天自己的問詢生氣,葉然可以道歉,可是每每提及此事,祁鄴卻矢口否認,祁鄴沒有生葉然的氣,他隻是怕自己傷害到葉然,他現在的情緒不由他控製。時間一長次數一多,剛開始葉然還能硬著頭皮尬聊,但是後麵祁鄴會直接對他說“想要睡了。”可是祁鄴明明沒有睡,他還登陸了微博,看著微博提醒葉然垂下眼眸學會了識趣,他怕自己問的次數太多,祁鄴會嫌他煩,所以葉然後來都很克製,除非是到很想念祁鄴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輕易給祁鄴發微信。黑色邁巴赫已經不見了影蹤,葉然失望的蹲下身子,大口喘息著。寒風唿嘯而過,他的身子因為運動而發熱,但是心底卻一片冰冷,那輛車上的人是祁鄴嗎?如果真的是他,為什他不來跟自己打個招唿?葉然解開了羽絨服的拉鏈,冰冷的風穿透了他的淡薄身軀,手指大小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在枝頭落在地麵也落在了葉然的心上。葉然眨了眨眼睛,身子一陣一陣的發冷,他踉蹌著迴了劇組,當天晚上就發了一場高燒,將小陳嚇得半死。好在葉然年輕身體底子不錯,醫生給吃了退燒藥發了汗之後燒就退了下來,隻是因為心中鬱結之氣未散,心病導致總是有些反反複複的發低燒,但也不礙事,隻是身體弱些。葉然覺得這一場病就像是在做夢一般,夢裏葉霜進了監獄,他和大伯一家斷了聯係,祁鄴本來不理他了,但是知道他生病了,於是給他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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