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之中, 是雲天水鏡的弟子在忙前忙後,受了重傷的修士不斷被抬進來,好在有楚長峰坐鎮, 這裏忙而不亂,再加上楚冰桓也來了, 救治傷患更是效率百出。營地距離焚情殿甚遠, 有關花澈令人咋舌的身世之謎也不知怎麽傳過來的,一直都有人議論。“所以花晴空的爹不是殷無悔,而是謝晚庭了?”“太驚人了,從一個邪魔之子, 搖身一變就成了三大仙門之一的公子了。”“花晴空的娘不是青樓的娼妓麽, 怎麽結識的謝宗主?”“哈哈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個花媚兒原名叫花似瑾, 也是王侯之女, 後來家裏慘遭殷無悔滅門,被謝晚庭收留的。對了,謝晚庭和花似瑾本就有婚約, 倆人一來二去就名正言順在一起了。”“我去,道友,你這都從哪兒聽來的?”“焚情殿傳出來的唄,也不知道真假。”“那既然都在一起了,後來咋又分開了?”“那誰知道呢,可能還是跟殷無悔有關!”“等等等等, 那這麽說的話,殷無悔就是花晴空的仇人了!他外祖母全家都是被殷無悔殺的啊!”“哎呦,感情花晴空差點被殷無悔那廝給糊弄了,迷迷瞪瞪的當人家兒子。”“誰說不是呢, 幸虧真相大白了。”一個重傷的老頭經過治療已經好了不少,趁此機會還不忘打趣調侃給他治療的醫修:“花澈和楚冰桓郎才郎貌,天造地設,早年又有婚約,我原本是誠心祝福這對佳人的。哪想到後來出了殷無悔的事兒,還著實為他們有情人不能眷屬而憂心,如今看來,一個雲天水鏡的公子,一個夜幽府的公子,你們兩家門當戶對,梅夫人總該滿意了吧?”那醫修可不敢亂說話,隻悶著頭用心治病。另一邊。楚長峰看花澈的情況,也是無能為力:“殷無悔下的禁製,隻有他自己能打開,而眼下也找不到比殷無悔修為強的修士,所以你這……”對於金丹被封,花澈不甚在意,短短半天的功夫他知道了太多震驚的事,聞元的身份,楚冰桓的重生,還有謝晚庭的關係,一樁樁一件件的,攪擾的他神魂都開始疲勞了。他朝內室望去,沒話找話道:“剛進來的時候,我見前輩在研習什麽東西,是對付殷無悔的方法嗎?”楚長峰勾唇一笑:“還真叫你猜中了。”花澈沒想到自己隨口一提都能猜到,他緊跟著楚長峰到內室,果然,桌上放著一個東西,用紅色的錦布蓋著。“就是此物。”楚長峰沒有故作神秘,大大方方將錦布敞開。花澈嚇了一跳:“水玉紫煙?”“謝宗主壽辰之時,此寶被殷無悔調換,昨日我同門下弟子潛入焚情殿,雖然過程生出許多波折,好在成功將水玉紫煙奪迴來了。”楚長峰道,“關於它的傳說,想必花小友也知道。”花澈點頭,道:“彈奏水玉紫煙,令日月顛倒,令時光輪迴。”楚長峰頷首。花澈有些不敢相信:“此物,當真這般神奇?”楚長峰道:“傳說而已,無人驗證,再說尋常之人彈奏此物是無法發揮它真正能力的,還需精通音律,修為高深的樂修不可。”花澈不假思索的問:“您說謝宗主嗎?”楚長峰聽到這三個字,莞爾一笑:“花小友別怪我耳朵長,畢竟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謝宗主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此戰過後,想必會昭告修仙界,將你認迴去的。”花澈並沒有表現出有多麽欣喜若狂,他十分平靜的說:“不瞞前輩,這事情太過突然,再說……現在仙魔交戰在前,提將來還太早。”“說的是。”楚長峰很是善解人意,“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度過這一劫。”“謝宗主在焚情殿,短時間迴不來,不如花小友先試試。”楚長峰對著箜篌比劃了個請的手勢,“在音律方麵,無人不敬佩花小友。”“楚掌門過獎。”花澈走近兩步,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他感到一陣頭暈。原地站穩定了定神,花澈才慢慢靠近。傳說畢竟是傳說,至少花澈接近了也沒覺得此物有多神奇,按理來說這種至寶應該仙氣縱橫,光是靠近就能感受到其威不可犯的凜然之氣。可這個箜篌完全沒有。花澈笑自己真是白緊張了,一邊伸手去觸碰,一邊問楚長峰:“楚掌門是想以此物扭轉時空,從而在過去將殷無悔扼殺掉嗎?”楚長峰不置可否:“花小友聰慧,一眼便能洞察我的心思。”改變過去的寶物嗎?聽起來太過逆天,天道居然允許這種東西流傳於世間。時光輪迴四個字讓花澈陷入沉思,若此寶真有這等神力,那麽,憑你一個小小修士,如何能隨心所欲的控製它呢?人家要是不想迴到過去呢,而是讓時光迴到了未來十年呢,或者日月顛倒,引來毀天滅地的浩劫。這種東西無人驗證過,究竟帶來的是希望還是災難,誰也不能保證。思緒間,花澈伸手碰到了箜篌,眼前一陣恍惚,心髒驟降,那種感覺好像跌入了一個深淵,沒有底,就這麽一直往下墜落。恍惚中,好像有個人影從遠處跑過來,驚慌失措的唿喊著自己的名字。是楚冰桓嗎?眼前一黑,花澈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醒來,映入眼簾的景象是……雲天水鏡?花澈驚詫,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一動不能動,而且他的視線特別低,偶爾有一雙大腿從麵前走過,嚇得花澈徹底精神過來。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