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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尚老的通訊員,馬誌東本是趴在外屋的桌上打瞌睡,可尚老臥室裏徒然傳出來的聲響將他嚇了一跳,令他一個機靈便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尚老不但有高血壓,還有嚴重的動脈硬化閉塞,說難聽點一個不注意頂多五分鍾人就沒了,因此他也就顧不得尚老的交代,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房門一把給推開了!


    瞪了一眼不告而入的馬東,尚根生提高了聲量。“去!立刻去!要是真有這事你就算將那邊的天給捅破了,姥爺也幫你堵上!”


    見怒氣衝衝的尚老哢嚓一下就將電話給摔了,而本該放在床頭櫃上的茶杯已經粉身碎骨於牆角,馬誌東知道有麻煩事兒要發生了。


    盯著馬誌東,尚根生思索片刻才開口道。“去,幫我聯絡西南局的老趙和大胡!”


    馬誌東愣住了,猶豫片刻見尚老不是在開玩笑,這才趕緊說。“領導,西南局被撤銷三十年了……”


    拍了拍腦袋,尚根生有些尷尬。“哦……”


    見此馬誌東的心稍微安了些,放緩聲音提醒道。“趙老人已經走了六年了……胡老也中風多年,早就已經不再管事兒了……”


    狠狠的搓著臉,尚根生越加尷尬了。“哦……”


    “領導,您這是因為什麽事兒啊?要不要跟省裏聯絡下再……”


    不等馬誌東的話說完,抬起頭來的尚根生怒吼起來。“目無王法到此等程度!簡直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發了一通火,尚根生這才將自己外孫電話裏說的情況說了一下,跟著便指著馬誌東說。“去!你拿我的通訊錄去找那些還活著、還能管事的!讓他們幫我照顧好我外孫,這種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誰敢阻攔就將誰拿下!解放這麽多年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此等惡行在發生,簡直是猖狂到了極點……”


    答應了下來,但馬誌東沒有出去而是立刻搬著凳子坐到了床邊,打開床頭櫃的最下麵一格,將血壓計拿出來將袖帶纏到尚根生的上臂。


    見此尚根生見此氣的是吹胡子瞪眼睛。“馬誌東!你搞什麽!”


    熟練的戴好了聽診器,馬誌東陪著笑說。“領導,您的身體是第一位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尚根生黑了臉,想要開口但見馬誌東已經開始捏動球囊給袖帶充氣,明白不讓量完他是絕對不會去做其他事情的,隻好鼓著臉不吭聲。


    取下聽診器,馬誌東徹底放鬆了下來。“領導,您血壓又高了,醫生告誡您一定要戒怒,要不然您的血壓是降不下來的……”


    “哼哼!要是我外孫碰上的那事情是真的,你直接喊救護車送我去醫院躺著算了……”


    領導的年齡大了,脾氣也就跟小孩子一樣了,馬誌東沒接話,將血壓計放迴去之後這才退出了房間,去書房拿了尚老的通訊錄,又打開了西川省的行政地圖查了一下,這才坐下來開始打電話。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聽說是尚老所交托的事情,接電話的人表態一定會妥善處理,可馬誌東還是聽出來了,這事情除非是匯報到上麵的大領導那邊,否則除非是尚鐵軍真出了事,否則是沒什麽用的。


    搖了搖頭,馬誌東知道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於是趕緊拎著笤帚和簸箕迴了尚老的臥室,去將牆角的碎茶杯清理幹淨。


    穿著大褂坐在窗戶旁,戴著老花鏡的尚根生等馬誌東倒完垃圾迴來,便示意他在旁邊坐下。“小馬啊,你跟了我有不少年了吧?”


    “報告領導,我是八零年進的辦公室,到現在快十八年了……”


    “哎呦呦!都這麽久了呀……時間過的怎麽就這麽快啊……”


    “領導,我跟那邊聯係過了,將小軍的電話也給了,那邊說要是情況屬實一定嚴懲不貸!”


    “嗯!必須這樣!對了,你知道大胡的秘書小何現在幹什麽呢?”


    馬誌東心說何書記現在可是西南大員,這種事情哪裏好去叨擾人家,但還是一本正經的是匯報。“他現在是省委擔任政法委書記,小軍說的那地方我查過了,是一個國家級的貧困縣,人均年收入還不到四百塊……”


    “哎,國家大了,經濟發展也不均衡,可有些事情是幹不得的!當年我還是紅小鬼的時候,跟著領導們所看的那些事情,好像現在竟然又有了冒頭的跡象,簡直是不可理解呀……”


    年齡大了的人,總是喜歡緬懷過去,明白尚老又有老調重彈趨勢的馬誌東,笑著做出一副認真聽的模樣,雖說這些內容他甚至都能一個字不差的複述出來了,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顯露。


    “小馬啊,你說人怎麽就可以壞到這種程度呢?”


    尚老徒然改換的話題,讓馬誌東有些懵,他想了想才不確信的說。“領導,是不是因為窮?”


    “是,也不是!我琢磨著還是不平衡!拿權力換錢,這是對權力的褻瀆,這樣的事情必須殺一儆百,不然有了僥幸心理就徹底毀了……”


    說到這裏尚根生將老花鏡摘了下來,猶豫了片刻這才示意馬誌東去將房門關上,自己打開了手邊的抽屜,將藏在裏麵的香煙、火柴和煙灰缸都取了出來,從煙盒裏取了一根煙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很久,掙紮了許久這才搖了搖頭,又將煙塞迴煙盒、將抽煙的東西都重新藏好,苦笑起來。“小馬啊,你說我這個姥爺是不是當得太不合格了呀?”


    知道尚老想要說什麽,馬誌東笑了。“小軍總是挨您的罵,我剛來的時候就記得您將他從辦公室裏趕出去了,您生病住院的那次他來過的,坐在搶救室外麵拽著我哭,說隻要您沒事就是被您多揍幾次也認了……後來他張大了懂事了,可自然也就越加的要麵子了,哪裏還會會願意湊到您來挨您的訓斥了……”


    “哎!我也是為了他好啊,他媽去的早,他爹又是個不省心的,我在單位的時候又是需要警醒的,看不慣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兒,老了老了這才覺得過去對他實在是太嚴厲了點,有時候都害怕等我走了的時候,他還不願意原諒我……”


    牽涉到尚老的家事,馬誌東可就閉上嘴不再吭聲了,任由尚老念叨著那些陳年舊事,心想尚鐵軍徒然因為這種事情給尚老來電話,要是事情能夠妥善的處理了,也許爺孫二人之間的隔閡也就能因此消融一些。


    “小馬啊,我還是不太放心,幫我安排車我去市裏麵一趟,西川那邊的情形我是不知道的,我記得市委的小常書記是從那邊調過來的……”


    心說常書記可是忙得很,現在可不是您在位時說找誰、誰就要立刻要過來匯報的年代了……


    馬誌東是這麽想的,可身體還是本能的站了起來、口中也應了下來,出去給常書記的秘書去了電話問了下常書記的日程安排,這才轉迴來告訴尚老,常書記正在陪外商,今天是實在抽不出時間來了。


    咂了咂嘴,尚根生有些失望,拿起桌上的電話便撥了尚鐵軍的手機。


    r……


    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聲線甜美可卻令人惱火的提示音,讓尚根生的臉耷拉下來了,一扭頭便準備問是個什麽情況。


    “領導,小軍那邊是山區,訊號不好也是正常的,我一會再去跟何書記聯絡一下,也繼續打小軍的電話……”


    揮了揮手示意馬誌東趕緊去,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的尚根生還是將藏在抽屜裏的香煙、火柴和煙灰缸取了出來,決然的取出一根點著,開始了吞雲吐霧。


    去了書房的馬誌東不斷撥打尚鐵軍的電話,可惜一直都無法聯絡。


    坐在前往川金縣路上的尚鐵軍,也在跟他姥爺結束通話後不久便察覺到手機信號沒了,於是趕忙拍了拍坐在他前麵的那司機肩膀,問是怎麽迴事?


    “沒辦法啊,這段時間是雨季,不少訊號站都出了問題,手機打不通是自然的……”


    “那川金縣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手機訊號好不好?”


    司機咧了咧嘴。“那邊估計手機訊號是根本就沒有的,我們一般都不太跑那邊,太窮了!整個縣城裏就縣政府招待所還勉強能看,外麵的那些小旅店連棒棒們都不願意去住……”


    “棒棒?什麽是棒棒?”


    “靠一根竹棒和幾根麻繩討生活的人,我們這邊都叫他們‘棒棒軍’,誰家裏要是有個需要肩挑手提的活兒就出門找他們,隻需要花很少的錢就可以解決問題……”


    司機那濃重的川普,引得坐在後排的記者喬治捂著嘴直樂嗬,可聽懂了司機在說什麽的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


    “對了,從川金縣出來的棒棒最是要得!力氣大還老實!上次我家裏有事情找了兩個棒棒,最後我婆娘看他們累的不行想要多給角把錢,結果兩個人楞是不收,說是說好了多少就是多少,要是多收了要被人戳脊梁、罵沒良心的……”


    因為尚鐵軍的一個問題,勾起了司機的談性。


    一樁樁關於棒棒軍的事情,在被司機當做笑話般說出來之後,卻是讓車廂裏的氣氛越加沉悶了。


    頭頂上的天空逐漸被烏雲所遮蔽,沉甸甸的,令付正義的心情徒然變得沉重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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