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捏著眉心的秦晉,還在納悶,易景天在邊疆怎麽會這個時候迴來。


    一陣腳步聲之後,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參見九爺!」


    秦晉才懶懶散散的抬頭,就這一眼,他的眉峰,不由得堆得緊緊的。


    僅僅兩個多月沒見而已,眼前的易景天,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神情疲憊,滿麵風霜,眉宇間有抹不去的憂愁,特別是一雙眼睛,少了平日的神采,多了一層晦暗。


    意識到他消瘦的原因,他不由得蹙眉,手捧著白玉瓷杯,趁喝茶之際,又斜瞥了他一眼。


    「你怎麽迴來的?」放下杯子,冷陌的問。


    「九爺,家母年紀大了,身體不適,景天,爭得皇上同意才迴來,探望她老人家。」易景天淡定的說。


    在南楚,忠和孝是同等重要的,邊疆還算穩定,哪怕是皇上也不能不讓臣子盡孝。


    易景天在邊疆苦寒之地,消息比較閉塞,他一連給青青寫了幾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他心裏開始急了,派人迴白水鎮打探。


    才知道她居然嫁進了秦王府,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他都無法形容,當時是怎樣一種感覺。


    藉口母親生病,雖然這樣對不起母親,但他顧不得這麽多了,馬不停蹄的就趕迴到皇城。


    第一時間,打探了一些關於青青的近況,知道她備受冷落。


    也從王府的下人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九爺並沒有認出她,但具體為什麽沒有認出她,他卻不得而知。


    他心疼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秦晉微眯的雙眼,口氣有些陰沉,「既然是易夫人,身體不適,你不趕緊迴去侍奉,到本王這裏來,有何貴幹?」


    易景天一時怔住了,他心太急,以至於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和睿智,這麽急匆匆的來到王府,難道是想來搶人嗎?


    「九爺,家母身體已無大礙,景天是想跟您匯報一下,邊疆的情況,聽書九爺納了妃,景天還不曾過來祝賀!。」


    易景天最後還是決定隱晦的問出。


    他這個人比較正派,根本就不會耍心思,他一開口,秦晉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哦!」秦晉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易景天簡單的說了一下,邊疆的情況之後,又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說:


    「九爺,景天聽說,王爺納的妃,是白水鎮的雲氏?」


    秦晉輕抬了一下眼皮,口氣極為寡淡,神情又好似帶著一抹嘲諷,


    「沒錯!雲青青!」


    易景天心中一陣收縮。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劇烈顫抖的聲音。


    「怎麽,你們認識?」


    秦晉雙臂隨意的,搭在椅子把手上,身體慵懶的半躺著,半眯的眼睛,透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


    「白水鎮姓雲的極少,景天得過她恩惠。」


    易景天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心痛,他又上前一步,雙手一揖:


    「聽人說雲青青自從入府,備受冷落,吃穿用度和下人無異,既然她難討九爺歡心,九爺何不把她放了,這樣她也自由,九爺也落得清淨。」


    秦晉冷笑了一聲,再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到管上本王的事了!」


    「景天不敢!」


    易景天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隻有他自己心裏知道,自己有多緊張,秦王生性喜怒無常,一個不好,說不定不但救不了青青,反而會害了她。


    「她在王府也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九爺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打發她出去算了。」


    易景天謹慎而又小心翼翼的在心裏思索著,該怎麽說才更容易讓他接受,又不遷怒於任何人。


    「順水人情?」秦晉笑了一聲。這個笑容怎麽看都有些陰陽怪氣,「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近人情,讓她在這兒受苦?」


    「九爺,景天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易景天手心冒著汗,青青在九爺手裏,他絕對不敢輕舉妄動,「九爺,心繫天下,更關心天下百姓的幸福,當然也包括雲青青。」


    秦晉淡淡的笑了一聲,易景天啊易景天,你何必把這麽一個高帽子戴到本王頭上,這隻能說明你和雲青青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秦晉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收起了渾身的冷漠,笑容也變得溫和。


    「景天,你這麽關心那個雲青青,如果不是她相貌醜陋,我幾乎以為你對她一見鍾情呢。」


    說完這句話,他的眼神,時刻注視著易景天臉上的表情。


    果然易景天神情變得有些異常,「九爺!」


    他幾乎脫口而出,我對她就是一見鍾情。


    「你對本王的女人到是挺感興趣啊。」


    秦晉雲淡風輕的說,誰也猜不出他具體怎麽想的。


    「九爺,景天惶恐,隻是我和她是朋友,她既然來到皇城,我隻想盡點朋友之情,絕不是九爺所想的那樣!」


    「哈!」秦晉淡淡的笑了:「不如本王把她賞賜給你!」


    易景天那雙疲憊的眸子裏,閃出一絲光亮,異常的強烈,強烈的有些耀眼,但是落在某人眼裏卻非常的刺眼。


    「九爺,此話當真?」易景天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他這個急躁,驚喜口氣,讓秦晉的眉峰擰得更緊,心裏像被堵了一塊石頭一樣,更有一種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九爺!」易景天看他的神情,心裏一沉,「那我現在,就把她帶走。」


    他生怕秦晉反悔一樣,深深的鞠的一個躬,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秦晉高大的身軀,猛然站起,尊貴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易景天隻聽得身後傳來「砰」得一聲巨響,他腳步微頓,但並沒有迴頭,假裝沒聽見一樣,打開門,眼看身影就消失在門口處。


    「站住!」


    秦晉帶著薄怒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雖然聲音不算大,但是卻震撼著人心。


    易景天苦笑了一聲,他還是反悔了,不情願,但卻無奈的轉身。


    「九爺!」


    秦晉冷峭的目光,看向他,口氣陰鬱。幾乎可以聽出,咬牙切齒的味道。


    「景天,雲青青是先皇預定的九王妃,你說我剛剛的話,能不能當真?」


    他說完這句話,拂袖轉身離開。


    易景天落漠的身影,呆立了半晌,他笑的有些悽然,最後邁起沉重的腳步,有些恍惚的,出了秦晉的書房。


    雲青青看著手裏包裝好的菊花,她實在不想親自去給他送,總之就是不想見到他那個人,見到他就頭疼。


    讓錦兒去,那丫頭膽戰心驚。瑟瑟發抖,一點出息都沒有。


    她不得已,隻好自己送過去。


    王府的綠化還是不錯的,奇花異草四季不衰。


    雲青青漫步在林蔭小道上,朝著秦晉的黎景院走去。


    拐彎處,草木比較茂盛,青青又有些心不在焉。


    和旁邊走出來的人,撞個滿懷,那人走的又快又急,好像渾身帶著怒火一樣。


    「哎呦!」


    青青被撞得頭暈眼花,那人也不知道是怎麽練的,身體堅硬的像石頭一樣。


    她摸了摸酸疼的鼻子,仰起頭,待看清麵前的人時,眼皮不由得重重的跳了跳。


    這麽著急忙慌的。難道是趕去投胎呀,看著麵前的人,陰沉了一張俊臉,她嚇得鼻子疼,都給忘了。


    「王爺,你怎麽在這兒?」


    青青揉了一下眼睛,才把痛出來的眼淚給逼了迴去。


    秦晉眼神像冰冷的刀子一樣,定定的看著她,似乎要把她刺破一樣:


    「這是本王的府邸,我怎麽不能在這兒?」


    口氣陰沉的,好像青青得罪了他一樣。


    「不是!」青青眼角狠狠的抽了抽,連忙轉移話題:「呃,那個我是給你送茶的。」


    秦晉精緻的五官,看上去線條特別的冷硬,渾身的氣場,更是寒氣逼人。


    站在那裏像一具雕像一樣,伸出手。


    青青後背發緊,這個人又抽哪門的風啊,早上從自己那裏迴去的時候,不還挺好的嗎?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紙包放在他手上。


    秦晉淩厲的眼神,垂在她蒙著麵紗的臉上,都沒有看一眼手裏的東西。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把那個紙包,扔向旁邊的溪水裏。


    「喂!你!」


    青青看著河裏打著旋轉的紙包,又看了一眼,那個不近人情的男人,這有病吧!


    他冷漠的身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停住了腳步。並沒有轉身,冷冷的說:


    「從現在開始,沒有本王的允許,不準踏出望月閣一步。」


    青青一愣,想想自己,沒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他啊,這陰陽怪氣的,還能好好的玩耍嗎?


    「王爺!」


    青青看著他的背影,不甘的喊了一句。


    「為什麽啊?」


    「不為什麽,隨我高興啊。」


    他的口氣,不容別人質疑。


    青青一天的好心情,這會兒全沒了,臉色微變。


    「還不快迴去!」秦晉沒聽到有腳步聲,又說。


    雲青青跺了跺腳,這個獨斷專行的人,真的是腦子有病,還病的不輕。


    氣唿唿地迴到瞭望月閣,錦兒本來是笑臉相迎的,看著她並沒有理人,笑容慢慢的僵在了臉上。


    「小姐,好好的去送個茶,這又怎麽了?」


    她連忙倒了一杯水,端了過去。


    青青正要端起來喝,才想起來這個杯子昨晚給他用過,重重的又摔在了桌子上。


    青青想著,我就出去,難不成他還能知道,剛打開大門,就看到門口有兩個守衛。


    本以為他是說說,原來是來真的。這是要把自己軟禁起來呀。


    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哪裏得罪了他。


    氣憤不已,又隻得轉迴室內,在室內坐立不安,轉身又出去。


    窗外落日西沉,紅霞滿天,照的室內也一片嫣紅。


    錦兒小小的身影,瑟瑟發抖,她的雙膝已經跪的發麻了。


    王爺負手而立,站在窗前像一座雕像一樣,來了半天了,並未發一言,也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


    她雙手支撐的地上,都有些發抖了。


    王爺那肯定是沖自家小姐來的,可小姐這會兒應該是在後院兒採花吧。


    這時,門口這是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錦兒心中一喜。


    歡快的腳步聲,猛然就停住了。


    青青手裏捧著一簇鮮花,呆愣在在門側。


    秦晉背著手,轉過身,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異樣。


    她一襲白衣,手捧鮮花,在淡淡的晚霞中,渾身打了一層暖暖的光暈,仿佛從天邊來,不似凡塵中人一樣。


    特別是臉上那層白紗,更為她增添了不少神秘的感覺。


    「王爺!」


    青青喃喃的開口,笑容僵在了嘴邊,中午他那麽氣惱,這會兒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秦晉凝望著她的眼睛,一抹柔軟在嘴角浮現:「見了本王,連行禮都不會了嗎?」


    青青本想假裝沒聽見,可是知道在他的地盤上,惹惱了他,對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處。


    這個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由不得你不低頭。


    她十分不情願的跪了下來:「恭迎王爺!」


    上頭一直靜悄悄的,青青有些奇怪,難不成這又是來找茬的,輕輕的抬頭向秦晉瞟去,而他恰在這時,也投來目光,四目相對,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空中摩擦。


    青青連忙垂頭,好像做了虧心事一樣。


    秦晉這時才開了尊口。口氣還算和緩,「起來吧!」


    青青連忙道謝,起身立在一旁,把花插在旁邊的瓶子裏,想說什麽,又不敢開口。


    而旁邊的人,也沉默不語,隻是眼睛來迴在房間裏巡視。


    這座宮殿,已經在王府荒蕪了十餘年,因為少有人來,所以破舊的十分厲害。


    昨晚他沒細看,今天才發現,門窗上的油漆斑駁脫落,連桌椅都已腐朽。


    隻是鮮花盈室,芳香撲鼻,為這破敗的房間,增添了不少色彩。


    還有一種淡淡的藥香,以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使房間有一種古樸的美。


    秦晉輕掃了她一眼,淡然開口:


    「真沒想到,你收拾房間還有一手。」


    青青垂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淡淡的應付了一句:


    「王爺,過獎了。」


    秦晉淡淡蹙眉,對她冰冷的態度顯然有些不悅,「你在這裏過的還挺不錯?」


    青青翻了一個白眼兒,過的錯不錯,與你又有什麽關係,莫名其妙的又來這裏,說這些鬼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依然薄涼的說:「這還不都是托王爺的福,沒餓死!」


    錦兒捏了一把汗,輕輕的用手推了她一下,麵前的這個人,可是王爺,不能亂說話的。


    青青才意識過來,就他那個神經病的勁兒,上來了,說弄死你,很容易。


    秦晉再次凝視著她的眼睛,冷笑一聲說:


    「你是在嘲諷我嗎?」


    青青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自己又在老虎嘴上拔毛了,柔聲說:


    「王爺,青青說的是真心話,王爺大人大量,不與青青計較,又答應半年後放我出府,對我是天大的恩賜,我怎麽敢嘲諷您,感激還來不及呢。」


    秦晉聽到她這句話,一股怒火,從心底向頭頂蔓延,聽她的口氣,出府好像是出牢籠一樣。


    她到時和易景天,心有靈犀。


    他柔軟的眼神,頓時蒙上了一層晦澀,眉宇間若影若現的情緒,仿佛一觸即發。


    他伸手,鉗製住她的下巴,想從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裏,尋找著什麽。


    而青青有些驚慌失措,心裏安安打氣,怕他怎滴,隨即也對上了他的眼睛,這是第一次和他這麽近距離的對視。


    發現這個男人眼裏除了陰沉,還有一抹難以琢磨的情緒。


    他五官精緻,目光深邃,鼻樑英挺,連薄唇都那麽性感,還有眉宇間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嘻嘻,長得確實人摸狗樣,如果心腸的好點,就完美了。


    秦晉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碧潭裏有自己清晰的倒影。卻並不見一絲膽怯和退縮。


    「出府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嗎?」


    他不悅地追問。


    「王爺,青青天生是個勞碌命,總想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而不想一直在王府做個無所事事的人。」


    她掙紮了一下,覺得下巴,快被他捏碎了。


    秦晉適時鬆手,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無所事事?本王怎麽覺得,你過的挺風生水起的。」


    青青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垂著頭,不準備接他的話,本來和他也沒辦法溝通,沒什麽好說的。


    秦晉看她那一副,冷冷淡淡。裝聾作啞的神情,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還能沉住氣:


    「本王不讓你出望月閣,你不高興?」


    天吶,這還用問,把你關進小黑屋,你會高興嗎?


    「青青不敢!」青青實在拿捏不準,他今天到底為了什麽,忽冷忽熱的。


    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緩緩的,逕自走在旁邊的半舊的軟榻上,坐下。


    說不出的落寞,不知為什麽,來這裏,他可以放下全身的戒備,展現最真實,最自然的一麵。


    好似身心都能得到徹底的放鬆一樣,鼻翼端縈繞的,是昨晚那種熟悉的幽香。


    那種悠悠綿長的感覺,軟綿綿的,說不出的舒服,他不由得閉目養起神來。


    青青對著他瞪了一眼,然後又虛情假意的走上前,「王爺……」


    「噓,我在這兒躺一會兒。」秦晉依然閉著眼,神情不是很好:


    「每日朝堂,朋黨相爭,真是不勝其煩,每個人都義正言辭,說的是為天下社稷。黎民蒼生,可哪一個不是為自己打算。」


    朝堂上的煩心事,還有因為她,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在她麵前泄露自己的情緒。


    青青看他神情有些疲憊,突然有些心軟,走上前,關切的說:


    「王爺,其實朋黨之爭,自古有之,這是一把雙刃劍,昏君避之如虎,明君卻能看魚蚌相爭,坐收漁利。」


    秦晉驟然睜眼,眼睛裏露出讚許的光芒,微微笑了一下說:「我有些累了,還像昨晚那樣,在這裏小憩一會兒。」


    青青覺得自己的臉部線條,已經僵硬的,表現不出悲傷的情緒了,小憩?怎麽覺的是長眠。


    「幫我把外衣脫了吧!」秦晉閉著眼,躺在軟榻上,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青青又把半瓶薰衣草的花露,到熏爐裏,在高溫下,這種香味兒散發的愈加濃烈。


    「小姐!」錦兒努了努嘴,怎麽覺得這王爺是賴上她家小姐是的。


    青青示意她不要出聲,這個人隻有睡著的時候,才不那麽惹人討厭。


    「王爺,軟榻上睡著不舒服。還是到床上歇息吧。」


    青青上前把他扶起,走向床邊,並抬手把他的外衣脫下來。


    秦晉的手無意間觸碰到她滑膩,柔若無骨的小手,不由得心中一顫,反手又把她的手收於掌心,並握緊。


    青青一驚,連忙想用力抽迴,顯然他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惠蘭苑,我已著人收拾出來了,你明日搬去那裏居住吧。」


    青青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這是關心自己嗎?


    「王爺,我在這兒住的挺好,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她麵頰有些發燙,手卻還是被他緊緊地握著。


    惠蘭苑離他的下榻之處。僅隔了一個石拱橋,萬一他哪天晚上發神經,自己豈不是要露餡兒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又不用你親自動手搬,我隻需吩咐人就可以了。」


    秦晉嘴角的那麽笑容更加明顯。


    青青渾身有些侷促,手上又用了些力:「王爺,請鬆手!」


    「小姐!」錦兒神情有些緊張,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下去吧!」威嚴的聲音,讓錦兒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錦兒猶豫再三,向青青投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還是退了出去。


    「王爺,青青還有三個多月就要出府了,真的不用那麽麻煩。」


    青青緊張的,心底發顫。


    又提出府,秦晉眉梢眼底又染上了陰沉。深唿吸一口氣,壓製住心底的不快,還是說:


    「本王晚上安寢時,已經習慣了熏你研製的花露,不然總覺得睡不安穩。」


    他語氣裏已經隱晦的在挽留她,習慣了她的花露,如果她走了,他就無法入眠,就是這個意思。


    青青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笑盈盈的說:


    「王爺,這有什麽好擔憂的,這種花露,很好製作的,到時候我告訴秋菊,保證她一學就會。」


    秦晉皺眉,用力握緊她的手腕,拇指和食指輕掐著他她的動脈處。


    「啊!」青青疼的叫出了聲。


    她的皮膚本來就比較白嫩,這麽來迴摩擦,很快就出現了一片紅暈。


    秦晉眼底的情緒,有些意味不明。


    青青一雙水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實在拿捏不準,哪裏又惹到了他。


    她來不及驚唿,身體迅速被束縛到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裏。


    秦晉像是在發泄某種不滿,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隔著麵紗,霸道,又準確無誤的覆在她的櫻唇上。


    未盡的話語,淹沒在滿是情義的吻裏。


    唇與唇纏綿碾磨,侵略的意味異常明顯,舌尖探出,仔細描繪著她唇瓣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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