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陷入了沉默。“你要什麽?”戈修露出一個微笑:“隻是情報分享罷了——你為什麽會如此突然地決定來和我這個重刑犯來談條件?發生了什麽?”黯淡的燈光下,青年波瀾不驚的麵孔顯得越發驚人的優越,猶如深淵般的美貌誘惑而危險,令審判長都不由得微微晃神。他定了定神,越發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的犯人,審視斟酌著其中的利弊。空氣陷入了沉寂,仿佛時間都因此而定格。審判長緩緩地深吸一口氣,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他站起身來,向著窗口走了過來,身前金屬材質的窗口緩緩浮現出一塊透明的區域。下一秒,一張紙質的照片被貼到了上麵。在這個電子覆蓋普及的年代著實不多見。戈修眯了眯雙眼,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緩緩地向著那麵牆走了過去。隨著距離的縮短,那張模糊的照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審判長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從負責運行潘多拉計劃的實驗室內傳來的畫麵。”戈修愣怔地注視著那張照片。它似乎是從信號不強的遠端傳來的,畫麵十分模糊,但卻仍然能足夠讓觀者分辨出來其中包含的信息。在淡藍色的巨大水箱內,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靜靜地漂浮於其中,他身材高大,比例勻稱,肌理輪廓清晰完美,猶如經上帝之手打造的雕塑。白色的氣泡從他的身旁緩緩地向上飄去,漆黑的長發猶如被撕裂的旗幟般四散懸浮,擋住了他的麵容。無數細細的管道從他的身上延申出來,猶如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他在藍色的營養液中安眠,姿態沉默而平靜。審判長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這個人是誰?和潘多拉計劃又有什麽關係?”戈修仿佛被驚醒了似的,猛地將視線從那張照片中收迴來。他有些神思不屬。幾秒之後,戈修再次抬眼,臉上恢複了平日裏的沉著,他說道:“我的確沒有絲毫被捕前的記憶,停留在我的腦海中的第一個畫麵就是那個寸草不生的荒星,而我站在已經墜毀的艦船旁,你們的幾十艘警衛艦懸浮在空中,用探照燈對著我。”審判長的聲音中帶上了一點隱約壓抑的怒火:“所以你想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戈修的視線再一次落到那張緊貼在玻璃上的照片,神色恍惚了一瞬。他突然開口問道:“在現實世界裏,有沒有精神力的存在?”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沒頭沒腦,簡直是毫無緣由。審判長一愣,最終還是決定迴答這個聽上去無傷大雅,並不算得上秘密的問題:“當然。”“我的精神力數值是多少?”“b級。”既不算高,也不算低,普普通通,毫不出彩的水平。戈修點點頭。他抬眸看向窗口後審判長模糊的身形,緩慢地說道:“如果你想繼續查下去的話,往精神力研究方麵考慮。”審判長的聲音極為不解:“精神力?怎麽可能?潘多拉計劃是大型國家安全計劃,和精神力研究有什麽關係?”戈修不再迴答。他轉身走迴原來的地方,盤腿坐了下來,迴到了剛才的姿勢。垂落至眼前的黑發擋住了他緊閉的雙眼,陰影遮蓋住了他的麵容,猶如一尊不會說話也不會動的雕塑,靜靜地坐在監牢的一角。·研究所內。所長注視著眼前光屏上顯示的數據,臉上陰雲密布。潘多拉的波動數值重降至史上新低。這樣的情況實在非常不樂觀。倘若這種傾向再繼續發展下去,最多五年,潘多拉計劃就會被迫中止。而這種情況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其中一個研究員走了上來,將一份新的報告遞給了所長:“上個虛擬世界中,犯人的痛苦值已經出來了。”所長匆匆地掃了一眼,臉上的神情越發陰鬱。隨著次數的增加,對方似乎也在飛快地適應他們設定和施加的殘酷環境,反應迴來的報告一次比一次不樂觀,而由於對方對肉體折磨承受度的閾值增加,倘若這次還是延續之前的策略,所長甚至能夠想象到,在下一個世界結束之後,傳達迴來的數值甚至可能會出現前所未見的0。這位是唯一能夠和潘多拉匹配值高達99.97%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