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修然後謹慎地伸直手臂,將急救箱放在了距離海因斯一米開外的桌子上。他低垂下雙眼,低聲說道:“那個,我之前說了……我酒量不太好……”少年的頭發散亂,耳朵微紅,低著頭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令人不由得心頭發軟。海因斯感到自己的心髒不規律地跳了幾下,趕忙深唿吸了幾次,以防止自己因為無法自製而再一次將信息素釋放出來。見對方久久沒有迴應,戈修有些窘迫地挪了挪步子。終於,他仿佛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最後一塊糖果,有些不舍地深深看了它最後一眼,然後抬手丟給了海因斯。海因斯反射性地地接住。在看到戈修扔過來的究竟是什麽的時候,不由得挑了挑眉,探究地向著不遠處的少年看去。戈修抓了抓頭發,視線遊移,低聲說道:“這個給你。”海因斯一時失笑。他勾起唇角,搖搖頭:“這麽重的禮我可受不起。”緊接著,還沒有等戈修再開口,海因斯就緊接著說道:“如果你實在想做什麽的話,可以幫我處理一下傷口。”他攤了攤手:“畢竟傷口的位置對我來說稍微有點難辦。”戈修有點猶豫。說實話,信息素其實遠沒有誘導人魚發情藥物的作用強烈。所以在飛行器上時,戈修的情況其實並沒有上個世界那麽糟,也沒有徹底斷片。他是記得自己咬了對方一口的。——而且非常狠。而且,倘若深究起來的話——咬那一口的意圖一部分出自於本能,而另一部分則是由於慌亂——他感到自己無法抵擋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強烈牽引力,那種難以拒絕的,被深深吸引的灼熱感令他感到不知所措,所以隻能選擇他唯一知道的方式進行應對:那就是攻擊。所以如果這麽算來……對方的傷口確實是他的責任。處理一下似乎不過分?“那你注意你的信息素……”戈修下定了決心,謹慎地向海因斯的方向走了兩步,說道:“要是我等下再咬你一口可別怪我。”海因斯低笑一聲:“我願意冒這個險。”戈修走了過去,打開醫藥箱,掏出了處理用的器材。海因斯側過頭顱,露出血肉模糊的頸側,好方便戈修處理。戈修的手法嫻熟而迅速,毫不在乎痛感,隻注重實用性和效率性。海因斯輕輕地“嘶”了一聲:“你確定不是在借機報複我嗎?”戈修停下動作,低頭看向他:“疼嗎?”海因斯微微眯起雙眼,漫不經心地勾起一個微笑,他點點自己的下唇:“這樣吧,不如你親我一口,說不定就不會——”戈修:“……”他麵無表情,手下的動作猛地加重。海因斯的眉頭一跳,頓時將沒說完的話重新咽了迴去。戈修挑出一個純良的微笑,兩顆虎牙尖尖,溫和地問道:“現在還疼嗎?”海因斯:“……好多了。”戈修很快給他處理好了傷口,合上醫藥箱。還沒有等他坐迴到之前的座位上去的時候,房間的門就被約瑟夫推開了:“大致的分析結果出來了。”說著,約瑟夫將手中的終端推到二人麵前,然後繼續說道:“艦長您的猜測是正確的。根據現在的初步檢驗,你們的信息素匹配度絕對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他深吸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驚歎:“而且根據這些基礎數值……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也不是沒有可能。”海因斯也是一驚。而生理衛生課沒學好的戈修則是一臉茫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和百分之九十差別很大嗎?”約瑟夫難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了!隻要匹配值到達百分之八十以上,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差別都可能是天差地別!”事實上,雖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案例少之又少,但是聯邦之前也不是沒有先例。但是……95%以上的匹配率……幾乎是隻出現在理論上的數值了。約瑟夫看上去也同樣難以置信,他深深地看了眼麵前的少年,然後緩緩地解釋說道:“百分之九十以下的匹配率基本上研究的都是信息素的適配程度,換而言之就是比起身體的合拍性……但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理論上來講,是從信息素上升到了精神力的高度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