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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常的孩子,哪有這麽小就開口說話的?

    饒是聰慧的傅曄,也是七八個月的時候才開口叫人的。

    傅曄看著這肉包子,似是茫然,之後卻見肉包子自顧自的玩起宵宵辮子上的絹花來,沒有再理會傅曄。傅曄盯著她這張白|嫩|嫩的包子臉,心裏有些奇怪的感覺,隻一雙眸子黑沉沉的,有些嚇人。

    阿皎進來的時候,看著傅曄麵色不悅,知知同宵宵公主倒是玩的開心。

    阿皎笑著走到榻邊,將知知抱在懷裏,朝著傅曄和宵宵道:“知知素來調皮,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笑話了。”她捏了捏女兒的小手,見知知朝著自己笑,心裏卻道:不是說哭了嗎?分明玩的很開心啊。

    知知抬頭咯咯笑著看著娘親,心情的確好的不得了。

    傅曄道:“既然知知表妹沒事,那我們就迴宮了。”

    宵宵公主哪裏肯呐?賴在知知的榻上繃著小臉道:“要迴你迴,我要和知知妹妹玩,我才不迴去呢……”傅曄同宵宵都到了讀書的年紀,饒是沈嫵寵著這兩個孩子,該學的還是要學的。宵宵的性子隨了她家娘親,自小就是不愛讀書寫字的,可傅曄卻不一樣,小小年紀聰慧絕頂,卻不驕不躁,雖然不愛理人,卻十分尊重幾位太傅,在長輩的麵前,極少有太子的架子。

    傅曄壓根兒就沒有勸說的意思,同阿皎打了招唿,便轉身走了出去。

    宵宵急了,心道:好個傅曄,還當真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兒了。怎麽說她也是姐姐呢。

    阿皎瞧著,好說歹說勸了這位小祖宗,最後才將人送上了迴宮的馬車上。

    送走這兩尊大佛之後,阿皎便守在女兒的身邊,瞧著她一臉的興奮,不由的道:“見著太子殿下和宵宵公主,知知這麽開心嗎?”

    阿皎當然不會明白知知心裏有多高興。

    畢竟不是誰都嚐過“啪啪太子”的樂趣。

    知知:“咿咿咿呀呀呀……”

    ·

    今日蕭玉纖特意來靖國公府看望母親陸氏,蕭玉纖逗了一會兒妹妹之後,便將孩子給了奶娘,抱去喂奶了。陸氏身子弱,雖然屋子裏燒了地龍,可這張小臉也略顯蒼白,臉上塗再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她的憔悴之姿。

    蕭玉纖出嫁半年多了,自然不了解如今陸氏的狀況,問道:“娘你平日要注意些身子。”

    陸氏臉色一沉,厲聲道

    :“怎麽?嫌娘老了?”

    蕭玉纖也不過是關心罷了,未料陸氏居然會這般生氣,忙道:“娘親同女兒站在一起,旁人隻當我倆是姐妹,娘您是多想了。”隻是她細細打量了一下陸氏,見陸氏這次病了之後,的確是一下子衰老了好幾歲。她知道娘親為了自己的容貌,試過一些偏方,想來也確有奇效,凡事有利有弊,這女人的容貌可以保養,可總歸是抵不過歲月。

    蕭玉纖想著自己在梁府的日子,便覺著委屈。

    陸氏也道是自己的話說重了,隻是那日阿皎的話,的確令她如鯁在喉,非常的不舒坦。她瞧著女兒,見女兒瘦了許多,知道女兒嫁得是個庶子,也不知在梁府過得好不好。

    這一問,蕭玉纖便忍不住了。

    先前她就不喜梁二公子梁誠,這梁誠的容貌令她畏懼三分,可她知道若是當時不答應這門親事,她的名聲毀了,興許這一輩子都沒人要了。她蕭玉纖雖是庶女,卻也是個受寵的,自小到大沒受過什麽委屈,如今在婚姻大事上,卻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說起她的夫君梁誠,蕭玉纖便覺得自己的日子是過不下去了。

    梁誠是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平日裏喜歡練武,可空有蠻力沒有腦子,旁人學一天的功夫,他要學上三天。每日迴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臭烘烘汗味,抱起她就要和她做那事兒。洞房花燭夜那日,她是頭一迴兒,這梁誠卻沒有半點溫柔之意,弄得她差點去了半條命。出嫁之前,她看過避火圖,曉得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兒,知道女子頭一迴兒會疼,可之後若是得趣了,那便是銷|魂|蝕|骨之事兒,可梁誠卻隻顧自自己舒坦蠻幹,不顧及她半分……

    想起頭一日朝著公公婆婆敬茶的時候,她雙腿站都站不穩,哆哆嗦嗦的,在眾人麵前出盡了洋相。

    她覺得委屈,嫁給梁誠,便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大抵是剛成親,這梁誠先前對她有些愛慕之意,要不然也不會想著要娶她,所以見她嬌滴滴的落淚,也安慰了幾句。她知道男子都喜歡柔弱的女子,便想著這梁誠再如何的木訥魯莽,也該學著憐香惜玉。可誰料到,這梁誠娶到她之後,不過幾日就耐不住性子哄她了,在榻上更是將她肆意揉弄,簡直是往死裏弄,壓根兒不曉得何為溫柔。

    被他這般羞辱,用完了就唿唿大睡對她不管不顧,她累得不行,甚至幾次都想過直接一簪子了結他算了。

    可她不敢。

    她害怕,她

    怕死。

    蕭玉纖啼哭不已,拉開自己的領子給陸氏看,哄著眼道:“娘,你瞧瞧,梁誠根本不把我當人看,他……他還叫丫鬟一起上榻……他根本不是人。”

    陸氏也怔了怔,這上頭的痕跡雖是歡|愛過後的,卻忒重了些。

    梁誠她也是見過幾次的,覺得這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卻也是個忠厚老實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人。隻是大戶人家的男子,尋歡作樂的法子也是層出不窮的,這丫鬟一道上榻雖是荒唐了些,可到底還是沒有太過。畢竟這是閨房之事。

    可蕭玉纖哪裏受得了啊?她打小就飽讀詩書,被梁誠在榻上虐待也就算了,居然還當著丫鬟的麵,她一想著自己被梁誠欺負的半死,而梁誠居然還騰出手來褻|玩她的丫鬟,她就覺得自己這日子簡直過得如勾欄裏的女子一般。

    陸氏知道女兒日子過得不舒坦,可到底怎麽說,都是嫁過去了的。

    蕭玉纖哭得一抽一抽的,趴在陸氏的膝上,不知有多委屈。在靖國公府的時候,她是有爹娘護著,可到了梁府,她能依仗的就隻有梁誠。起初她覺得羞憤難當,可之後卻明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跟了梁誠,這種事情忍一忍,這日子也就過下去了,可如今呢?她真的是忍不下去了。

    “……先前我最信任的那兩個丫鬟,一見梁誠是這副性子,就巴巴的貼上去了。有一迴我從外頭迴來,瞧著梁誠和兩個丫鬟在榻上廝混,我氣不過,當場就命人處置那兩個丫鬟,可梁誠卻護著,還硬生生將我拖到了榻上。”蕭玉纖抽泣著,道,“我是他的妻子,這院子裏的事兒,自然是歸我管的,居然連這兩個丫鬟都管不了了,娘,女兒這日子沒法過了……”

    陸氏聽了心頭也是墜墜的疼,這女兒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除了心疼,更多的卻是無奈。她這個女兒,連自己夫君的心都拴不住,隻會哭哭啼啼,這換做是哪個男人都不會喜歡的。不聰明的女人,又如何能得寵呢?陸氏自己也是心煩意亂的,這段日子一直擔心兒子的事兒,如今這嫁出去的女兒又弄出這些煩心事,當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陸氏道:“梁誠雖是個五大三粗的,可換個想法,也是極好拿捏的。纖兒,你若是惹惱了梁誠被休棄,日後這般身份,也尋不到好夫婿,若是待在娘家,也會被人笑話。先前你一直同蕭玉緹比較,如今迴了府,豈不是讓蕭玉緹得意了?”

    這蕭玉緹是蕭玉纖的死對頭,她出閣之前,愛慕的便是蕭玉緹的夫君唐慕禮

    ,到了現下已為人婦,她對唐慕禮的感情非但沒有消減半分,反而越發濃烈了。隻要她將梁誠與唐慕禮一比較,她就覺得被梁誠弄簡直如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陸氏又道:“如今你最要緊的事情,便是早些懷上孩子,隻要你生下哥兒,管他梁誠如何沾花惹草。這男人呐,沒有不偷腥兒的,你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日子也就過去了。”

    孩子嗎?

    蕭玉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嫁過去好幾個月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而那蕭玉緹呢,這會兒肚子已經顯懷了。上迴她出門買首飾,遠遠的看著唐慕禮小心翼翼的攙扶這蕭玉緹,簡直是把她當成寶貝似的。那一刻她羨慕蕭玉緹,嫉妒蕭玉緹,若是有朝一日,唐慕禮也能這樣對她,她當真是死而無憾了。

    蕭玉纖做事雖然有時候有些魯莽,可到底還是知分寸的,若不是她怕被梁誠休棄,也不會到如今還忍著。而她也明白,這個出閣之前最疼愛她的母親,如今與她也多了一層隔閡。她這個女兒於她而言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

    蕭玉纖有些心酸,可為今之計,隻能好好順從梁誠,早些生下孩子,在梁府站穩腳跟。

    ·

    阿皎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進屋子去叫蕭珩起來。她見他還在睡,便知他是真的累了,自然不忍心吵醒他。阿皎坐在榻邊,一雙妙目瞧著榻上男子的容顏,見他一張俊臉生得精致無雙,氣質亦是如清風朗月一般。愛美之心人皆,她自然也喜歡模樣生得俊美的男子,雖同世子爺成親一年多了,可這張臉,她還是看不夠。

    許是察覺到了阿皎的動靜,蕭珩慢悠悠睜開了眼,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對上榻邊妻子的眼睛,頓時露出了溫柔之色。他伸出手臂將妻子的身子夠到懷裏,蹭著她的細頸道:“我睡了多久。”

    阿皎道:“快兩個時辰了。世子爺餓不餓?我準備好了膳食。”

    蕭珩的確有些餓了,可抱著妻子的手卻是不想送來。他剛剛才醒,原是悅耳的嗓音越發的低沉好聽,“阿曄他們走了嗎?”

    “嗯。陪知知玩了一會兒便走了。”阿皎答道。

    蕭珩點了點頭,又問了女兒的狀況。阿皎道:“世子爺不用擔心了,知知已經沒事兒了。”她又想到了什麽,對著蕭珩道,“今日……五姑娘迴了府。”

    蕭珩不大在意的“嗯”了一聲,之後才道:“大抵是在梁府的日子過得不順遂。”

    仿佛是知道些什麽,阿皎

    抬起臉看上蕭珩,有些好奇道:“世子爺怎麽知道?這梁二公子雖然是個武夫,可我聽說之前對五姑娘也是情有獨鍾呐。”如今如願娶到自己喜歡的姑娘,自該好好珍惜才是。雖然她不大喜歡這位五姑娘。

    蕭珩卻道:“我也不大清楚,隻是這梁二公子瞧著老實憨厚,實際上卻是個風流之人。我聽說他在天香閣還有幾個相好的……”

    阿皎愣了一會兒,之後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這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蕭珩。

    蕭珩笑笑,親了親妻子的小嘴,道:“怎麽了?”

    半晌,阿皎才悶悶道:“世子爺……去過天香閣嗎?”

    蕭珩眼神一頓,之後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撫著妻子的背脊,大手稍稍往下移,在阿皎的耳畔道:“小世子可是認人的……”

    阿皎尚且雲裏霧裏,隻細細琢磨之後,才恍然大悟,一時臉頰紅的滴血。她趴在自家夫君的懷裏吃吃的笑,又是害羞又覺得好笑……可不管怎麽說,她終究是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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