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樓上,冷冰冰的槍口,對準了出入口方向。


    隱匿的黑影,唿吸沉著,每一口唿吸,都是輕微而均勻


    男人的手,幹燥、穩定,他麵前,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美麗。


    可再美麗又如何,眼前的美女於他而言,不過是個獵物罷了。


    隻要給錢,他可以毫不猶豫,讓對方死於自己槍口之下。


    審訊室,居思安不覺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傅瑤。


    傅瑤是沉靜、從容的,她安安靜靜,流轉了一股子的通透。


    很少有人,在警察局的審訊室,還能如此淡然的。


    更重要則是,以傅瑤的身份,他們一些常規的審訊手段,比如長時間不讓睡覺、喝水,根本不能用在傅瑤身上。


    雖然證據確鑿,也許傅瑤的口供並不是那麽重要。


    不過以傅瑤的身份,若能拿到口供,還是更好一些。


    連番審訊之後,居思安親自上場。


    觸及傅瑤目光之際,他內心甚至禁不住想,怎麽能有這樣女人,心腸這麽狠辣,又這樣子淡定。


    “傅小姐,事到如今,你何必還如此沉默不言,有些事情,隻怕是躲,也躲不過去的。”


    “你應該很清楚,你和死去的楚家大少,婚姻關係並不像你多年在媒體麵前宣稱的那麽恩愛。不錯,當初你和他身份懸殊,楚陵非卿不娶,原本也是一時佳話。可是不過幾年時間,你跟他關係已然徹底惡化。我們再次提取了當年和楚陵聚會朋友的證詞,楚陵曾不止一次提及,要跟你離婚。如果,楚陵沒有死於這場交通意外,你已經不是楚太太。”


    “更重要的是,你的弟弟傅昭指證,當初是你讓傅昭給楚陵下藥,並且在楚陵的車上動了手腳。至於那個藥瓶,是傅昭趁亂放在楚陵外套。那時候楚陵已然是喝得醉醺醺的,自然是無知無覺,不知道多了這個藥瓶。事實證明,那天傅昭確實鬼鬼祟祟,來到了楚陵當天所在的夜總會,甚至一不小心,被人拍下來。”


    傅瑤忍不住失笑:“居隊長,都勞你親自大駕了,為什麽你說話不肯謹慎一點。我跟我老公一片真情,不是外人可以質疑的。可能吧,也許楚陵當年真跟人說過,要跟我離婚。可男人,很多時候,不過是說說而已,更何況那時候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始終相信,楚陵玩累了,終究會迴到我的身邊的。”


    她說那麽坦然、真誠,乃至於好似真是那種溫順沉默,癡心等著老公迴來的原配,柔順、隱忍。


    這樣子的女人,世上恐怕有許多,可絕不是眼前的傅瑤。


    傅瑤唇角笑容甚至有些諷刺:“至於我那個弟弟,一向都是不怎麽安分。如今就恨我這個姐姐沒有拉他一把,就給我身上潑髒水。隻不過,我也不後悔,我雖然是他姐姐,可也是不能容忍他這麽違法亂紀不是?居隊長,就算我被他潑了汙水,我也不後悔。我是楚陵的亡妻,不能給他丟這個臉。”


    然而傅瑤的內心,絕沒有她表現的那麽淡定。


    她知道自己這些狡辯之詞,其實根本也沒什麽用。


    傅昭那個弟弟,肯定說得很詳細,甚至楚陵死後,自己還主動給傅昭帳戶上打了一筆錢。


    傅昭反咬一口,牽扯來的證據肯定不少。


    當初沒有查出來,不過是因為楚家因為耽於醜聞,不想鬧太大。


    更何況這次,隻怕是楚庭,也是一腔怒火惱怒。


    如今她這樣子說,甚至隻是傅瑤的一種習慣。


    這麽多年,演戲演得習慣了,她絕不會親口說一句所謂的實話。


    隻不過居思安也算得上刑偵高手,見的犯人多了,心裏麵也是有數。


    傅瑤如今瞧著雖還算是淡然,然而居思安就是從她眼裏,硬生生的瞧出了一縷動搖。


    好在如今,居思安手裏麵本也有著王牌,足以給傅瑤最後一擊。


    “傅小姐,當年楚陵死的時候,畢竟二十多年,許多手段比較落後,可現在不比當年了。當年你四處招搖,說楚陵嫖娼猝死,不就是為了低調處理此事?所以那時候,這件案子,並沒有查得很細緻,匆匆結案。可現在不一樣了,當年的證物還留著,而科技還日益發達。當年楚先生被檢查出死前服用過藥物,他身上發現一個藥瓶,上麵有他指紋,裏麵有著當時夜總會秘密販售的一種迷幻藥。故而當時,警方認為,是楚先生在夜總會進行了交易,買了藥丸助興。隻不過那個瓶子,除了楚先生的指紋,在瓶底還有一枚指紋,卻並不屬於楚先生。”


    “傅小姐,警方已經採集了你的指紋了,你應該清楚對比結果。那個瓶子上指紋,並不屬於傅昭,而是屬於你。你擦拭過後給楚陵碰過,可忘記了瓶底。”


    傅瑤唇瓣輕輕的顫抖,唿吸也漸漸急促。


    耳邊,聽著居思安緩緩說道:“傅小姐,你應該是那種喜歡騙人的性格吧。可是事到如今,你隱匿這些事情,又還能有什麽用?垂死掙紮?有些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二十多年,也是沒辦法就這麽過去。事到如今,你也應該實話實話,有什麽說什麽。”


    傅瑤麵容漸漸扭曲,終於也是憋不住,放聲大哭。


    居思安是有經驗的,通常犯人到了這個時候,肯定就是會招認了。


    他盯著傅瑤,內心沒有一點同情,隻有說不出的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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