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望南樓是燕京有名的酒樓。


    這裏有沈江沅最喜歡的果酒,也是他最喜歡的酒樓。


    寶兒對於它的印象還停留在喝酒誤事上,其實也就在郡王府的不遠處。


    在樓上雅間裏,打開窗戶甚至能看見她的小樓,如果不是晚上一眼望過去入眼的都是漆黑,寶兒或者還能站在窗口好好望一望。可惜天黑了,郡王府也少有燈光,站在三樓上,僅僅能看見幾處燈火。


    因為這個望南樓,沈江沅才對她愧疚得很。


    由此開始的這一段陰差陽錯的婚事,當真是陰差陽錯。


    這熟悉的地方讓她突然有點鬱悶,寶兒緊緊守著窗邊,正是張望,背後拿著酒壺的少女又是撲身過來:“別管我!誰也別管我!我這就從樓上跳下去,就讓我摔成肉餅吧寶兒嗚嗚……”


    看起來她還沒醉,還知道胡鬧,還知道是她顧寶錚站在窗邊攔著她。


    寶兒連拉帶抱給她又按迴了椅子上去,一桌子的菜也沒吃幾口,酒倒是沒少喝。


    才坐下來,李靜又開始哭。


    時間長了,她已經開始幹嚎了,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顧蓮池你個混蛋王八蛋,你不喜歡我也就算了,還當著別人的麵欺負我侮辱我我不活了~我還有什麽臉麵活著嗚嗚~”


    寶兒有點餓了,拿著筷子直杵著盤子裏的花生豆:“你在這嚎他是聽不見的。”


    李靜捶胸:“你們哥倆沒有一個好東西,他負責欺辱我你,你負責氣死我,你說我堂堂一個公主,為什麽沒有一個人真心喜歡我呢,嗯?寶兒你來說說,從前陸離圍著你轉的時候,我不過是多去了兩趟,他就圍著我轉了……你知道什麽叫真心不,他那不叫真心,不過就是有利可圖,有圖意的東西!”


    寶兒才夾起來的花生豆啪嗒掉落了桌子上麵,她無語地瞥著李靜,也不惱:“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的朋友,我朋友幹不出來這事,若不是你故意給陸離期許,他怎會輕易悔婚?你還好意思說,我不是好東西,堂堂公主是好東西了?”


    李靜人雖然比寶兒小點,但是人生在皇宮,長在皇宮,經曆的事情怎比她少。


    兩個人熟得不能再熟了,說她不是好東西她還嘿嘿地樂,抱著酒壺晃了晃,她直拍桌子:“你個傻寶什麽時候學的牙尖嘴利了?我告訴你你應該謝謝我,若是真心喜歡你,應當受得住名利場上的誘惑,成婚前看清他總比成婚後看清好許多,我見你退婚也沒怎難過,可見你也沒上多少心。怎麽我聽說你又退婚了?來來來,你也喝一碗!”


    說的也是,寶兒摸了摸鼻尖,想起了些不太好的迴憶:“我酒量不好,每次喝酒準沒好事。”


    李靜坐著蹭到了她的身邊,一胳膊就搭在了她的肩頭上:“一醉解千愁,讓妹妹來陪你,來來來咱們不醉不歸!”


    寶兒還算冷靜,直推拒著她:“公主可別喝醉了,我沒法子送你迴宮的。”


    李靜是偷偷跑出宮來的,誰也不知道。


    她此時可算狼狽,才下了馬車摔了一跤,不分方向直接撞進了這新開的酒樓來。想著自己丟臉真的丟到家了,一身髒汙,更添憤怒。叫了一桌子的菜,真是喝了點小酒又哭又鬧,大約跳了十餘次的窗都被寶兒攔下來了,折騰了半天也是真的累了。


    哭得眼淚也幹了,罵的也詞窮了。


    眼看著寶兒在眼前,也沒別的人琢磨,非不顧她的推拒,就往她嘴裏送酒:“喝點來喝點,退婚是好事,來來來……”


    寶兒不願,頓時將她推開,結果人站都站不住,何況被她一推。


    李靜一屁股摔了地上,這可就不起來了。


    不知道這姑娘在哪裏學的,人往後一仰就又幹嚎起來:“連寶兒你都嫌棄我不跟我做朋友我不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讓我死在這吧,反正也沒有人真在意我~”


    寶兒略窘:“……”


    她看著李靜這胡鬧的樣,忽然想起自己病得稀裏糊塗的那一天,在地上打滾的時候,顧蓮池看著她大抵就是這樣的心情吧,然而他待她的好似乎以後也沒戲了。還沒等娶妻生子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什麽好哥哥,都是屁話!屁話!越想越生出了些不明的情緒,一把將李靜拽了起來,主動拿起酒碗來咕嘟咕嘟就一口幹了。


    李靜此時頭發也散了,衣裙也亂了,臉上都帶著倆道淚痕,隻笑得像個瘋子似地直拍手:“好好好,再來一碗!”


    寶兒自己倒酒,指著椅子讓她好好坐下。


    二人緊緊挨著,一人一碗,很快這一壺就見了底。


    李靜拿著筷子直敲碗:“對嘛,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失意也須盡歡!大好的時候為什麽非要叫我們傷心呢,顧蓮池就不用說了,沈江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好端端的,他為什麽又想退婚了?難道這個時候不該是他緊緊抓住郡王府這棵稻草的時候嗎?”


    寶兒幾碗下肚,臉就熱了,聽她說什麽稻草的,抓住了她的筷子:“什麽亂七八糟的,好好的說他幹什麽。”


    李靜也有點暈乎了,抽出筷子在她麵前畫圈圈:“可見他也是個可憐人,是個傻子。”


    說起沈江沅了,寶兒托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不傻,他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是個好人呢。”


    能不是好人嗎?


    若不重情重義,怎能還記掛表姐,可見當初也是真心真意。


    想到他為情所困那些天,還差點攤上命案,寶兒輕笑出聲,繼續喝酒。


    她和他始於望南樓,終於望南樓,也挺好的。


    往事總是這般,猶如酒肉,穿腸就過,過去就算了。


    寶兒給李靜倒酒:“我又先幹為敬了,別提那個好人了,你來一碗。”


    李靜推開眼前的酒碗,半張臉趴在桌子上麵,貪涼:“好好好,你說他好他就好,那麽好你為什麽不給他抓住?要是我打他罵他不跟我好我就殺了他!”


    寶兒垂眸,晃著自己的臉試圖保持清醒:“為什麽要那樣?不喜歡我就算了,不喜歡我的人我也不喜歡他了,很公平,以後找一個特別喜歡特別喜歡我的人,丟了芝麻去撿西瓜,那才好。”


    李靜翻麵,又來貼自己的右臉:“有的人是芝麻,顧蓮池不是。”


    她一臉苦惱,閉著眼睛蹭來蹭去地:“可我不舍得打他也不舍得罵他也不想殺他,你說怎麽辦?”


    說話間,以為早已幹涸的淚水又落下臉來,這姑娘狠勁拍了拍自己的臉,又開始用她的額頭咣咣地來磕桌子麵:“我是不是傻,你說我是不是傻!”


    寶兒揉著突突直跳的額頭,心裏還很清醒:“你是挺傻的,他不喜歡你你喜歡他幹什麽,還說什麽想死,你知道什麽叫百姓疾苦嗎,活著都難,誰想死誰傻。傻,傻,傻透透的了!”


    她手一揮,也不知道把什麽東西揮落地上去了。


    也是渾身燥熱口幹舌燥想要喝水,迷迷糊糊拿了李靜旁邊的一個碗,端過來就喝了。


    不是水還是酒。


    有時候喝酒就是這樣,情緒上來了,就控製不住了。


    李靜伏在桌子上嗚嗚地哭,又是沒完沒了了的魔音灌腦。


    寶兒竟然覺得這果酒好喝了,伸手拍了拍李靜的後腦勺給她順毛,完全是一副哄小孩的語氣:“行了行了別哭了,你不傻,是他傻,他傻行了吧!他放著你這麽可愛的姑娘不喜歡,喜歡看什麽柳樹!一個個楊柳細腰的風一吹就要倒的樣給誰看呢!”


    李靜嗯嗯兩聲,又坐直了身體:“誰楊柳細腰了,你腰最細!”


    說著伸手抹了把臉,一低頭拿起了腳邊的新酒壺來:“是吧,我就說他傻吧,我是誰,我是堂堂公主!就他相看的那幾個姑娘,我哪個不認識?趙老頭成天說什麽麵相煩死了!他那麽會看相娶他老婆時候怎麽沒好好看看娶家一個母老虎!燕京誰人不知道啊,就他家那老太太年輕時候是有名的醋壇子,還厲害經常對他用什麽家法,給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到了他孫女這別看她一副好表皮,那肚子裏裝的都是小鬼,誰娶她誰倒黴!”


    寶兒開始仔細迴想那位姓趙的姑娘,一點印象沒有了!


    不過對於看相這件事她立即附議:“就是,那麽會看相給他孫女看看誰家是命中注定的好姻緣送過去就完了麽!你看趙家小姐不怎麽樣,可顧蓮池好像挺喜歡呢,白天還護著人家,擠兌我呢!”


    “什麽!”李靜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他還因為護著她擠兌你了?我看顧蓮池是迷住了吧?指不定這趙二蛋使了什麽妖法開始蠱惑人心了,這麽快就上心了,她也太不要臉了!”


    趙二蛋……趙二蛋……


    寶兒:“趙二蛋是誰?”


    李靜一副你太孤陋寡聞的模樣:“她娘多年無子,兩口子一吵架她爹就說她你倒是下個蛋,後來她娘發威了一口氣生了她哥和她,好多人說起她來就叫她老趙頭家的趙二蛋。”


    好好一個姑娘家,讓人家叫什麽趙二蛋,可即使這樣,看顧家父子那個模樣,似乎很有聯姻的意思。還說她吃嗆藥了,他才吃嗆藥了!平時看著淡風淡水的,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妹,她捏著酒碗,想起顧蓮池奚落她時的模樣,鼻尖噴火:“嗯,他真是太不要臉了,上天怎麽不派個磨人精磨死他!”


    李靜趴在桌子上開始迷糊了:“寶兒我給你當嫂子,好不?”


    寶兒渾身都熱,恨不得把衣服都脫了,明知道這不可以,就解開了領口幾顆扣子,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迴頭一看雅間窗前放著躺椅,一頭紮了過去。


    窗邊嗖嗖的小風吹著她的臉,她覺得舒服極了。


    躺在躺椅上麵,她腦子已經開始不好了:“我嫂子都快生老二了,你給我當什麽嫂子~”


    李靜哼哼著:“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也想了我這次要是沒喝死的話,迴去我父皇要是沒打死我的話,我就死心了,不喜歡他了,你說的對,都不喜歡我我喜歡他幹什麽,他顧蓮池就是個混蛋,就是個混蛋,讓他和趙二蛋配對去吧!”


    寶兒閉上了眼睛,在躺椅上窩了個舒服些的姿勢。


    聽著李靜的動靜,她的腦海當中,突然出現了兩顆碩大的蛋。這兩顆蛋滾了一起去,滾著滾著就變成了顧蓮池和趙小姐,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一對璧人一樣的,越看越是生氣,氣得她上去就一頓踹,可惜兩個人又變成了兩顆蛋,真是氣死個人了!


    李靜困了,趴在桌子動彈不得。


    她偏著臉看見寶兒躺在躺椅上麵一會抬起腳踢兩下,一會翻個身又蹬兩下腿,也逐漸閉上了眼睛:“寶啊,一會我睡著了,你要記得給我送迴宮去啊,不然你就完蛋了!”


    似乎聽見這個蛋字了,躺椅上的顧寶錚騰空又踢了一腳,再沒有人迴答她了。


    很快地,雅間裏就安靜了下來。


    她們是須盡歡了,可苦了外麵找她們的人了!


    李靜悄然出宮,一個人跑了郡王府來,正遇見顧蓮池陪著趙家表姐妹,一怒之下指著他的鼻尖罵了他一頓,他斷然拒絕也未給她留情麵,可見她憤憤然出了郡王府也不以為意。這姑娘從來都風風火火的,本來以為是迴宮去了,可天快黑了的時候,李厚卻是找上門來,說是找了一大圈了,也沒找到寶兒。


    車夫本來接了她是要迴去的,但是李靜拿的是黃金令牌,他常送李厚也在宮外遇見著過公主,自然認得。隻不過眼看著這刁蠻公主從馬車跳下去,寶兒追著去了,他在街頭勒住馬,才是一掉頭的功夫,就失去了兩個人蹤跡。他不敢耽誤連忙迴去告訴李厚,可是李家幾個人一頓找,怎麽也沒找到,沒辦法隻得來郡王府通報一聲。


    顧修被請了趙家去,偏又不在府中。顧蓮池已被禁足多日,侍衛隊自然不許他出府,不過公主是從郡王府出去的,若是有半點差池沒法交待,也就隻得跟了他的身後,也都出了郡王府。


    禁衛軍分成了幾小隊,侍衛隊跟著顧蓮池,在燕京城可是給這兩個人好找。


    天都黑透了,也沒找到。


    戌時一過,到了禁夜時間,更是焦慮,擴大了尋找範圍。


    白天還晴空萬裏,到了晚上又飄起了雪花。


    顧蓮池站在街頭,仰望天空。


    那日顧修大怒,他問他,兄妹已成,你即便有那樣的心思又當如何?


    是啊,說出口了又能怎樣呢?


    他知道答案是無解,一病不起。


    禁足無非是強製關著他而已,關住他的人,也僅此而已了。


    飄揚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涼涼的。


    已經禁夜了,偶有些富貴公子哥來迴走過,顧蓮池大病初愈,披著鬥篷負手而立,整個人都似乎融入到了雪色當中去。正覺彷徨,一人迎麵而來,他行色匆匆,四目相對時候,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嫌惡。


    麵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常鳳棲微微欠身:“大公子有禮了。”


    顧蓮池見他往郡王府方向去,頓時迴眸:“你哪裏去?”


    鳳棲與他擦肩,腳步不停:“閑逛。”


    這個時候閑逛什麽,李厚找寶兒的時候也或許會去常家問,顧蓮池心中一動,當真是關心則亂,越是往遠的地方找越是找不到,也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走遠。


    眼看著常鳳棲腳下生了風一樣,他也立即轉身。


    望南樓前,顧蓮池看見鳳棲的身形一閃就不見了,當即吩咐侍衛隊門外守著,侍衛隊當即領命側立在旁。他撩袍走進,一抬頭果然在樓上瞥見一個小夥計領著常鳳棲往三樓去了。


    這小子總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彎彎道道,望南樓竟然還有他的人。


    若非收到消息,他不會這麽快找到寶兒。


    顧蓮池眸光微動,尾隨在後。


    鳳棲也是才知道寶兒失蹤了,網羅了一圈,望南樓的小夥計給他傳了書,這才直奔著來的。他也是心急,上了三樓,直接進了寶兒所在的雅間,一掀簾子就聞到一屋子的酒味,被吹進來的小南風卷得到處都是。


    也幸虧是南風,窗口處沒大風氣,不然非落病不可。


    顧寶錚仰麵躺在躺椅上,睡得正熟。


    一邊的李靜也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這兩個人不知道都睡著多久了。


    他大步過去,在寶兒身邊站住了。


    她衣領微敞,露出白皙的一小截頸子潔白如玉。


    從營地迴來她養白了,鳳棲低眸看著她,見她睡顏真是啼笑皆非:“你個磨人精,別人找你都找翻天了,你倒好,在這睡大覺。”


    他伸手在她臉上刮了刮,嗤笑出聲。


    正是傾身,伸手要抱,簾子一掀,顧蓮池已經走了進來。


    常鳳棲一手探入寶兒的腰下,一手來抱腿,隻淡淡一瞥就是笑了:“大公子來得正好,找到公主了,有勞郡王府送她迴宮吧!”


    隻不過,不等他將人抱起,顧蓮池已然大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若是比誰動作快的話,鳳棲才一抬胳膊就被他按住了,一動之下寶兒滾落迴了躺椅當中,因磕到後腦勺了誒呦一聲。


    顧蓮池眸色漆黑,緊緊盯著他:“我的人,不勞你費心。”


    鳳棲被他按住胳膊,也站直了身體:“卻不知大公子口中所謂你的人,是指的誰?”


    顧蓮池隻低頭看著寶兒,伸手給她領口處拉扯平整,皺起雙眉來:“醒酒了?”


    許是剛才那麽一磕,顧寶錚睜開了眼睛,此時正看著他們發怔。


    鳳棲也是看著她:“傻貨,醒醒。”


    就在他們兩個人都以為她清醒了的時候,寶兒卻是指著顧蓮池點了點手指頭,很明顯還迷糊著,她人躺在躺椅當中,半闔著眼哼哼著:“我沒醉我告訴你你,你跑我夢裏幹什麽!怎麽的,你現在想理我了?你現在來接我迴家了?晚了!我告訴你晚了晚了就晚了。”


    語氣當中有多哀怨有多委屈她自己沒有察覺到,又說了好幾遍晚了。


    顧蓮池已然扳著躺椅,將她扳到了自己的對麵來。


    他傾身來,就在鳳棲錯愕的目光當中,對上寶兒眨巴著的眼睛:“這不是來了麽,晚了?”


    寶兒似乎有些清醒了,又似乎沒有。


    她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半天,終於咕嘟出一句來:“我不喜歡什麽趙小姐袁小姐。”


    他鄭重點頭:“嗯。”


    她扁嘴:“嗯是什麽意思?”


    他輕聲道:“我也不喜歡她們。”


    總算有一句她愛聽的了,寶兒唇角微揚,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好吧,算你來的不晚了。”


    顧蓮池低頭看著她,眼底的寵溺都快溢出來了!


    他解下自己的鬥篷往她身上一裹,才要去抱,常鳳棲身形一動,這就攔在了他的麵前。


    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樣的目光如何能是兄妹之情!


    四目相對,他眼底是嗜血地紅:“顧蓮池,你在幹什麽?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顧蓮池不理他,隻待上前,鳳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現在是她哥!”


    放開了他的胳膊,又來推搡。


    進門之前他在幹什麽,顧蓮池隔著簾子都看見了:“常鳳棲,你又在幹什麽,如果我不來你想幹什麽?”


    他聲音低沉,也揪住了鳳棲的脖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她弟弟。”


    鳳棲平生最恨不過這句話,當即便怒,:“我不是!”


    他擰著顧蓮池的胳膊,才要動手,不想話音才落,顧蓮池一拳已然揮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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