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個現實,娛樂圈想要走紅,至少要“兩個人”,一個人在上麵拉,一個人在下麵推……


    薛之謙才華橫溢,沒有走紅前,隻能在微博更新段子,假裝在歌壇。


    如果不是午高拉,指不定要蹉跎多久,午高的底氣是:“海蝶”。


    周傑輪華語流行天王,沒有走紅前,綜藝裏充當背景板,如果不是楊峻榮,奶茶輪和灌餅輪可能沒差別。


    楊峻榮1985年就是成名歌手了。


    唱片公司就是“兩個人”。


    但是……


    唱片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既出錢、又出力,費盡心機捧紅歌手,付出的,肯定要加倍壓榨迴來。


    1997年。


    一個新人、未成名的歌手,製式合同的共通點……


    期限五年/十年、商演、專輯以及其他收入,歌手分成5%—10%,隨著名氣遞增,但不會超過30%。


    這算是有良心的,廠牌還有一種合同,歌手隻是“打卡上班”,北平最低工資標準。


    歌不紅,那是你上班不努力……


    歌要是紅了,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大發仁慈賞你幾百獎金,自個兒偷著樂兒吧!


    許琛駐唱幾個月,找上門合作的廠牌公司,大大小小,不下十幾家,無一例外,幾乎都是如此。


    稍大方點的,分成提到10%,條件是簽訂“歌手約”。


    如果捏著鼻子認,就要受廠牌擺弄差遣,簽下“賣身契”,做個舊時候的丫鬟。


    就這……


    廠牌公司都是死了爹媽的表情:“許琛啊,這可是我們一線歌手的分成啊,其他人可沒有你這個待遇。”


    對此,許琛隻有一個迴答:“嗬嗬!”


    他怕丟了祖宗臉,他是“周扒皮”……


    不是“扒周皮”!


    …………


    “魔岩”是內地首屈一指的廠牌,旗下成立了“華夏火”品牌,經營以北平為主的華夏搖滾音樂。


    “魔岩”的名字由來,據張陪仁的說法,他希望在內地幹出超越“滾石”的事業。


    比“石”更恢弘,就是“岩”。而比起市場中“名門正派”,挖掘被市場“懷疑”和“否定”作品的他,更似“魔教中人”。


    許琛說給“魔岩”抱大腿的機會。


    不是吹牛逼。


    1996年。


    “魔岩”推出專輯《華夏火2》之後,隨著“魔岩三傑”、“伍佰”的落寞,魔岩的發展已顯頹勢。


    最終。


    2001年正式結束營業。


    許琛需要“魔岩”成熟的渠道發行資源,“魔岩”需要一個創造新時代的歌手。


    堪稱天作之合!


    而且。


    張陪仁自稱“魔教中人”,想必眼光不是狗苟蠅營之流一樣短見!


    …………


    黃昏西沉,北平城地平線無限拉遠。


    陽台朝南,晚風愜意,周訓打理愛巢很細心,栽種的綠植和花卉茂盛,綠意盎然,殘枝敗葉都修剪幹淨。


    陽台上擺放著兩個吊椅、一個形狀奇特的樹樁子。


    許琛第一次來,卻一點不顯怯,很有主人翁意識,招唿張賠仁,恬不知恥:“張先生,請坐,實不相瞞,我的偶像就是李宗晟。


    李宗晟和羅大佑,都是華語歌壇“音樂教父”!


    “哥哥的確是很有成就的音樂人。”張陪仁很尊重李宗晟,笑道:“許先生,看你年歲不大,就能作出《往後餘生》這樣的歌曲,真是了不起。”


    張陪仁雙手合十,身子輕微前傾,拉家常:“許先生,來北平多久了?”


    “三年。”許琛心裏不妙。


    談判是有技巧的。


    張賠人輕描淡寫幾句話,隻有一個意思:“許琛年齡小。”


    雙手合十,身子前傾,談判上,這種姿勢很有壓迫性。


    小樣。


    許琛從來沒怕過。


    身子同樣前傾,兩人鼻尖對鼻尖,四目相對,張賠人臉上的褶子都看到了。


    許琛危言聳聽:“張先生,魔岩有疾啊!”


    “……”


    張陪仁身子後撤,抵著吊椅背,有些不適。


    饒有興致問:“許先生,聽說你要出專輯,我以為伱會推銷專輯,沒想到許先生年歲不大,還管治病救人嗎?”


    “張先生是想聽我的專輯,還是想聽我治病救人呢?”


    許琛進攻:“張先生,魔岩是“搖滾”的聖地,可是現在的內地,沒有搖滾生長的土壤,張先生想必清楚吧,”


    “許先生想說,你的專輯,能救治魔岩?”


    到魔岩推銷唱片的不少,一個月都有幾十個……


    許琛這般狂妄自大的,張陪仁真沒見過!


    他笑容乍消,身子挺直,冷聲說:“許先生,你憑什麽認為,你的專輯能紅,就算你說的對,魔岩有疾,你又憑什麽認定,你的專輯能救魔岩?”


    “因為我是許琛。”許琛雲淡風輕:“張先生,你能見我,不就是因為我行!”


    針尖對鋒芒。


    “許先生,你太自大了。”張陪仁搖頭:“沒有人能篤定說自己的專輯必火,許先生隻是個新人,口氣卻比天王天後還大,說句不好聽的,許先生以為自己是誰,你隻是一個新人!“


    許琛不說話。


    他的要求,注定不是普通新人的“賣身契”!


    想從魔岩這種大廠牌血口裏搶食,軟弱和祈求可沒有效果。


    許琛愈是裝腔作勢,張賠仁愈是不會輕視他。


    天才都是孤傲的!


    時針滴答滴答。


    最終……


    張賠仁冷臉乍消,笑容滿麵,笑道:“許先生,真是年少輕狂,當年竇惟都沒有你這麽狂妄,你說的沒錯,魔岩的確有吸收新鮮血液的打算,許先生的歌和創作才華,正是我們需要的。”


    “許先生,說說你的條件吧。”


    張陪仁鬆口,許琛緊繃的神經稍微輕鬆,獅子大開口:“張大哥,其實我條件很低的,我希望能同貴公司共同開發我的第一張專輯,分成我們可以46分賬。”


    “46,太少了,至少37。”張陪仁皺眉,公司6成,決不可能!


    “張大哥,你誤會了,我是說我6,你4.”


    “什麽,你再說一遍?”


    張陪仁險些坐不住,眼神瞪著許琛,他沒想到許琛如此瘋狂。


    一個新人,待遇想跟天王、天後比肩。


    你特麽以為你誰啊!


    46!


    你以為是個姿勢,想擺就能擺!


    “許琛,28,你2,魔岩8,專輯不是小數目,你是新人,魔岩能讓步到這種地步,就已是拉下底線了。”


    張陪仁沉聲:“如果不是你《往後餘生》和《今天我要嫁給你》,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歌,許琛,就憑你這種想法,魔岩決不會在你身上浪費半點時間。”


    “28不低了,許琛,你是新人,第一張專輯不要太在乎利益,以魔岩和滾石的實力,我相信能讓你成為內地新生代領袖歌手,甚至,兩岸三地,東南亞,歐洲,隻要有華人的地方,都能有你的歌聲。”


    張陪仁苦口婆心勸:“許琛,你值錢,但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值錢,不要錯失了機會。”


    …………


    “狂妄,太狂妄了!”


    晚上。魔岩總部。


    張陪仁一個在辦公室冷靜了一晚上,尤不解氣,夜深人靜,狗都睡覺的時間。


    撥通竇惟的電話,剛接通,張陪仁怒不可遏:“他以為他是誰,46分賬,伍佰當年第一張專輯,都隻能拿五千塊錢,他難道比伍佰還要紅,他一個新人歌手,憑什麽拒絕我的橄欖枝,他憑什麽跟我講條件,他以為他是誰!”


    “不知天高地厚。”


    “第一張專輯就想紅,我看他純粹是癡心妄想,我倒要看看,他說他是許琛,許琛算個屁啊,我特娘還是張陪仁!”


    電話裏,竇惟輕描淡寫:“張賠仁,他一張不可能紅的專輯,你簽他不是注定賠錢,你生什麽氣。”


    “……”張陪仁被堵了一下,悶聲:“老竇,你這話就沒道理了,魔岩和其他廠牌,那是能相提並論的,就是一隻豬,我也能讓他紅。”


    “那你簽一頭豬去,我睡了。”


    電話嘟嘟嘟,張賠仁看著電話,傻了三秒,氣的罵娘:“竇惟,我入你大爺!”


    罵完,尤不解氣,“砰”的一聲,電話砸在電話台上,臉色難看。


    最終。


    他冷聲說:“好你個是許琛,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孫悟空,還是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我等著你專輯!”


    ……


    臥室。


    王妃晚上睡覺不踏實,吵醒後,聽著電話,若有所思。


    竇惟掛電話後,她披頭散發,借著月光,趴在床上,托著下巴問:“老竇,許琛要多少?張陪仁氣成這樣。”


    “46.”竇惟迷糊說:“許琛這小子夠狂,比我當年狠,拒絕了張培仁。”


    “什麽!”王妃震驚,紅唇微開,詫異說:“他拒絕了魔岩,許琛他不是新人,怎麽可能!他專輯不出了?”


    “老竇。到底怎麽迴事?”王妃對許琛這個麻將徒弟,還是很有興趣。


    沒人迴答她、


    王妃伸手推竇惟。


    竇惟鼾聲如雷。


    興致打斷,王妃臉色鬱悶,竇惟把她吵醒,自己悶頭大睡。


    一條玉腿踹在竇惟身上,竇惟跟個屍體一樣。


    王妃歎息。


    一個人下床,走到隔壁書房睡下了。


    …………


    “你拒絕了張培仁,不是,你拒絕了魔岩!”


    許琛筷子頓住。


    這樣的話,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張陪仁的底線是28分成,許琛又不傻,憑什麽他的錢,要給魔岩賺!


    “不是,老許,這是分成的事兒嗎?”


    黃博眼神瞪大,一副見鬼的樣子::“那特娘是魔岩啊,“魔岩三傑”的魔岩,多少人做夢都想簽約它,你因為分成拒絕了……”


    “魔岩三傑”的存在,就是這個時代,內地華語歌壇的一種“信仰。”


    別說錢。


    就是不要錢,都有大批歌手前赴後繼的撲上去。


    許琛大口吃飯:“老黃,魔岩而已,你是我公司一哥,雖然現在公司沒有成立,怎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黃博瞪著小歐,臉色既失落,又心痛,一點胃口都沒有,放下筷子,歎聲說:“老許,拒絕了魔岩,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錄歌!”


    說到這個,許琛放下筷子,笑道:“這次去見王妃,不是沒有收獲,王妃在百花深處的錄音棚,同意借我用用,老黃,這幾天你要辛苦了,吉他和貝斯都要你,老沙也要叫上,這孫子最近一點動靜都沒有!”


    “沙寶良錄了個專輯,找唱片公司呢……”黃博鬱悶說:“你還是別叫他了,這孫子唱片沒公司要,要是知道你拒絕了魔岩,這孫子嫉妒下,我怕他殺了你。”


    沙寶亮和楊坤難兄難弟,兩人同一個酒吧駐唱,同時無情被唱片公司拒絕。


    許琛聞言,摸著下巴,想到三師兄和楊坤的遭遇。


    不由暗想。


    魔岩拒絕自己,張陪仁這小子遲早會痛哭流涕的跪倒在自己的牛仔褲下,委屈又扭捏的說:“說好了就19,你9我1,拜托了,請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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