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博自從帥府迴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他生怕衛如海等人以後找他算賬。現在聽說了衙門口的事,他更是感到心驚膽戰,生怕那些人也來找他麻煩。怕什麽偏偏就來什麽,十幾個嶺南商行的夥計跑進後院,要求顏文博放他們迴原來各自的商鋪,並把工錢算給他們。顏文博不想把事情鬧大,忙派人去叫錢掌櫃來,發些錢將這些人打發走。

    可那人迴來後,卻說找不到錢掌櫃,說是很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迴來。顏文博沒辦法,隻好自己去賬房那。賬房先生見是東家來了,不敢怠慢,忙給他奉茶。

    顏文博坐下來道:“你先別走,商行現在還有多少現銀。”

    賬房先生不知道東家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忙迴答道:“不足一萬二千兩。”

    顏文博驚道:“怎麽會隻剩下這麽點,上次不是還有近兩萬兩嗎?錢都到哪去了?”

    賬房先生說道:“東家,您忘了,前段日子,衛局長派火器局的人來要走了五千兩銀子。”

    顏文博這才想了起來,前些日子衛如海確實派人來支走了五千兩銀子。顏文博又問:“就算是這樣,那也應該還有三千兩啊,這幾天可沒有怎麽用銀子。”

    賬房先生小心答道:“今天上午,錢掌櫃來這支走了三千兩。說是小姐讓他來拿的,這錢也是用來為大帥治喪的。小人心想既然是為大帥治喪,哪敢多問,就給錢掌櫃提了去。”賬房先生生怕顏文博怪罪,忙解釋道。

    顏文博有些糊塗道:“小姐讓他拿的?李大人不是說這事由瓊州府承擔嗎?什麽時候又找商行要了。再說了,這三千兩是不是也太多了。這樣吧,你去把賬本拿來我看看。”

    賬房先生見他沒有怪罪自己,鬆了一口氣,忙跑去把賬本拿了過來。由於嶺南商行成立不久,賬本也沒那麽多,隻有一本。顏文博接過賬本後,開始一頁頁的翻看起來。上麵最新的記載就是今天上午的治喪費三千兩了。前幾頁還沒有什麽問題,可後麵就有一些古怪了。比如,撥給瓊崖書院的校服費,居然莫名其妙的分為了冬裝和夏裝兩種費用。他記得,林子渝當初並沒有跟他提什麽冬裝和夏裝。再比如,撥給造船廠用於建造商船的費用表中,有個銅的采購名目,數量還比較大,跟那兩艘軍艦的需求量差不多。這引起了顏文博的警覺,他之前雖沒有自己的商船,可別家商號的船還是見過的,根本就不會用到這麽多的銅。

    這些問題帳涉及的金額大多不是很大,小則幾兩銀子,多也不過一百來兩。可要是加起來,數目就很可觀了,能有四五千兩之巨。這些錢都到哪去了,難道是有人私吞了?顏文博心裏有這疑問,卻沒有在賬房先生麵前表露出來。看到他畢恭畢敬的站在自己身邊,顏文博說道:“你很盡責,這賬記得很詳細。很好。”

    “東家謬讚了,小人也是盡職盡責,不敢稍有懈怠。”

    顏文博笑著點點頭:“這賬本有副本嗎?”

    “有,東家您問這做什麽?”賬房先生大著膽子問道。

    顏文博說道:“這你別管,你去拿來就是。”

    賬房先生不敢再問,忙去把副本拿了來。顏文博接過後,嚴肅的對他說:“這副本我拿走,不要告訴任何人。還有,今天我來這的事,也不要跟其他人說,尤其是錢掌櫃,明白嗎?”

    賬房先生見他說得那麽嚴肅,連忙答應。他可不想因為嘴巴不嚴,丟了這個收入豐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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