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攤販紛紛躲避,林寶錚長腿跑過,像一陣旋風一樣。

    前麵被追的地痞牛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少女已經追了他好一會兒,一點也不敢放鬆。早聽說她這個女捕快很是厲害,他不敢鬆氣,生怕一旦放鬆立馬被抓到。他跑過的時候,特意不斷推倒路人,偷空迴頭看了一眼,沒看見少女的蹤跡,暗自鬆了口氣。

    可想而知,一口氣沒鬆到頭,少女卻從牆邊空翻而過,他隻覺得後心一痛,當即被人踹翻在地。

    林寶錚抽了他的腰帶反剪了他的雙手,一腳將人踩住了:“這一路你一共撞倒了四十二個大人,九個孩童,加上你搶的劉老太的銀錢,你猜猜你得賠多少錢?”

    牛二疼得直齜牙:“寶姑娘手下留情,寶姑娘腳下留情!我要是有銀錢還能去搶嗎?”

    林寶錚拽著他的後脖領一下給人拎了站了起來:“沒有就去搶?趕緊交出劉老太的銀錢!”

    她按著他的手腕,大力一擰就疼得牛二叫喚起來,男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抓了,知道她力氣大,又一根筋的,連忙告饒:“求寶姑娘放我一馬,銀錢在我身上,你拿走就是。”

    兩隻手雖然被反剪著,起初還提著褲子,迴頭瞧見少女眉眼,心一動就放了手,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樣。天寒地凍,冬天還未全過去,在這開春之前的三九天,他抖著腿,裏麵的裏褲都幾天沒有換過的,肚皮上還露出一片肉,一臉的我看你怎麽來拿錢袋的模樣。

    林寶錚嗤笑一聲,迴手抽出了自己背後的短棍,照著他的胸腰腿跨就打了起來!

    牛二怎麽躲也躲不開,跳著腳告饒。

    後麵跟著的小差役也跟了上前,掐著腰看熱鬧,圍觀的老百姓通通叫好。

    這一次不管牛二怎麽叫,少女都不手軟了,一頓亂棍。

    好半晌,隻聽啪的一聲,一個錢袋從他上衣藏地掉了下來,林寶錚伸手一抄,提在了手裏。

    差役小賈明哈哈大笑,上前扭過了牛二來,她隨手將錢袋扔了過來,看他接住了,才笑出聲來:“一大早就有差事真的很不人道,我爹要知道我還沒吃早飯就因為你跑了這麽遠,不打死你算便宜你,不過時間剛剛好,我嫂子應該在等我,我得迴去吃早飯了。”

    她臉邊的梨渦看起來十分可愛。

    小賈明對她連連點頭:“你去吧,我們來巡查就好。”

    林寶錚重新背好短棍,看了眼躲在賈明身

    後的牛二,也對他揚臉笑了笑:“記住,四十二個大人,九個孩童,沒有銀錢,苦工來償。”

    嚇得牛二抓緊了褲腰,不敢再動。

    日頭都快升老高了,寶兒再不耽誤,轉身往迴走。

    冬天時候,李厚娶了徐太醫家的千金徐婭小姐,因為是他之前的老師引薦的,開始也稱徐太醫為師,後來徐小姐見了他很是中意,兩個人相處也算合眼緣,雖然她比他大一歲,但是成婚以後,夫妻也算和美。

    他們搬出了郡王府西院,在燕京靠近徐太醫家的地方,置辦了一個宅院。

    說起來,這個家距離林家宅院不遠,徐婭經常招唿寶兒過去,姑嫂之間關係十分融洽,寶兒經常過去蹭飯。時候不早了,小姑娘腳步輕快,繞過街頭小巷,直奔李厚家。

    李厚成婚後,一切家事都有徐婭打理。

    兩個人都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也不喜歡太多奴仆在前,宅院當中,隻有幾個丫鬟是她在娘家帶過來的,她平時和李厚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最注重養生。一早起來,丫鬟們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東西,擺飯之後,等著她們用飯。

    昨天晚上李厚在太醫院當值,並未迴來。

    等到寶兒一口氣跑到李家,徐婭已經繡好了一個手帕了。

    林寶錚進門之前,將自己的衣服仔細整理了下,頭發也抿了抿,這才敲門進屋。

    桌子上麵給她留的飯菜,都扣著碗,徐婭在一邊坐著,她從來都是大家閨秀,說話柔聲柔氣,人也端莊,最喜歡打扮寶兒,想讓她變成和她一樣的千金,樂此不疲。

    長發綰在女人的腦後,發絲都沒有一根亂的,寶兒推門而入,對著徐婭笑:“嫂子!”

    徐婭抬頭見是她,當即招手:“就知道你要來了,我一直等著你,昨天不是說想吃澆湯包麽,特意給你做了哦。”

    寶兒點頭,進門洗手。

    平時時候,徐婭輕易都不出門,每次寶兒來都和她講一些外麵的趣事。

    飯罷,徐婭起身,她的右腳有一點點踮腳,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久久未婚,因為這個輕易都不出門。

    寶兒才要走,李厚就迴來了。

    他背著藥箱,一夜未眠的臉上,都是疲憊。

    徐婭連忙迎了上來:“迴來了,洗手吧,給你留了飯菜了。”

    他點點頭,見她起身,連忙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腿腳不好,就別起

    了,我自己來。”

    說著自己接過丫鬟手裏的水盆洗手,寶兒在旁看見徐婭瞬間黯然的臉,連忙扶住了她一邊胳膊:“嫂子,你不是說也想去新開的金鋪子看看嗎?這會我不當差,一起去?”

    徐婭迴眸,淺淺地笑:“好,我也有些日子沒有出去過了。”

    林寶錚揚眉:“走吧,咱們這就去!”

    徐婭好笑地看著她:“看看你,還穿著公服呢,換件衣服再去啊,我看你也是,每次見到陸離都是這一身,他看了會不會忘了你是個小姑娘啊!”

    寶兒很無所謂:“他比我還像個姑娘,我不是姑娘也可以。”

    這個笑話一點不可笑,徐婭仔細給她撣了撣身上:“竟說傻話。”

    她走路時候,隻有一點點的踮,寶兒從來沒覺得她有什麽,這也正是因為她們兩個人關係好的原因之一。

    倆個人這就要往出走,到了門口,徐婭又是迴頭:“嗯夫君有什麽想要的嗎?我出門買點東西。”

    李厚才拿起飯碗,迴頭看了眼她們:“要不要等我一下,我吃口飯和你們一起。”

    自從成親以後,他一直在忙,還從未帶過徐婭出門,她待他總是小心翼翼,想要改善這種親疏關係也需要時間。徐婭勾唇,可她抿了唇,隻溫柔笑笑:“昨天你當值,還是在家休息吧,晚上還得去宮裏吧!”

    晚上的確是還要當值,李厚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點了點頭,堅定道:“等我,出去一會還是可以的。”

    寶兒笑,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徐婭的,女人也是彎了眉眼:“那我們等你。”

    她們兩個人坐了一邊,沒過多一會兒,李厚叫人收拾了碗筷,又換了一身常服,就出了院子。門外馬車已經套好了,三人上車,李厚扶著徐婭,夫妻二人坐了一起。

    走過長街,街上百姓熙攘,寶兒掀著窗簾往外看。

    徐婭故作鎮定,想往外看又覺不夠矜持,她端坐在旁,拿了手帕壓在手上,悄悄壓住了李厚的袖子。馬車顛簸當中,李厚不著痕跡地抽了出來,抬手甩了甩手腕。他看向寶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幾日沒瞧見陸離了,最近我總在宮中行走,可是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的,你是不是太不上心了?”

    街上兩邊都是賣小玩意的攤販,寶兒也不迴頭,渾不在意:“陸離怎麽了?前幾天還給我送過午飯,他怎麽了?”

    見她也不多上心,李厚歎了

    口氣:“都說無風不起浪,最近公主怎麽總往府衙跑,她是不是和陸離走得太近了些?一個是你定親的小郎君,一個是胡鬧習慣了的個公主,你總得在意些,和陸離說說,讓他注意點。”

    寶兒才不在意:“我和他說什麽?讓他注意什麽?”

    李厚真是無語:“還能注意什麽,男女有別,她們孤男寡女地成日混跡在一起,怎能不風言風雨的?再說陸離是你未婚夫君,你總也得上點心,看著他些?”

    她果然是什麽都不懂嗎?

    不,她懂得。

    寶兒迴頭,奇怪地瞥著他:“我為什麽要看著他,我沒時間做那些事,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強求,而且他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了,這樣的事情,我看不住的吧!”

    李厚知道她的脾氣,但是作為兄長自然也看不過去,隻得提醒她:“至少現在有流言蜚語傳出來,然而陸成風那隻老狐狸不可能不察覺,他坐視不理的話,我覺得其中很有問題。”

    寶兒撇了撇嘴,仿若未聞。

    李厚還待要說些別的,少女趴在車窗上,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無需他再說什麽,林寶錚已經看見了所謂風言風語當中的兩個人,陸離和李靜正在街上轉悠,其實她都知道,李靜最近的確是常常來找陸離,陸離上次給她送午飯時候已經和她說了。

    遠遠地在馬車上麵看著少年少女走在一起,也很是養眼。

    李靜天之驕女,從來都是衣飾精致,走在人群當中很容易就能注意到,陸離隨在她的旁邊,也不知道兩個人說著什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寶兒抿唇,隨即對著陸離招手:“喂!陸離!你們倆幹什麽去!”

    她清亮的聲音一喊出來,本來要走過去的少年頓時迴頭,陸離看見是她,當即轉身。

    隻不過,比他動作更快的是身邊的李靜,她看見林寶錚的臉,高興得直揮手,一溜煙跑了過來:“寶兒!你要去哪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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