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玫以為她還是緊張便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陸以歌這才想到,這裏是江氏,江鬱極有可能會看到。


    如果他看到了,她又要暴露一條共同點。


    「到我們了。」楊青玫道。


    「走吧。」陸以歌笑了笑,想這麽多幹嘛,會彈鋼琴的女生多了去,何況她的身份信息□□無縫。


    一上台,她剛在鋼琴旁邊坐下,兩束光就打在了她們身上,真還有點文藝演出的感覺。


    楊青玫前兩次唱歌給很多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一上場就有不少人喝彩。


    陸以歌和她對視一眼,清靈的鋼琴聲響起。


    楊青玫臉上有些哀傷,她慵懶沙啞的聲音一出來,現場的其他員工都倒吸一口涼氣。


    鋼琴音和歌聲配合得恰好,彼此相輔相成。整個表演就像是失意的女子在月光下婉轉訴說著從前。


    江鬱處理完事物來到現場,就剛好看到了這麽一幅畫麵。


    他的目光停留在彈鋼琴的女生身上,她被白色的聚光燈照著,身邊漂浮著細小的灰塵,卻襯得她格外的清冷出塵。


    她的神情專注而自然,坐姿端正挺拔,指尖起伏的幅度,都是他不能再熟悉的。


    那五年來,他遠遠地近距離地認真地隨意地觀察過無數次,每一處細節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心裏。


    他從未和她說過,她彈鋼琴的樣子真的很美,他第一次觀看時就不自覺入了神。


    世間不會有這麽多的巧合,他的直覺從一開始就是對的。


    他看著表演結束、謝幕,然後毫不猶豫地向後台奔去。


    他心跳越來越快,就像失去了理智。


    心底的聲音告訴他,快點,再快一點。經歷了三年的絕望和痛徹心扉的想念,終於再觸手可及,他絕對不能再錯過她。


    表演結束,掌聲雷動。


    楊青玫笑著看向陸以歌,用口型說,非常棒。


    她們謝幕,然後走向了後台。


    楊青玫去找年會負責人員歸還道具,陸以歌在原地等著她。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麽快就來了,陸以歌轉過頭,看到的卻是江鬱。


    「你……」


    未等她說出話,江鬱向前一步把她拉進了自己懷中。


    熟悉的擁抱,比以前更熾熱的溫度。


    江鬱在她耳邊喚她,聲音沙啞而顫抖,「以歌……」


    後檯燈光灰暗,陸以歌看不清他的神情,卻感受到了他強烈起伏的情緒。


    發現了嗎,江鬱永遠是這麽的細心而敏感。


    可是他為什麽非要拆穿她,各取所需之後做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不好嗎?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出於對陸父陸母的責任。隻可惜,她從來就不是真正的那個陸以歌,所以她不會承認。


    陸以歌想推開他,「江總,請自重。」


    江鬱低頭,輕聲道:「抱歉,我不知道什麽是自重。」


    第53章


    三年不見,江鬱的臉皮更厚了。


    陸以歌拚命掙紮,卻怎麽也掙不脫他的懷抱,怒道:「有病吧你,快放開我。」


    「不放。」江鬱的聲音沉悶輕微,卻帶有別樣的固執。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信不信我到微博上曝光你,說江氏集團少爺騷擾公司女員工。」陸以歌瞪著他,「我們法院見。」


    江鬱側頭看她,輕輕一笑,道:「我不管,你是我的未婚妻。」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誰是你未婚妻!」


    話音落下,陸以歌的身體脫離了他的懷抱。就在她以為江鬱要放開自己時,他卻雙手捧住了她的臉。


    他們靠的很近,黑暗之中陸以歌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明亮帶著複雜情緒的眼睛。


    江鬱安靜專注地看了她很久,然後重新把她摟進自己懷裏。


    「你。」他說。


    陸以歌:「……」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就服江鬱,這黑燈瞎火的明明什麽都看不清。


    「我不是。」陸以歌努力反駁,「我從小到大安安分分一心學習,沒談過戀愛沒訂婚更沒未婚夫。」


    「你就是。」江鬱執著地說。


    「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進公司前從未見過你。」


    「我不信。」江鬱漆黑的眼睛盯著她,「你在騙我。」


    說到了痛處,陸以歌的氣勢弱了下來。江鬱說的沒錯,她確實在騙他,可是她除了騙他還能怎麽樣?


    難道要真的和他相認,然後迴到陸家,一輩子頂著別人的身份享受不屬於她的東西和親情?


    她不想,更不能。


    她不明白江鬱為什麽執意要認出她,並且強調她是他的未婚妻。


    或許是他良心發現不忍看陸父陸母傷心難過,也或許是他還有別的目的。


    無論如何,她不會再配合他了。


    一切的開始是一場謊言,結束時依舊是謊言。那五年對她來說就是一場夢,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陸以歌鎮定道:「不信你就去調查,我好好的活了二十一年,怎麽就突然變成了別人的未婚妻。」


    「還有,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陸以歌威脅他,「讓全公司看看江總是怎麽騷擾女員工的。」


    江鬱笑道:「你喊吧,讓全公司看看江總的未婚妻……」


    他拖長了聲音,帶著溫柔和雀躍,「是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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