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外,落葉風飛。

    “多謝兩位沐兄,柳某才能得償夙願。”柳三變扶著已是異常孱弱的煙靄。

    狽沒有說話,隻是笑笑。狼則很不要臉:“那當然是我的功勞比較大,跟小狽沒什麽關係啊。啊!狽!”

    狽狠狠地掐了狼一下,警告她不要亂說話。自己則保持著原來的微笑:“你們一路保重。柳兄,煙靄小姐身子這麽弱,你可要好好照顧啊。”

    柳三變點點頭:“我會的,在下已決心與煙靄一同歸隱山林,廝守一生。”

    狼和狽心裏都覺得極為感動。

    “好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走吧,我們後會有期”狽很應景的說。

    柳三變一拱手:“後會有期。”說著,便帶煙靄轉身,登船而去。

    風中飄渺著冰弦琴音,柳三變撫琴而唱:

    騖落霜洲,雁橫煙渚,分明畫出秋色。蘭舟凝滯,看看送行南浦。想繡閣深沈,天涯行客。情知道世上,難使皓月長圓,彩雲鎮聚。算人生、悲莫悲於輕別。何人月下臨風處,起一聲羌笛。離愁萬緒,聞岸草、切切蛩吟如織。

    楚峽雲歸,高陽人散,寂寞覓蹤跡。淚流瓊臉,梨花一枝帶雨,盈盈無緒。水遙山遠,共黯然悄魂,重攜纖手,話別臨行,猶自再三、問道君須去。空目斷、遠峰凝碧。知多少、他日深盟,平生丹素。小楫夜行,從今盡把憑鱗羽。

    “我說……”狽看這他們遠走,緩緩開口道。

    “什麽?”狼問。

    “我們的店就叫想繡閣吧。”狼的耳邊是那段忘不了的旋律。

    “啊?”狼的心思沒有極是轉過來,片刻,終於領悟了,“好啊,隻是……小狽,我有負你的重托,我還沒勸漆雕白幫我們呢~~~”

    “沒事,我已經去過了,也跟他說了,他答應幫我們了。”狽雙手負背,瞭望遠方。

    狼一下子呆掉了:“啊?你什麽時候去的?”

    “哦,你迴來以後,什麽話也不說,到頭就去睡了,我想你大概被幹掉了,所以,我就再你迴來之後又去了。”

    “你怎麽說的?”

    “當然是直接說的啊。”狽不以為然。

    “……。哦。”

    “嗯?怎麽了?”狽一聽狼的口氣不太對。

    “沒,沒什麽。”狼立馬感覺到狽的疑惑,馬上露出了欠扁的笑臉。

    狽的眉毛微微上揚,有點不相信,又聳聳肩說:“那迴去吧。”

    看著狽的背影,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壓抑著內心。“咦?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麽?”狽見狼沒有跟上來就問。“哦,來了。”狼小跑著跟了上來。狽一臉暈像,被狼的跑步姿態雷倒。

    “月芽!月芽!”剛一到家,狽就喊道。

    “二爺,什麽事?”月芽很快趕到,經過幾天的相處,小妮子也活潑了許多,所以說吃得好肯定是有用的,月芽現在看上去白胖了不少。

    “我餓了,去搞點吃的唄~~~”狽一臉諂媚,開玩笑,月芽可是他們活著的補給站啊,要不然狼和狽早被餓死了。

    “恩,知道了,奴婢這就去。”月芽說著就下去了。

    “怎麽搞的,說了不要老是奴婢奴婢,怎麽就是改不了。”狼一聽,抱怨道。

    狽倒是無所謂,坐著,喝茶:“你也別強求了,在封建體製下,那是他們生來就有的,除非體製的變更,否者,他們是很難改變的。”狼一臉鄙夷也不說話,但是狽知道,她肯定在想狽老是賣弄自己的曆史學識。“超級無敵鄙視。”狼還是忍不住道。

    “嘻嘻,”狽一臉沒感覺。

    不一會兒,月芽端來了一碗麵。“咦?為什麽隻有一碗?”狼抱怨道。

    月芽一臉愧疚,剛想說話,隻聽狽在一旁吃著麵條道:“是我讓月芽別做的。”

    “為什麽?”狼哀怨道。

    “因為……”狽狠狠地吸了口麵條,而後笑得很歡道,“有人叫你去,你懂得~~~”狼愣了一秒,就明白過來,臉微紅:“別那麽笑……”

    “快去吧~~~我想你不太想吃完麵條,然後再去吧?”狽吸著麵條,口齒不清。

    狼故作鎮定:“我去上廁所。”說著,溜出了屋子。狽繼續吃著麵,她當然知道,她幹嘛去了,嗬嗬~~~

    “真是欠扁,我幹嘛又走過來了?”狼暗罵著自己,看著漆雕白家的大門,對自己滿是鄙夷。但又想:既然都來了,為什麽不進去看看他找自己幹嘛呢?想著,她走到門口,剛想著應該怎麽開口跟家丁說自己要進去呢?

    不想,那家丁竟然自己屁顛屁顛地過來了:“狼爺,小的已久候多時了。”

    “嗯,”狼聽別人怎麽喊著自己,心裏說不出的爽,“候著大爺我幹嘛啊?”說著,不禁挺胸抬頭,道不出的爽啊~~~

    “迴爺的話,我家老爺外出狩獵,囑咐小的看見您來了就將您帶去。”那家丁恭恭敬敬。

    “哦~~~是這樣啊,”狼心想又是這個白,不知道為什麽有點不爽他在編排自己的感覺,“那你帶路吧。”興致缺缺啊。

    於是,家丁帶著“狼爺”兜兜轉轉,繞了半天。狼實在熬不住了:“那個……那個我們到底要走到哪裏去啊?”那家丁也不正麵迴答,隻是說:“快到了。”

    狼也沒辦法啊,隻能跟著。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到了,但是狼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她結結巴巴道:“你帶我……我到這來幹嘛?”看著馬廄,狼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悲壯感。

    狼看家丁,那人的表情有點無語。但是,那家丁還有很有素質地解釋:“老爺在狩獵,讓爺您也去,所以安排小的給爺您牽馬啊。”說著,又指著一馬廄的馬說,“這些都是我家老爺珍藏的良駒,供爺您隨意挑選。”

    狼聽著家丁的解釋,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騎是不騎得問題。騎吧,她不會,不騎吧,又怕被看不起,而且她還是很有激情去試試看騎馬,糾結啊~~~

    “爺?”家丁把狼拉迴現實,狼哀怨地看著家丁,“爺,您打算選哪匹?”

    “啊?這個……”狼的頭皮都麻了,心中暗罵漆雕白,“就,就選那匹吧。”狼隨手一直,是一匹烏黑的馬,看樣子,像個呆子,極是悠閑。狼,無奈,應該很次,但是……她應該比這馬更次吧~~~

    家丁見狼選了那匹黑馬,不僅僅眼前一亮,忙道:“爺真是好眼力啊,這可是老爺平日最喜愛的馬,小的一直沒弄明白今個兒怎麽不騎,原來是專門為爺您準備的,小的真是佩服。”

    狼聽著家丁的恭維,心裏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白的愛馬!那不是意味著,這匹破馬肯定認主人,這叫她怎麽騎嘛~~~心裏雖然是怎麽想的,但是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啊。默默地看著家丁把馬牽出來,那黑馬真是叨叨悠悠的,說不出的呆啊,但是狼覺得這都是表象,表象!

    “爺,請上馬。”家丁道。

    狼的臉抽搐了一下,她雖然不矮,但是沒人教過她怎麽上馬啊!她愣了三秒:“你,你過來。”她指著家丁,於是家丁屁顛屁顛地過來,估計他以為自己可以領賞。

    “蹲下去。”家丁雲裏霧裏,但還是蹲了下去。

    狼有些內疚,但還是踩了上去,邊踩邊道:“你讓我踩踩啊,我馬上就上去了。”邊說邊爬,那家丁臉都憋紅了,但隻能認虧。狼正在拚命地爬,邊爬邊默默地對黑馬說:“小黑啊,拜托你別動,我正在爬呢,給個麵子,改天我為你吃好吃的啊~~~”不知道,那家丁在底下聽得心情是怎麽樣的。終於!終於經過艱苦卓絕地努力,小黑奇跡地給了狼一個麵子,竟然給騎上去了。

    正當狼想擺一下酷,家丁想鬆口氣,把馬牽走的時候;小黑爆發了!它衝出了後院,徑直往森林裏去。隨便提一句,那一大~~~片森林都是漆雕家的領地。話歸原處,小黑瘋魔地跑時,當然,當然帶著老狼同誌,一聲響亮的哨聲在狼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響起,讓小黑停了下來。

    “得救了~~~”狼的心聲啊,但是由於她沒有任何騎馬的經驗,小黑可以急刹車,但是偉大的牛頓告訴我們這世上有種東西叫慣性。作為一個雖然穿越了時空,並且變漂亮的女生,但她依舊不能擺脫這條鐵律,她在急速中,衝了出去,更確切的說法是甩了出去。她的心中無比哀怨,今天怎麽就沒好事呢~~~

    狼兩眼一抹黑,以為自己肯定完蛋了。

    “嗬嗬,事實上你不用把自己的臉死命往我的懷裏摁。”溫柔的聲音在腦頂響起,讓狼更為哀怨:不會吧~~~隻是從馬上摔,怎麽快就見上帝了?!心中的哀怨使她更不願抬頭。

    “沐琅~”耳邊幽幽地響起一聲。

    狼醒悟過來:這是漆雕白的聲音啊!她猛然抬頭,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她睜大那雙小眼:“白?!”

    “許久不見了。”他沒有離開那個距離,很近地微笑,狼甚至可以看見白笑時,眼角的魚尾紋,忽然狼想著自己能看見他的,那他能不能看見自己的呢?

    雖然這個問題很不浪漫,但是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她一想到立馬把頭別開,才發現自己還在馬上,隻不過是被白抱著坐在馬上而已……

    “你真聰明,知道把墨騎來,沒看出來你也識馬。”那口氣不像是稱讚,更像是嘲諷。狼便怒道:“這叫什麽話?!為什麽我找不出墨!?我跟墨有緣啊~對吧~~~”說著,她拍拍墨的頭,小黑就是墨,惱怒著甩開狼的手,令狼甚是尷尬,白倒是很開心,更準確地說法叫做開懷大笑……

    “有什麽好笑的!”說著,她伸手去捂白的嘴。兩個人對視著,狼的感覺很奇怪,白的眼睛本就是很夠勾人的柳眼,此刻,白的眼睛帶著笑意看著,那電力就是雙倍的嘍~~~狼果然被電到了,她以很快的速度縮迴了手,並且轉過來頭,以最快的速度思索著話題。

    “你……你不是說來打獵的麽?有打到什麽嗎?”狼目視遠方,好像在自言自語。但,顯然,白並沒有放棄剛才的感覺,放在狼腰間的雙手摟得更緊,低頭湊到狼的耳邊:“為什麽臉紅了?你在害羞嗎?”說著,他更過分地低吻著狼的耳垂。狼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想要躲開,(擺脫一匹馬的空間有多大啊~~~)自然是躲不過的。

    “喂!你幹嘛?!我是個男的!”狼想到了最後一招。不過她有預感……

    “嗬嗬,是嗎?”白說著,一雙手從狼的腰間向上移動,狼立馬醒悟自己的預感,把白的手摁住,“你幹什麽!”狼質問道。

    “你不是說自己是男的麽?那我希望你證明給我看,怎麽了?不敢麽?”白千年不變是那溫柔的笑,可是狼現在害怕的要死。“證明給我看吧。”那話很有蠱惑的力量,狼覺得自己渾身有種酥軟感,連摁住白的手也開始鬆了。白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忽然,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白的眼神挑到了前方;一個翻身就越迴自己的馬上,狼也頓時清醒過來。狼正想解釋自己的失態,卻被白的話打斷:“走。”他並非對狼說的,而是對墨……墨也很聽話的跟在白的馬身後,是狼有些尷尬,更有些惱火。不過,她唯一的選擇是拉緊韁繩,以免被摔出去。兩匹馬在林中一很快的速度在林中穿梭,最令人鬱悶的是:仿佛除了狼之外,其他的“生物”都知道它們在追趕什麽……

    白不解釋。狼也不好問。不過,由於騎著的墨極通人性(通白啊~~~),所以狼可以很悠閑地注意這其他地方;她才發現今天的白著一襲白袍,跟她和狽剛來時,掉進那片森林是遇到的白修極是相像,沒有了往日的病態,神采飛揚,一切都是那麽自然,似乎與生俱來。

    “咻——”一聲箭響劃破了狼的思考,匆忙望去,白手持一弓,慢慢垂下,朝箭射去的方向望去,一隻小兔子被箭釘死在樹根上。狼一愣,立馬朝白望去,見白也望著她,似是期待著她說些什麽。

    “強大啊~~~你神準誒!”狼不由自主的誇道,邊說邊從墨上翻下來。她不知道自己錯過了白臉上的表情是一種驚愕,要不然她一定會遺憾的~~~“果然上山容易下山難!”狼默默地想,忽然一聲哨響,墨自己跪了下來,狼自是知道誰的啦,她也沒說什麽,就看他一眼,發現人家也從馬上下來,隻是人家的動作那叫瀟灑倜儻啊~~~

    狼匆匆跑到兔子邊,正由於要不要伸手去抓兔子的時候,隻聽白在身後道:“你真的很少見誒。”狼迴頭,疑惑。“我以為你會怪我射死了那隻兔子。”

    狼於是一臉釋然:“我又不是那些小女生嘍~~~嗯,不是什麽大家閨秀的,一隻兔子嘛,你是不知道啊,兔子的繁殖能力可強了,死了這一隻,不知道哪裏的兔子又生了一窩呢!”

    聽著狼的解釋,白的笑忽然不再是冷漠的溫柔,而是一種很淺的笑,卻讓狼有種很溫暖的感覺。她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想了想又加了句:“再說我可是狼誒!兔子可是我的美食啊~~~”說著,便想去拿那隻兔子,不想拿兔子沒死全,又動了一下,嚇地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再也製止不住的狂笑起來。

    “你笑什麽嘛!”狼很是丟臉,立馬爬起來,見他還是不停,便喊道:“我跟你拚了!”喊著,一頭朝白撞去。不想,白隻是很隨手地將她摟入懷中,正當啷想要抱怨的時候,不起然,四目相對,四唇相對。“他在吻我?他在吻我!他在吻我!!!”狼心中駭然,用力地去推,白卻紋絲不動,而是很自然地敲開了狼的齒貝,狼慢慢地被融化……

    不知多久,白一臉鎮定地看著一臉忐忑的狼。

    “別……看……我……”狼結巴了~~~

    白的笑舒展在眼角:“我喜歡的人真是特別啊~~~”

    狼忐忑加倍了:“你是說你喜歡我?”狼說不出的狐疑。

    白依然是笑,說了句讓狼想噴飯加噴血的話:“我不喜歡男人。”

    狼陰沉著臉:“你小子別裝傻!我是男的還是女的,難道你不知道!!!”見白笑而不答,狼怒了:“不知道我是男的還是女的,你瞎親個屁啊~~~”正當狼怒火中燒,白再一次欺上身來,吻住了她,狼心裏倒是挺熱衷此道的,她(嘻嘻~~~~)熱烈地迴應著。但在那之後,又故意板起臉來:“你吃我豆腐一次還不夠嘛!”

    白嘴角的笑意不減:“我隻是在確認我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狼的心裏不知為什麽就是說不出的爽:“快點把兔子給我撿起來,我要迴去了。”說著大搖大擺地往墨走去,卻忽然被白攔腰抱住:“我隻是說了句喜歡你,不至於得以成這樣吧?”他的嘴抵著狼的耳朵,使狼身上一陣陣的酥軟,立馬討饒:“你先放開我,大不了我不這個態度了……”

    “我可以放開你,但你要迴答我一個問題,看我滿不滿意而定我要不要放開你。”

    “嗬嗬,你別吹氣啊~~~你說,你說,我迴答你就是了。”狼被白在耳邊不停地吹起弄地很癢,身體也扭動起來。

    “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就這個問題啊!”狼心裏一寬,卻被白又吹了口氣在耳朵裏,“你別吹啊~~~我說,我叫漓日。”狼從實招來。

    白這才停止了動作,手卻依然不放:“漓日?真的麽?”

    “當然!不信你去問小狽!”狼臉被別紅了,“你怎麽還不放手啊?!”

    “那狽呢?她叫什麽?”白又問。

    狼一愣,皺了皺眉:“你要知道那個幹嗎?”

    白鬆開了手,笑道:“當然是想連她一起娶迴家啊。”

    一聽這話,狼的臉再次陰沉了:“你什麽意思!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小狽!”

    “你說呢?”白不置可否的表情令狼更為惱火,她一轉身,便想走,卻又被白拉住,狼想甩開,但終究不敵練武的啊~~~白從後麵摟著狼,在她耳邊道:“騙你的。”狼當場石化,她還真不知道這家夥還會耍人!

    “你……”還沒說完,她就被打橫著抱起來,抱上了墨。“這小子怎麽看著病怏怏地,力氣怎麽大啊?練武的就是不一樣啊~~~”心裏竟又滿是說不出的幸福感。

    騎在一匹馬上,狼忽然問:“你和修白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以後再告訴你。”說著便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狼就幸福的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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