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大小小的雷劫更是數之不盡。天道容得下人類,容得下牲畜,唯獨容不下鬼,尤其是這種以鬼的身份在世間走動的。等花澈徹底修好了皮肉之時,他就不再是鬼了,而是從鬼變成了人,涅重生。然後,他理所當然的選擇了魔道。修習鬼道三百年,如今改修習同根同源的魔道,實在是稱心應手,更何況三百年修為加身,他的能力與日俱增。……“師,父……”高燒不退的花澈突然開口說話,楚冰桓趕緊過去查看,卻見他並沒有醒,隻是在噩夢中囈語。“什麽?”花澈的聲音太小,楚冰桓聽不清。花澈渾身發抖,含糊不清的念叨:“師父……”“師父?”楚冰桓愣了愣,“你要找師父嗎?”花澈:“弑,父……”楚冰桓心髒驟顫:“花澈。”“殺……”花澈斷斷續續吐著讓人聽不懂的話,他好像夢見了什麽恐怖的事情,手伸出被子,無意識的抓著什麽。楚冰桓見狀,遞了手過去,任由花澈緊緊摟住:“娘……”花澈渾身滾燙,即便楚冰桓給他擦了身灌了藥,可依舊沒有作用,再好的藥也需要病人本身條件過硬,像花澈這種弱質病體,吸收藥物的能力就比尋常人慢。楚冰桓見他瑟瑟發抖,便拽了床裏的被子給他蓋上,一口氣裹了三床被子,花澈才勉強顫抖的不那麽厲害了。前世的事情,楚冰桓不願迴憶。當年,和花澈共同參與的第三次萬門會武,他在第一輪上清幻境的時候,慘遭淘汰,並受到幻術反噬,身負重傷。迴到雲天水鏡療養,一晃就是五年。期間,他聽聞花澈被魔尊綁走了,他不顧楚長峰和梅采蓮的反對,試圖獨闖焚情殿救人。結果是被楚長峰設了禁製施了符咒,讓他就此昏睡。對於花澈的遭遇,雲天水鏡第一時間摘除幹係,在梅采蓮的領導下,堅決否定婚約一事,還表明立場,願意同仙道諸門同仇敵愾,共同討伐魔尊之子。等他醒來,再度提起花澈的時候才震驚發現,原來他昏睡長達五載,世間已物是人非。花澈自那之後,欺師滅祖,叛逃出境,甚至殘害上清五千弟子,最後被百家合力擒獲,讓花澈從昆侖山腳下一路跪著上去,在上清台接受極刑,以告慰上清慘死的亡靈。以上,都是楚冰桓根據史書記載,了解到的後續。花澈是死了嗎?花澈真有史書上說明的那樣十惡不赦嗎?往後餘年,他走訪九州,遍尋四海,試圖找到花澈的殘魂,或是飄散在外的殘識,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及微。他了解到了被仙門諸家遮掩再遮掩的真相原來醉滿樓是被滅門的,並非世人所說他們舉家喬遷了。而打那以後,再也沒見過薑婆婆。對於薑婆婆,對於醉滿樓,整個修仙界絕口不提,仿佛約好了似的,無人問此事件,隻當它就此了結。以楚冰桓對花澈的了解,他是一個堅韌不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人,他怎會乖乖配合,用膝蓋爬上昆侖山?怎會心甘情願的受辱?被抓到上清台之後,又怎會那麽輕易就接受古陣極刑?疑點實在太多。薑婆婆的神秘失蹤,讓楚冰桓更加確信,此事另有隱情。他隱隱猜測,會不會是上清仙門抓了薑婆婆,而花澈為了救人,所以才……百年後,花澈謎一樣的迴來了。殺人屠戶,血流成河。後來,魔界傳出花澈弑父的消息,他殺了殷無悔,一統四散的各方部落,坐上魔尊之位。楚冰桓設想過一百種見麵的方式,唯獨沒料到花澈會直接跑來雲天水鏡,直接上了他居住的竹樓,單獨見麵說話。三百年了,無數的日日夜夜,無數的苦痛糾纏,悲歡離合,再見到這個人,楚冰桓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他瘦了。楚冰桓在心裏設想了很久,三百年後的第一句話要怎麽說,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花澈先開口的:“冰塊兒,我不用含雪,你也別用灼魂,咱倆就用劍一決生死吧!”流風聽雪,霽雨清風。兩種至高的劍術互碰互撞,整個雲天水鏡都抖三抖。花澈唇角微揚,邪魅狂狷:“雲渺君,除魔衛道,給他們報仇吧!”花澈將護身保命的佩劍扔了,直接邁步朝他走來,不見絲毫猶豫,以血肉之軀去撞擊聽泉劍。若非楚冰桓本能的將劍收迴,花澈就一劍穿心而死了。“你……”楚冰桓驚恐的望著他,雖然以前的花澈很欠揍,特別喜歡開玩笑搞惡作劇,但這一次是真的,花澈想死在他的劍下!而花澈的反應,比楚冰桓差不了多少,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爹死了,娘死了,婆婆也死了,師父和朋友都沒了,我本以為在這世上絕無留戀……”“是麽,”花澈垂下鳳眸,神色苦澀,唇邊卻溢出欣然的笑意:“你舍不得我死,是嗎?”楚冰桓:“花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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