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陽長老也急了:“你這話說的,莫非是認定老朽和花小友勾結?”段天歌一聽自己師父被構陷,也急眼了,朝大弟子罵道:“艸,你找死是不是!”路明楓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深吸口氣看向乾陽長老,眼中竟含著痛苦:“乾陽,想不到你竟如此糊塗,殘害門下弟子,你,你還不認罪嗎?”“掌教,你!”乾陽長老難以置信的看著路明楓,他和路明楓相伴近千年,從當初入上清之時便是師兄弟,一晃到如今,路明楓成了掌教,他作為長老一生扶持,到頭來竟被路明楓如此誣陷!乾陽長老年歲已高,隻覺眼前一陣陣發黑,被氣得吐了口鮮血。楚長峰趕緊去攙扶。“老朽不懼汙名,清者自清!”乾陽長老喘著粗氣,一把推開給他順氣的段天歌,喊道,“還請楚掌門、謝宗主、慕穀主三位道友為我主持公道!”路明楓自然留有後手,一旦這裏暴露,立馬拽出乾陽長老這隻替罪羊。想必在乾陽長老居住的院子,會搜到意想不到的絕對證據。花澈麵上掠過一道狠色,眼角餘光落到石室外的林言身後。這種突如其來的局麵遠遠超出林言的預料,他下意識要護好身後的老爺爺,結果迴頭一看,那老爺爺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進石室,煞氣騰騰的朝路明楓撲過去:“偽君子,你還我命來!”路明楓就算再受刺激也不會被一個老頭子傷著,那拐杖被護體真元震開,連帶著老頭一起飛了出去,要不是林言及時接住,那老頭早被摔得折了胳膊斷了腿。謝晚庭:“這位老先生是……”“哪家的修士?”慕啟年看著看著,突兀的瞪大眼睛,“我沒看錯吧,他是凡人啊!”老頭子年事已高,身體受不住這震動,咳嗽的撕心裂肺,有進氣沒出氣。楚長峰趕緊為他輸了口真氣,老頭的臉色這才緩過來:“多,多謝楚掌門,咳咳咳……”楚長峰:“看你言談舉止,不似尋常之輩。”花澈唇邊挑起一抹寒到極致的冷笑。“我是這個偽君子的二徒弟,”老頭哆哆嗦嗦的站起來,狠狠指著路明楓道,“也是被他殺死的二徒弟,安瑜!”路明楓悚然大驚!他遍尋不到的安瑜,居然會在……“你,你是安瑜!?”方才叫囂著幹架的路明楓大弟子驚呆了,他穿過人群,健步跑到老頭麵前,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你真的是……”“大師兄。”安瑜伸出幹枯的手,緊緊抓住大弟子的腕骨,“你背後有兩道疤,呈“十字型”,是當年下山遊曆遇上焚情殿的魔修,你幫我擋的殺招。”大弟子驚恐的瞪大眼睛:“你真是安瑜!?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安瑜咬牙切齒道:“那就要問問咱們的好師尊了!”慕容颯被這一連串的意料之外搞懵了,昨天夜裏,花澈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讓他聽吩咐行事。花澈似乎知道路明楓的什麽秘密,慕容颯再三追問花澈也不說,隻讓他把事情鬧大,引大家去上清閣東殿,到時一切都會公之於眾。憑慕容颯的腦袋瓜自然想不明白,但身為朋友,他還是信任花澈的,更何況花澈這麽厲害,讓他做什麽肯定都有花澈的道理,慕容颯沒多問,就按照計劃行事了。東殿內書架前麵的血跡就是意外,暗道也是意外,秘境石室更是意外,現在又冒出來一個自稱“安瑜”的老頭子,實在太他娘的亂了。“花,花兄。”慕容颯湊到花澈身後,壓低聲音道,“什麽情況啊?你讓林言去接應的那個老頭子叫安瑜,是路肴提過的那個安瑜嗎?”花澈意味深長的笑道:“你不是喜歡看熱鬧嗎,好好看。”慕容颯稀裏糊塗的。早在第三輪會武之前,花澈就離開上清仙門,去找安瑜了。在明月穀的時候,花澈讓楚冰桓放了安瑜,並非全無準備,他在安瑜身上下了追蹤符,可以時刻掌握安瑜的位置。找到安瑜的時候,他變成了老頭。準確來說,是他奪舍了一具屍體,這個年邁的老頭病逝,在出殯的時候被安瑜盯上,安瑜當時遭遇天劫,隻好舍棄了苦苦修出的骷髏架,以神魂入了老頭的身。雷劫是不會劈凡人的,安瑜就此躲過一劫。據說當時詐屍,可把那家人嚇壞了,還鬧出不少風波。花澈找到安瑜,和他詳細說明了自己的目的和良苦用心,包括萬門會武之後的計劃。他要當著各門各派數萬修士的麵前,讓路明楓身敗名裂,永不翻身。“你上了老先生的身,也是因禍得福了,原本我還想怎麽把你這個鬼修帶進去。”花澈說道,“還有啊,多虧你奪舍了,不然早被路明楓發現了。”安瑜驚愕道:“他知道我還活著?”花澈道:“你神魂不滅,金丹自然有所感應,不然哪兒來的明月穀浩劫?”安瑜震驚失色:“明月穀的時候,是路明楓!?”花澈眉眼間驟然多了絲戾氣:“穿了一身黑算什麽,化成灰我都記得他。”上輩子雖然殺了路明楓,卻留住了他的一世美名,舉天齊哀,風光大葬,修仙界十年之內不得舉辦喜事,比皇帝駕崩還要有排場。這輩子,不把他弄得聲名狼藉狗血噴頭,枉費重生一迴!花澈望著眾人,以一種委屈的態度說道:“路掌教,我總不至於和安仙師同謀吧?您殺他剖取金丹之時,我娘還沒出生呢!”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楚冰桓已經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花澈當初為什麽放過安瑜,以及花澈故意設計路氏父子,一切都明朗起來。也就是說,暗道裏鮮血淋漓的,也都是花澈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