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上) 樹形象大帥講學，論製度學生求知
鳳凰涅槃之小女子與大曆史 作者：獨上闌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兩天後，林峰在李子強的陪同下，來到瓊崖書院。瓊崖書院專門設有一個講會堂。平日的講會堂，多為一些先生和學生發表見解之所。今日林峰就要在這講會堂開講。得到消息的書院學生，早早便跑到講會堂等候。林峰等人進來時，台下已是座無虛席，就連瓊州府一些鄉紳也趕來旁聽。林子渝首先走上講台：“同學們，今天我們有幸請到了林大帥。他將親自為我們講習，大家掌聲歡迎。”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林峰走上演講台，雙手向下擺了擺，示意眾人停下。
掌聲停下後，林峰說道：“授課談不上，算是探討吧。同學們不用拘束，就當是和朋友交流一樣。你們是不知道，你們的林院長在家裏從來都是對我大唿小叫的。”說到這，台下頓時爆發出一陣輕鬆的笑聲。林子渝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製止眾人的笑聲後，林峰接著說道：“大家對我的觀點有什麽異議，可以當場提出來，大家一起探討。當然，這得先讓我講完才行哦。在講課之前，我先給大家講個故事。”
眾人一聽大帥要先講故事，都是好奇的認真聽起來。隻聽林峰說道：“從前有位智者，有一天他來到一個小山坡上思考問題。這時呢，他看見一個上山牧羊的羊倌，於是他就問，‘你放羊幹什麽呀？’那羊倌答道，‘賺錢’。於是他又問，‘賺了錢幹嘛呢？’羊倌迴答說娶媳婦。智者接著再問，‘那你娶媳婦做什麽？’羊倌沒好氣道，‘自然是生娃囉。’”
聽到這，台下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連一向嚴肅的李子強和呂思遠都被逗笑了。平兒更是笑得直捂肚子，倒是她旁邊的林子渝嘀咕道：“不是記者嗎？什麽時候換成智者了。”
“小姐，你說什麽啊？什麽記者，智者的？你怎麽不笑啊？”平兒在一旁小聲問道。
林子渝生怕露餡，忙道：“啊！沒說什麽，快聽。”
平兒倒沒再糾纏，而是繼續聽林峰講下去。
“那智者繼續追問，‘生娃幹什麽呢？’羊倌丟下一句‘放羊’扭頭便走。智者沒有再問，因為接下來，羊倌肯定會說放羊是為了賺錢。”
林峰把這個故事講完後，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有人笑那位智者問了一些弱智問題，也有人笑那羊倌安於現狀、不思進取。李子強和呂思遠卻在琢磨林峰為什麽要講這麽個故事。
待眾人笑聲停止後，林峰才發問道：“大家笑也笑過了，不過有沒有人能從這個故事中得到些啟示？有的話，就大膽站起來跟大家說說。”
朱統鈺大膽的站了起來，說道：“大帥，各位同學，我認為這個羊倌安於現狀，陶醉於自己的小天地裏不能自拔，沒有大出息。”
“說得好，這位同學，請坐。還有沒有誰發表意見”，林峰繼續問道。
“我不這麽認為，這羊倌書讀得不多，局限於自己的認知，他也隻能想到這些，我們不能對他要求過高”，又一名學生站起來說道。朱統鈺循聲望去，見是自己的好友沈酉朝君。
這話一出口，林峰有點驚訝，真沒想到這人還有這等見識，忙瞧向林子渝，隻見她也聳聳肩，表示她也沒想到。林峰又看了看呂思遠，隻見他正瞧著那位學生輕輕的摸了摸胡須。想必是他教出來的高徒了。
沈酉朝君見林峰不說話，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了，忙看向自己的老師呂思遠，見他肯定自己，才稍微安心了些，又轉頭望著林峰。
林峰朝他微笑著點點頭，接著帶頭鼓起掌來。台下眾人也跟著向他報以熱烈的掌聲。林峰笑道：“這位同學的見解獨到，更加值得表揚。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嗎？”
“迴大帥，學生沈酉朝君，乃澄邁人士。”
“沈酉朝君？這名字很特別，能解釋一下嗎？”
“迴大帥，學生是在癸酉年早晨出生的，因此父親大人便為學生取了這個名字。”
“哦，明白了，請坐。還有沒有誰發表看法。”
有了前麵兩人的發言，眾人也放鬆下來，紛紛談論自己的意見，希望能得到大帥的親睞。林峰最後總結道：“同學們，你們的看法各種各樣，這很好。書院要培養的，就是你們獨立思考的能力，不要人雲亦雲。我呢，也來講講我自己的看法。”
眾人很想知道林峰是怎麽看的，都認真聽了起來。
“剛才沈酉朝君同學已經說到了一點，但沒有深入進行分析。造成羊倌認識局限的原因，固然與他本身有關，難道就沒有別的原因嗎？難道我們其他人，或者說我們的民族就沒有類似的問題？”眾人一聽，頗覺有理，想想自己確實也存在這樣的問題。
林峰又道：“就拿大多數讀書人來說，他們不也是為了入仕為官，光宗耀祖才拿起聖賢書的。得償所願後，他們又讓自己的後代讀書，為的還不是入仕為官。這與那羊倌的願望雖然有高低之分，卻沒有本質的不同，都是一個個循環往複。一代人奮鬥之後，到了下一代又迴到了起點，沒有變化，沒有新意。這種現象，注定是死氣沉沉的，早已知道結果的。就拿我們這個民族來說，漢朝滅亡了秦朝，唐代隋，宋代唐，元滅宋，明逐元。看似前進了，本質卻沒有變，不過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罷了。那為什麽會發生改朝換代呢？表麵上看，是皇帝昏庸，大臣腐化，其實並非如此，而是因為土地兼並嚴重，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沒有土地。他們活不下去了，隻有起來造反。通過戰爭，殺掉那些占了大多數土地的貴族，隻有這樣才能重新分配土地。”
“大帥，您說的有理，可曆史上也有很多人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啊！他們也想了很多辦法來解決此事。”此時，沈酉朝君站起來問道。
“你說的不錯，問題是他們的辦法，無一例外的到了最後都失靈了。為什麽就阻止不了土地的兼並呢？可以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皇權的專製。”林峰這句話把在場的一些人嚇了個半死，當中就有朱統鈺。
林峰繼續說道：“大家不要被我的話給嚇住。皇帝的專製靠的是什麽，就是禁錮百姓的思想。‘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成了皇帝們信奉的圭臬。曆代皇帝重農抑商，就是因為伴隨商品流動的是信息的傳播。信息多了，老百姓的見識就廣，就不那麽容易受到愚弄，這對皇權的威脅甚大，所以他們要打壓商人。這樣一來，那些有錢之人，便不願將錢投入到經商之中。那這些錢總不能放在家裏爛掉吧，所以他們就用來置辦田產，這就導致了土地兼並的發生。隨著田地的增加，這些人也越來越富，也就有越來越多的錢來購置更多的田地。如此循環下去，土地兼並也就越來越嚴重，直至無地農民造反建立新朝。這也不過是新一輪土地兼並的開始。本來工商兩業可以吸收大量的無地農民，可由於皇帝的刻意打壓，這兩業一直無法發展壯大。因此可以這麽說，正是皇權專製本身埋葬了皇權自己。”
在座的，可都是護明軍陣營的精英。林峰的一席話，引起了他們的深思。李子強雖從未聽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但卻覺得頗有道理。這才明白林峰在瓊州大力發展商業的原因。呂思遠這等憤世嫉俗的人，也不得不對林峰甘拜下風。比起他來，呂思遠可謂小巫見大巫，至少他還從未懷疑過君主專製的合理性。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林峰走上演講台，雙手向下擺了擺，示意眾人停下。
掌聲停下後，林峰說道：“授課談不上，算是探討吧。同學們不用拘束，就當是和朋友交流一樣。你們是不知道，你們的林院長在家裏從來都是對我大唿小叫的。”說到這，台下頓時爆發出一陣輕鬆的笑聲。林子渝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製止眾人的笑聲後，林峰接著說道：“大家對我的觀點有什麽異議，可以當場提出來，大家一起探討。當然，這得先讓我講完才行哦。在講課之前，我先給大家講個故事。”
眾人一聽大帥要先講故事，都是好奇的認真聽起來。隻聽林峰說道：“從前有位智者，有一天他來到一個小山坡上思考問題。這時呢，他看見一個上山牧羊的羊倌，於是他就問，‘你放羊幹什麽呀？’那羊倌答道，‘賺錢’。於是他又問，‘賺了錢幹嘛呢？’羊倌迴答說娶媳婦。智者接著再問，‘那你娶媳婦做什麽？’羊倌沒好氣道，‘自然是生娃囉。’”
聽到這，台下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連一向嚴肅的李子強和呂思遠都被逗笑了。平兒更是笑得直捂肚子，倒是她旁邊的林子渝嘀咕道：“不是記者嗎？什麽時候換成智者了。”
“小姐，你說什麽啊？什麽記者，智者的？你怎麽不笑啊？”平兒在一旁小聲問道。
林子渝生怕露餡，忙道：“啊！沒說什麽，快聽。”
平兒倒沒再糾纏，而是繼續聽林峰講下去。
“那智者繼續追問，‘生娃幹什麽呢？’羊倌丟下一句‘放羊’扭頭便走。智者沒有再問，因為接下來，羊倌肯定會說放羊是為了賺錢。”
林峰把這個故事講完後，眾人又是一陣哄笑。有人笑那位智者問了一些弱智問題，也有人笑那羊倌安於現狀、不思進取。李子強和呂思遠卻在琢磨林峰為什麽要講這麽個故事。
待眾人笑聲停止後，林峰才發問道：“大家笑也笑過了，不過有沒有人能從這個故事中得到些啟示？有的話，就大膽站起來跟大家說說。”
朱統鈺大膽的站了起來，說道：“大帥，各位同學，我認為這個羊倌安於現狀，陶醉於自己的小天地裏不能自拔，沒有大出息。”
“說得好，這位同學，請坐。還有沒有誰發表意見”，林峰繼續問道。
“我不這麽認為，這羊倌書讀得不多，局限於自己的認知，他也隻能想到這些，我們不能對他要求過高”，又一名學生站起來說道。朱統鈺循聲望去，見是自己的好友沈酉朝君。
這話一出口，林峰有點驚訝，真沒想到這人還有這等見識，忙瞧向林子渝，隻見她也聳聳肩，表示她也沒想到。林峰又看了看呂思遠，隻見他正瞧著那位學生輕輕的摸了摸胡須。想必是他教出來的高徒了。
沈酉朝君見林峰不說話，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了，忙看向自己的老師呂思遠，見他肯定自己，才稍微安心了些，又轉頭望著林峰。
林峰朝他微笑著點點頭，接著帶頭鼓起掌來。台下眾人也跟著向他報以熱烈的掌聲。林峰笑道：“這位同學的見解獨到，更加值得表揚。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嗎？”
“迴大帥，學生沈酉朝君，乃澄邁人士。”
“沈酉朝君？這名字很特別，能解釋一下嗎？”
“迴大帥，學生是在癸酉年早晨出生的，因此父親大人便為學生取了這個名字。”
“哦，明白了，請坐。還有沒有誰發表看法。”
有了前麵兩人的發言，眾人也放鬆下來，紛紛談論自己的意見，希望能得到大帥的親睞。林峰最後總結道：“同學們，你們的看法各種各樣，這很好。書院要培養的，就是你們獨立思考的能力，不要人雲亦雲。我呢，也來講講我自己的看法。”
眾人很想知道林峰是怎麽看的，都認真聽了起來。
“剛才沈酉朝君同學已經說到了一點，但沒有深入進行分析。造成羊倌認識局限的原因，固然與他本身有關，難道就沒有別的原因嗎？難道我們其他人，或者說我們的民族就沒有類似的問題？”眾人一聽，頗覺有理，想想自己確實也存在這樣的問題。
林峰又道：“就拿大多數讀書人來說，他們不也是為了入仕為官，光宗耀祖才拿起聖賢書的。得償所願後，他們又讓自己的後代讀書，為的還不是入仕為官。這與那羊倌的願望雖然有高低之分，卻沒有本質的不同，都是一個個循環往複。一代人奮鬥之後，到了下一代又迴到了起點，沒有變化，沒有新意。這種現象，注定是死氣沉沉的，早已知道結果的。就拿我們這個民族來說，漢朝滅亡了秦朝，唐代隋，宋代唐，元滅宋，明逐元。看似前進了，本質卻沒有變，不過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罷了。那為什麽會發生改朝換代呢？表麵上看，是皇帝昏庸，大臣腐化，其實並非如此，而是因為土地兼並嚴重，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沒有土地。他們活不下去了，隻有起來造反。通過戰爭，殺掉那些占了大多數土地的貴族，隻有這樣才能重新分配土地。”
“大帥，您說的有理，可曆史上也有很多人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啊！他們也想了很多辦法來解決此事。”此時，沈酉朝君站起來問道。
“你說的不錯，問題是他們的辦法，無一例外的到了最後都失靈了。為什麽就阻止不了土地的兼並呢？可以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皇權的專製。”林峰這句話把在場的一些人嚇了個半死，當中就有朱統鈺。
林峰繼續說道：“大家不要被我的話給嚇住。皇帝的專製靠的是什麽，就是禁錮百姓的思想。‘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成了皇帝們信奉的圭臬。曆代皇帝重農抑商，就是因為伴隨商品流動的是信息的傳播。信息多了，老百姓的見識就廣，就不那麽容易受到愚弄，這對皇權的威脅甚大，所以他們要打壓商人。這樣一來，那些有錢之人，便不願將錢投入到經商之中。那這些錢總不能放在家裏爛掉吧，所以他們就用來置辦田產，這就導致了土地兼並的發生。隨著田地的增加，這些人也越來越富，也就有越來越多的錢來購置更多的田地。如此循環下去，土地兼並也就越來越嚴重，直至無地農民造反建立新朝。這也不過是新一輪土地兼並的開始。本來工商兩業可以吸收大量的無地農民，可由於皇帝的刻意打壓，這兩業一直無法發展壯大。因此可以這麽說，正是皇權專製本身埋葬了皇權自己。”
在座的，可都是護明軍陣營的精英。林峰的一席話，引起了他們的深思。李子強雖從未聽過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但卻覺得頗有道理。這才明白林峰在瓊州大力發展商業的原因。呂思遠這等憤世嫉俗的人，也不得不對林峰甘拜下風。比起他來，呂思遠可謂小巫見大巫，至少他還從未懷疑過君主專製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