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了原身的支付軟件,隨意一掃,然後視線猛的定住了。餘額:19.8元。“……”戈修抬頭掃了眼司機的記程表,上麵的數字即將跳到19.5。他猛地出聲大喊:“停!”司機被嚇了一跳,趕忙踩了刹車。戈修鬆了口氣,說道:“我從這裏下就好。”司機有些迷惑地迴頭看了眼他:“可是距離目的地還差五分鍾才能到啊,走還要好一陣呢。”戈修鎮定地迴答道:“我想散散步。”他付了錢,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這裏是一處有些擁擠的居民區,其實距離原身住的地方已經不算遠了,走路也不過十幾分鍾就能到。戈修按照記憶拐進一條小巷。頭頂的陽光熱烈而刺眼,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從低矮的牆壁內伸展出枝丫,將陰影投下。“咕嚕——”他的肚子叫了一聲。戈修皺皺眉頭,伸手按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胃。他這才迴想起來,自己自從今天早上在酒店中醒來之後就水米未進。就在這時,還沒有走幾步,幾個很顯然早已等候在那裏的人從崎嶇的巷子內拐了出來,然後緩緩地向自己走了過來。戈修雙眼一眯。他微微側過臉頰——身後的巷子口被另外三人堵住了。那些男人一個個人高馬大,麵相兇劣,手裏都拿著木棒鐵棍和開刃的小刀之類的器具,一看就來者不善。今天這是什麽運氣。怎麽到哪裏都被人堵。肚子裏傳來的饑餓感令戈修有些煩躁。“喲,路大明星,你也知道迴來啊。”為首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次把字刻在你的手上如何?寫上你欠我們的錢款,說不定你就不會忘了。”周圍的其他人幾人爆發出粗俗的大笑。“劃花他的臉!”一個人惡意地建議道:“看他還怎麽上節目!”“打斷他的手!”殘忍的建議一個接著一個從身周的幾人嘴裏湧出,他們大笑著,享受著這種居高臨下,看受害者瑟瑟發抖的快感,並且對此樂此不疲。為首的男人吊兒郎當地走上前,用手中被磨尖的鐵棍去戳對方的肩膀:“你聽到沒有,別不說……”鐵棍還沒有來得及觸碰到對方,就被猛地攥住了。男人猛地一愣,猝不及防間將剩下的話吞迴了肚子裏。眼前本該因恐懼和慌亂而顫抖的青年抬起頭,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情緒,微微散亂的額發下,一雙眼眸冷而黑沉,猶如閃爍著雪色寒光的鋒刃,僅僅是單純的注視都仿佛能夠感受到被割裂的痛楚,令人不寒而栗。他平靜而厭煩地說道:“你們有完沒完?”男人從呆愣的狀態中迴過神來,瞬間怒火攻心,氣急敗壞地喊道:“你說什麽?!”青年粲然一笑。他攥著鐵棍的手猛地收緊,將對方直接扯了過來,然後按住對方的腦袋,向自己的膝蓋上狠狠一砸。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前後用時不到數秒。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哀嚎著倒在了地上,麵容扭曲,鼻血長流,根據鼻梁的形狀來看,估計已經斷了。戈修顛了顛手中的棍子,抬眸掃了眼其他人:“上嗎?”他的眼底有種黑暗而幽深的東西在閃爍,猶如潛伏於深淵的獸展露出尖銳的爪牙,冷冷的寒焰在荒蕪的廢墟中燃燒。頭頂的烈日刺眼,小巷曲折蜿蜒。令人牙酸的骨頭折斷聲,肉體擊打聲,以及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混合在一起從中傳出來,在寂靜的午後顯得鮮明而突兀。幾分鍾後,一切再度歸於寂靜。隻剩下痛苦的申吟聲若隱若現。“當啷。”戈修隨手將那根還在滴血的鐵棍丟在地上,發出重重一聲響,然後抬腳狠狠地踹了一腳倒在地上哀嚎著的男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