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乖,大姐你今天怎麽迴啦?」看著大姐那瘦弱的個子,而且她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後,真怕懷裏的孩子把她給壓挎了。所以李小滿伸手想把大姐懷裏麵的娃子接過來,但被李杏花閃躲開,死活不肯讓她抱。


    「小妹,娃子身上一泡灰的,不要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看著大半年沒有見麵,穿著得體的衣服,皮膚白晳帶著嬰兒胖的五妹,李杏花還是有點不太自然,她出嫁的時候,五妹才7歲,平時一年難得迴一兩次娘家,每次都是當天來當天就要迴家,在她印象中,五妹是個文靜話不多有點嬌氣的姑娘。


    「那大姐我們先進屋。」


    進屋後李小滿進房間裏麵,拿出一袋餅幹和一包肉幹給三個娃子吃,看著狼吞虎咽的三個娃娃,兩姐妹你一句我一句在尷聊著,等著父母迴來。


    中午李滿倉和楊金蓮迴來後,李杏花才說起為什麽今天迴娘家的來龍去脈。


    李杏花的夫家同樣姓李,是離這裏7-8公裏遠的山窪生產隊,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當初大姐到年紀相看時正是三年**,報著大山附近好找吃食,人總有一條活路的想法,那幾年窮山僻壤的小夥子們可都是香餑餑,像紅星生產隊在那2-3年裏,上到40歲下到16歲的單身漢子都抱上新媳婦,她大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出嫁的。


    因為特殊年代,從相看到結婚一共就15天時間,對家底是足夠了解,就四個字:家徒四壁;至於人品麻,大姐夫的人品還行對李杏花也可以。但是在這個年代嫁人不單止看丈夫人品,還要看夫家的人品,大姐的婆子就是利害的主,生了五兒二女,腰杆挺得直直的,在家裏就是太後般的存在。


    一大子家人一起生活,要想過好,拚的就是自己丈夫在婆婆心目中的地位,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麽兒,大姐夫家裏五兄弟,大姐公爹最看重大哥,婆婆最喜歡有出息的四兒子(進城當臨時工),寵愛嘴甜的小兒子。自家姐夫和李二哥排行第三不上不下,幹活有他們的份,好事卻從來輪不到他們,姐夫在家不受寵,大姐這個三兒媳婦日子當然也不好過。


    前兩天她公公說樹大分杈,人大分家,既然五個兒子都已經結婚,小一輩的也到了成家的年紀,就幹脆趁他們兩個老的還在,把家分一分。


    分家自己當家作主李杏花也願意,但是沒有像她婆子那樣心偏得沒邊的分家法,夫妻倆做牛做馬小10年,就給他們11.5元分家費,和100斤紅薯50斤玉米麵,瞠讓他們想辦法在這個月內搬出去,既沒有房子也沒有分到家麽農具,這日子可怎麽過?


    她家公說完後,就連當見證人生產隊隊長和幾個伯父都勸家公要三思,就算分不了房子,也不能給11.5元就把親生兒子給打發走呀,這不相當於把兩個兒子趕出家門一樣,以後還要不要兩個兒子孝順了?二哥和自家男人難受到眼淚都掉下來,表情無措地看著自己的親爹親娘。


    李杏花和同樣不受寵的二弟妹,也忍無可忍首次向自家婆子開戰,偏偏那一向沷辣的婆子還在大聲嚷嚷,錢都給娶她們倆敗家精似的媳婦用完了,還說要錢沒有要她的老命就有一條,如果他們以後敢不孝順就去告他們去......


    「你這死妮子,白長了這副腦袋,分家真大一件事,啥不迴來跟我們說一聲,就由得他們糊弄人?還錢都用來娶敗家精媳婦?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當初就收那老婆子三斤玉米麵,就白白送一個大閨女給她使喚,咋滴?是不是要我還迴她三斤玉米麵.......」


    「嗚嗚....,我們也不知道要分家,前兩天早上隊長和見證人突然上門,才知道公公婆婆當天要分家。」李香花捂著嘴巴,在那裏傷心地哭泣著,任由她媽媽罵。


    其實她沒有說的是,因為自己娘家沒有親兄弟,「絕門戶」家庭底氣不足,夫家人平時話裏話外都對她都透著一股輕視,家公家婆對她們夫妻倆各種看不上


    李滿倉抽著旱菸,聽完自家大閨女說的話,才開口:「等一下我跟你二爹、三爹商量一下,明天跟你一道去一趟山窪生產隊,娃子留 家裏讓你娘照看一天。」沉默了片刻又對著李小滿說:「明天你也跟著一起去。」


    「嗯。」李小滿聽完大姐說的話,她心裏麵也很窩火,同時又對大姐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想法:身為女人就應該立起來,怎麽可以活得這麽窩囊?任由他人欺負?


    「聽爸爸的。」李杏花抹了抹眼淚,臉上苦愁著臉,扯起一絲笑容,應聲答道,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麽要把五妹,這個未曾結婚的小姑娘叫去能做什麽?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透,李小滿兩姐妹就跟爸爸三兄弟,和愛湊熱鬧的李愛武趕著馬車去一趟山窪生產隊,明顯可以看出二爹李滿屯是想培養二兒子當接班人的想法。


    大姐的夫家比紅星生產隊還要山,經過彎彎曲曲七八道山路,在太陽曬得火熱時,才終於踏進山窪生產隊的地盤,還在大姐夫家門口,碰到同樣來討說活的大姐二弟妹的娘家人。


    有著共同目標的兩隊人馬匯合,站在門口等待著李家當家人迴來,沒有多久就看到一個瘦黑的60多歲老爺子迴來,跟在他後麵是一個同樣歲數頭髮花白的老婆子,看那瘦長的臉形,長著一雙三角眼就知道是個刻溥厲害的主,他們後麵還跟著拖拖拉拉一大群人,垂頭喪氣的大姐夫也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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