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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法槌重重的落下。


    維係了四年的婚姻,就這樣在內華達州的埃爾科被宣布解除了。


    這座常駐人口僅有兩萬的美國城市,前一就開始降下今冬的第一場大雪,整個鎮便彷如是童話故事裏的一樣,惹得克洛伊在前往法院的路上就一直在詢問,什麽時候才可以堆雪人?


    索菲亞除了女兒的監護權,什麽都不要。


    牽著克洛伊的手上了車,付正義便將一個牛皮紙袋遞了過去。“這是克洛伊的成年禮,作為她的監護人、你需要在她成年之前負起監管的責任,你帶著克洛伊迴去之後記得去公證處辦理下手續……”


    索菲亞將紙袋打開,一看裏麵文件的內容就愣住了。


    這是一份股權贈與協議,相當於是滴金酒莊四成半的股份。


    “克洛伊,以後見到亞曆山大伯爵的時候,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你擁有在酒莊裏自由進出的權力,他再也不能以你的年紀、就不允許你觀看伊甘貴腐酒的釀製程序,也不能因為你的年紀、就不允許你明白酒莊的運作和管理了……”


    克洛伊的雙眼亮了起來。“哇!真的嗎?”


    付正義點頭。“恩,從今往後,老伯爵會對你更客氣一些的,因為你跟他成為了平等的合作夥伴……”


    “義!你不能這樣!我了我什麽都不要的,我虧欠你的已經是太多、太多了……”


    付正義微笑。“索菲亞,你沒有虧欠我什麽,你反倒是讓我擁有了克洛伊。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榮譽和驕傲,我同意依照你的意願讓她享有純西方的教育和生活,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喪失了作為她父親的權力,更不代表著我不再履行作為她父親的義務!”


    索菲亞咬著嘴唇、表情有些掙紮。“可、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克洛伊的開銷都需要從酒莊的收益裏支取,如果你沒有興趣打理酒莊,亞曆山大伯爵會十分樂意承認起這份責任的。伊甘貴腐酒乃是波爾多地區的瑰寶,亞曆山大伯爵的心願是讓伊甘貴腐酒走向世界,如果你沒興趣、那就去讓老伯爵去忙吧,如果你有興趣、那麽如何讓酒莊進一步的發展就是你的責任……”


    麵對侃侃而談的付正義,索菲亞的眼圈突然就紅了,握住了他的手摩挲著輕聲道。“義,你再下去我要後悔的……”


    見克洛伊瞪大了雙眼、盯著那緊握在一起的手上,見此付正義便打趣道。“那我們就趕緊折返迴去,跟法官好好商量一下,如何?”


    將克洛伊的手也拽過來、放在了兩個人的手心裏,索菲亞嗔道。“義!法律也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我是中國人,你是法國人,隻要我們不想承認美國的法律、難不成fbi會請我們一家三口去喝咖啡嗎?”


    索菲亞笑了,克洛伊卻因為不明白而苦了臉。“為什麽fbi要請我們去喝咖啡?咖啡好苦的,我不要喝啊!”


    “那我們被抓進去的時候跟fbi商量一下,不喝咖啡、改喝果汁,好不好?”


    “不好!為什麽要抓我們啊?我們又沒有做壞事兒,憑什麽要抓我們呀?”


    “因為克洛伊不乖啊,所以就要連我跟你媽咪一起被抓進去!這個叫做連坐,我給你解釋過這個詞兒的意思的!”


    “爸爸!我不要被抓啊,我也不要你們因為我而連坐呀,fbi怎麽可以這麽壞的啊,我要控訴他們……”


    看著他在逗克洛伊,索菲亞卻是百感交集。


    跟這個大男孩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飛機上,若是沒有他的幫助、可能自己早在十年前便已經不在人世了。


    在西南的那一段日子,雖然短暫、可看到的卻是一個有愛心、卻略有些魯莽的大男孩,自己為了他決定留在這邊的決定時正確的,所以她成為了外國語學院的一名法語外教,可是他還沒等到畢業呢、就已經搞定了保送的名額,還擁有了驚人的財富……


    他被通緝,自己把他藏在了駐華領事館的宿舍。


    他的西川之行,揭露了社會的罪惡,也讓他第二次救了自己。


    帶著遺憾、帶著不甘,更是帶著對自己癖好的愧疚和絕望,她最終在醫院裏做出了那麽羞恥的事情,可沒想到那一夕之後竟然有了克洛伊這麽可愛的家夥,倒是讓她的生命得到了圓滿了。


    可之後呢?


    胰腺癌的誤診,讓她喪失了對生活、對未來、對所有一切的希望。


    在絕望之中想到了要將克洛伊托付給他,可是他所做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想象,甚至於還讓她披上了婚紗、走進了教堂……


    “媽咪!媽咪!爸爸答應我可以玩雪啦,你要不要一起來呀?”


    被推了推,索菲亞醒過神來發現轎車停在了路邊,被白雪覆蓋的原野平坦的彷如是雪白的床墊,而女兒正一臉熱切的等待著她的迴答。


    “不許在雪地裏打滾!更不許把雪塞進嘴裏!”


    克洛伊撅起了嘴,苦著臉央求道。“媽咪!就嚐一點點啦,就一點點啊,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被女兒推的晃來晃去,索菲亞忍著笑道。“去問你爸爸吧!”


    “爸爸!”


    “這樣吧,你去捧點雪過來,我們這讓白雪露出原本的真麵目,然後你再決定是否要品嚐一下,如何?”


    克洛伊興奮的連連點頭,歡唿著撲向了路邊的積雪。


    工具簡陋。


    加熱的設備就是幾個打火機。


    可當白雪融化,克洛伊眼前所出現的便是混有著煙塵的一杯汙濁。


    克洛伊的嘴角耷拉了下來,滿臉的嫌棄。“好惡心呀!怎麽會這樣呢?”


    “喝不喝?”


    “堅決不!”


    “去吧!堆雪人也好、在雪地裏作畫也罷,給你半個時的時間!”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的克洛伊,尖叫著撲向了被白雪覆蓋的原野,而收迴手的付正義則是轉過臉麵對著索菲亞。“四年前的感恩節你因為沒有吃到烤火雞而遺憾,所以今年的烤火雞我特意要求餐廳給選一隻最大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眼淚怎麽都忍不住了,索菲亞毫不猶豫的撲進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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