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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皎走到外間,便瞧著蕭珩負手立在窗邊。

    他身姿挺拔修長,像個斯斯文文的文弱書生,可阿皎知道,他瞧著文文弱弱的,可脫了衣裳卻甚是精壯。今日他不過穿著一身最平常的月牙白雲紋圓領長袍,這身袍子還是她親手做的。他身為靖國公府的世子爺,自是不愁衣裳穿,可唯獨對她親手做的是視作珍寶。

    阿皎緩步走到他的身後,發覺自己在他的麵前太過嬌小,個子同他想較,差一個頭還多很多。阿皎伸手從後麵抱住他,一雙小手輕輕的摟著他的腰,然後將臉貼在他的身後,“世子爺……”

    “嗯。”蕭珩感受到身後的柔軟,撫上她的雙手,然後轉過身子麵對著她。見她小臉微微含笑,身上的打扮也不像在靖國公府時那般講究,偏生她模樣生得美,怎麽打扮都好看。他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順勢將她的身子摟緊懷裏。這幾日她不在身邊,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其實他老早就想著過來找她,可他知道妻子在意杏瑤,他過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阿皎見他沒怎麽說話,心道這蔣嬤嬤估摸著是說對了,她對世子爺的確有些冷落了。

    纖長卷翹的眼睫垂了垂,阿皎心下正煩惱著,不知該如何補償他,偏生擁著她的這個已經自己開始索要補償了。她的下巴被挑起,小嘴兒瞬時被堵住了,之後便是氣勢洶洶的吻。阿皎被吻得七葷八素,身子同他靠在一起,能有清晰的感覺到那兒的支起,阿皎小臉哄得滴血,輕咳一聲道,“我去看看知知。”

    “阿皎。”蕭珩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將妻子圈在自己的懷裏,粗粗的喘著氣。她每迴都是這般,心裏念著的頭一個便是女兒,他也喜歡女兒,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可也不大喜歡她心裏隻有女兒。蕭珩伸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臉,說道,“你就不能陪我一會兒嗎?”

    噯,還真是小孩子脾氣。

    阿皎仰起頭,親親他的唇,說道:“我曉得這些日子我對世子爺有些冷落了,我這個當妻子的不大稱職,可是世子爺,你應該知道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杏瑤如今這樣,我不可能不管,知知目下四個月都未到,我自是日日都牽掛著,你……”

    “我如何?”蕭珩捉著她的一隻小手,湊到嘴邊親了親,說道,“就非得我有事,你才能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嗎?”

    “世子爺才不許有事。”阿皎嘟囔了一聲,覺著這也爭論下去也沒個頭。他同她的想法壓根兒就不一樣,幼稚得很,可偏偏令她覺得真

    的是自己做錯了事兒。阿皎蹙著眉歎了一聲,身子一歪斜斜的靠在他的胸膛之上,聽著他“噗通噗通”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這才皺眉道,“那今日世子爺在這宅子待一晚,成不成?”

    蕭珩低低的笑了,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眉眼處有些誌得意滿,“你在留我?”

    阿皎被說得有些害羞,矢口否認道:“才不是,我想女兒了。”

    “口是心非。”蕭珩心情愉悅,俯身含住妻子的唇,親著她這張小嘴說不出口是心非的話來。阿皎心裏如同吃了蜜似的,將手臂環在他的脖子上,仰起頭迴應他。

    今日蕭珩來了這兒,還同她說了一些國公府這幾日發生的事兒。最令阿皎吃驚的一件事兒,便是她帶著杏瑤離開的那一日,三公子這個孝順兒子居然把陸姨娘給氣病了。國公爺簡直把陸姨娘當成是眼珠子疼愛,平日裏見著蕭瑭性子溫溫順順的,對陸姨娘這個母親一直言聽計從,如今居然如此大逆不道。這讓國公爺如何忍的?更是一狠心就拿了藤鞭家法伺候。

    阿皎聽了之後,雖然有些同情,卻也覺得已經太晚了。如今這三公子曉得杏瑤的好了,曉得杏瑤在他心裏的位置了,那早幹什麽去了?

    阿皎知道這幾日杏瑤絕口不提三公子,目下她身心皆未痊愈,她自然也不好提三公子,可阿皎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杏瑤知道。

    哪知杏瑤聽了不過一怔,之後才垂垂眼道:“日後不用再同我說這些,我不想知道。”

    聽了這話,阿皎越發擔憂了。

    說來說去,她心裏還是念著三公子。不過也是,畢竟是喜歡了這麽久的人,怎麽可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

    杏瑤不再同阿皎說蕭瑭,她知道今日蕭珩同女兒一道來了,遂含笑對著阿皎道,“知知還小,正是需要娘親的時候。你同世子爺的感情也好,這會兒你為了照顧我,出來這麽多日,若是被人鑽了空子也不好了。”

    這後半截,阿皎明白杏瑤的意思。以前世子爺是個冷冰冰的主,如今同她成親了,她同世子爺的感情靖國公府的人都看在眼裏,保不準有存著歪心思的丫鬟。隻是她信世子爺,這方麵她從未擔心過。不過此刻阿皎也沒有立刻迴答,生怕讓她又想到了三公子。

    阿皎握著她的手,點點頭道:“你放心好了。”

    杏瑤又道,“我這身子也好了一大半了,你不用再照顧我。今日不同往日,你是靖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哪有亂跑出來這麽久的道理

    ?目下你生了知知,又有世子爺同國公夫人,在國公府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可你過得越好,越是有人盯著你。阿皎,你明日就迴去吧。這宅子裏有丫鬟仆人,蔣嬤嬤做事又細致,你根本不用擔心我。”

    阿皎覺著在理,便問道:“那日後你打算怎麽做?”

    杏瑤思忖了一番,對著阿皎道:“國公府留下的東西,我也不打算要了,如今能出來,也算是新的開始。我想同你借點銀子做些小生意,等日後有了積蓄,再好好嫁人。”

    畢竟還年輕,以後這路還長著呢。阿皎見她這麽快就振作起來了,也打心眼兒替她感到開心,“銀子不是問題,咱們是好姐妹,日後有什麽事兒盡管來找我。對了,我出嫁的時候,有陪嫁的好幾家鋪子,又一家首飾鋪子我去過幾迴,之後查出一些問題,那鋪子管事我也不好再用了,你同我一樣,素來喜歡胭脂首飾,等你身子養好了,便替我去管管鋪子。這賺來的銀子咱倆一人一半,你攢夠了銀子,想什麽時候離開就什麽時候離開,好不好?”

    杏瑤愣了愣,知曉她是早就為自己想好了後路。她畢竟是一個人,這般出去,想來她也不放心。她的嫁妝鋪子自然不會小,如今就這般輕易的交給她,便是對她的信任。她倆一起生活了三年多,互相最是了解,她明白自己不會要她的東西,這才安排她打點她的鋪子,也算是她有事兒做。

    杏瑤也不矯情,道:“那若是賠了錢,你可不能賴我。”

    阿皎笑笑,“以你的聰慧,怎麽可能賠錢呢?若是賠錢了,就替我賺迴來,不然就一直待著,哪兒也不許去。”她怕她多想,所以才想著讓她做些事兒,那首飾鋪子裏都是做事兒穩妥的人,杏瑤也不至於累著,卻也不會閑著。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也就過去了,杏瑤瞧著天色不早了,這才催促著阿皎趕緊去休息。

    阿皎迴了屋子,蕭珩早就等著她了。她知道今晚躲不過,自然也就硬著頭皮上了。夫妻二人小別勝新婚,一床褥子都被蹂|躪的泥濘不堪,床幃間皆是歡|愛之後的氣息。

    次日阿皎迴了國公府,先是去老太太那兒請安。許是因為陸氏的事兒,老太太的心情也不大好,不過瞧著知知的時候,倒是麵色緩和了一些。見了老太太之後,阿皎便去了蘭氏的清蘭居。蘭氏見她終於迴來了,這才問道,“那杏瑤可還好?”

    難得聽蘭氏提及杏瑤,阿皎忙道,“好多了。讓娘掛心了,是兒媳的不是。”

    蘭氏倒也沒什

    麽意見,兒媳婦不在的時候,那孫女就由她帶,她隻要瞧著孫女的小臉,心裏就樂。蘭氏倒也不繼續說了,畢竟最掛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兒子。

    接下來的一個月,阿皎安安分分在家裏帶孩子,至於杏瑤那兒,這身子也好了,前幾日她便讓人帶她去了首飾鋪子當家,如今正忙著呢。至於府中的這位三公子,他的事兒她也有所耳聞。如今三公子同陸氏鬧得很僵,陸氏是個身子羸弱的主,上迴生七姑娘的時候更是落下了病根兒,被兒子一氣,到眼下身子還未好。嫁到梁府的五姑娘也曾迴來看過幾迴,近日才聽說陸氏的身子漸漸有些起色。

    蕭珩倒是忙,不過前些日子答應過阿皎,要帶她去明遠山莊。這日蕭珩得了空,自是兌現自己的諾言,帶著妻女一道去看嶽父大人。

    韓明淵瞧過幾迴外孫女,如今瞧著知知快五個月了,這小模樣出落的越發可愛,白白嫩嫩的,當真是玉雪可愛。知知也是個給麵子的,衝著外祖父樂嗬嗬的笑,還客客氣氣的尿了外祖父一聲。不過饒是被尿了,韓明淵也很喜歡,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

    阿皎去莊子的這一日,恰好太子殿下也在。她在裏間給女兒換尿布,換好之後抱著女兒走了出去,恰好遇見正從月牙湖垂釣迴來的太子殿下傅曄。

    傅曄對蕭珩這個表叔很是尊重,對韓明淵越發是敬重,如今自然對阿皎也是客客氣氣的。

    “咿咿呀呀……”阿皎見懷裏的知知歡快的嚷嚷著,小嘴吐著泡泡,嘴角有些口水。她拿出帕子替知知擦了擦口水,這才對著傅曄問道,“皇後娘娘近日可好?”

    傅曄麵無表情,同阿皎說道,“娘親很好。”他看了一眼阿皎懷裏的知知,見她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衝著自己看,一眨不眨的。傅曄覺得這個小肉包白了些,不過還是挺胖的,更加像個肉包了。一想起家裏那位弟弟,剛開口說話的第一聲喊得不是爹爹也不是娘親,倒是知知,令娘親都嚇了一跳。傅曄想了想,又道,“娘親說有些想肉……知知表妹了,若是表嬸有空,便去宮裏走動走動,娘親會很開心的。”

    當真是個孝順的孩子。阿皎心裏歎著。雖然這太子殿下年幼老成,可舉止穩重,頗有皇家風範,最重要的是一顆孝心,委實難得。

    阿皎莞爾一笑道:“那我下迴就同知知一道去看看皇後娘娘。”阿皎抱著女兒有些手酸了,這才將女兒放到了搖籃之中,輕輕搖著。一旁的傅曄瞧見了,也過來幫忙。阿皎衝著傅曄道,“太子殿下真是懂事。”

    傅曄低頭看著搖籃之中的小肉包,瞧著她兩隻肉唿唿白嫩嫩的小手捏成拳頭揮舞著,之後便將一隻手放到嘴邊,一個勁兒的吮吸著拇指。傅曄曉得這習慣不好,他瞧著不悅,便斂著眉伸手將她的手弄到一旁。

    沒有手指頭含了,知知頓時就哇哇大哭了起來,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看著傅曄,氣惱的不得了。

    知知雖然年幼,卻是個聰慧的,有時候會覺得她聽話乖巧,可實際上是個不好伺候的主,但凡有些不順心了,便要讓人好聲好氣的哄著,當真是個嬌氣包。這一點阿皎覺著女兒的性子是隨了世子爺的。

    可傅曄做事兒一貫果決,不準她吮手指頭就是不準,再哭再鬧也沒有用。

    阿皎聽著女兒哭了,有些為難。

    可她也明白,太子殿下這是為知知好。

    傅曄一鬆開知知的小胖手,卻見知知停了哭鬧,而後再一次將手指頭含了上去。

    傅曄眉頭一皺,又動手去弄開,卻見他一撥開她的手,這肉包子的小嘴一張,直接將他的手指頭含住了,然後同吃奶一般鼓著腮幫子吭哧吭哧用力的吮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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