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在家開視頻會議不行嗎?”“不是集團內部的會議。是市委舉辦的,要求全省二十個集團的負責人參會。”“是什麽會搞得這麽隆重?找人替你去不行嗎?”“不行。是一個關於國內奢侈品品牌推廣的會議,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上麵有政策要下來,估計也就是把一幫人召集在一起學習文件精神。這種會一般開不了多長時間的,你不用擔心,我讓小陳陪我去。”“你叫我怎麽能不擔心?上次也是小陳陪你,結果怎麽樣?弄進醫院了。我不想再經曆一次,阿珩。”“沒有這麽嚴重,估計四點就結束了,不吃飯不喝酒。”“那萬一呢?那幫人有多兇殘你比我清楚得多吧?”“……”舒伯珩抿嘴不說話了,隻是臉已經徹底地黑了下來。莊淩見狀連忙放緩了語調,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咄咄逼人,“對不起阿珩,我也是太擔心你了。就算是這樣,那你現在在身子也承受不住坐一個多小時的硬椅子啊。”“……”舒伯珩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把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想說的說出來,“莊淩,別這樣。”“我……”“你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廢人。”“我沒有……我……”“也別這麽小心翼翼。”“……”“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愧疚。”“我沒有阿珩,我……”那句“我愛你”在這種情況下竟是完全說不出來,他心中焦急,可是越著急,自己就越像得了失語症一樣吐不出半個字,就像有人控製著他一樣。舒伯珩等了半天,等到眼裏的最後一絲期望終於也完全破滅了。“阿珩!你聽我解釋!我……我……”“我知道了。”“……”你又知道了什麽啊?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莊淩心知舒伯珩終於還是又一次地誤會了,可是自己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因為無論怎麽說,他都會認為自己是因為所謂的“夢境”而幡然醒悟,從而產生愧疚。事實上,在重生以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連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莊淩本身在感情上就是一個很遲鈍的人,如果不是那每晚都會做的關於前世的夢,他不可能這麽迅速地從各種細枝末節,覺察到他對舒伯珩的感情。可是現在要怎麽解釋,舒伯珩才會相信?這個人,大概又把自己縮進龜殼裏輕易不出來了。這樣一來,莊淩不由得恨死了自己剛才的猶豫,為什麽說不出口?為什麽要讓他誤會?莊淩啊莊淩,你到底還能做成什麽事啊?“阿珩,”莊淩坐下來握著舒伯珩的的手,“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你也厭煩我說這句話,可是我還是要說。首先,對不起,也感謝你等了我那麽久還沒有放棄。人生能有多少個寶貴的十年,可我把你這十年都辜負了,並強塞給你這麽多糟糕的迴憶。其次,我承認,這段時間我對你的態度很有問題,就像你說的,太過小心翼翼了,連我都覺得太不像自己了。那是因為我太害怕了,你知道的,我做了那個夢,再結合起你上次無知無覺地躺在搶救室裏,讓我很難不擔心,一睜眼,你就會不見了。”他停頓了一下,抓起旁邊的牛奶,看也不看就喝了大半杯,接著說:“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確實是愛你的。”莊淩終於說出了這三個字,可惜來得有點晚,與其說是真情流露,倒不如說是打過腹稿的。第66章 秘事因此,舒伯珩聽完他的這一長串自我剖白之後,非但沒有理他,反而周身氣息更加沉寂了。“阿珩,你理我一下!阿珩!”可是舒伯珩已經閉上了眼睛,“我累了,你出去吧。”“……”莊淩頓時不知所措,因為他感覺到在他掌心的舒伯珩的手也在慢慢抽離,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還想爭取,可是看舒伯珩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就莫名退縮了,過了很久,他隻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就在外麵……”等莊淩走後,舒伯珩慢慢睜開眼睛,他拿起床頭的手機,緩緩撥了一個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電話很快就被接起,裏麵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聽起來很欠揍,“我的大少爺,你終於舍得打電話給我了?說吧,有什麽吩咐?”“我讓你查的事情有什麽結果?”“他在調查你。”“誰?”“還有誰?莊淩。他在調查你跟他父母的死到底有沒有直接或間接的聯係。我說,真有意思啊!一邊含情脈脈地說著情話,一邊找人來調查你。舒大總裁,你真的不考慮甩了他嗎?或者他故意接近你,就是為了……”“……”也許是感受到冷氣通過手機不斷地傳向他那一邊,電話那頭的人不自在地縮了縮脖子,“好了,不說了不說了!你的特異功能是越來越厲害了!”“對了,下午的會你真要去參加?我可聽說吳盛京要趁這次機會搞你,你如果去的話,別喝水,也別單獨去什麽地方。”“他還不足為慮。”“你可別不當迴事,有些時候讓你翻船的恰恰就是這些小螻蟻,關鍵是他還不是。據說吳胖子的伯父是市委的某位大佬,所以他才這麽明目張膽。”“我知道。”“你知道?那你還?……伯珩,你對他這麽委曲求全,不僅僅是為了爭取下一個公司給你的小情人吧?”“我懷疑,他和害我爸爸的人脫不了幹係。”“你是說,找你爸做項目的人?他們怎麽還有關聯呢?誒伯珩,你消息可靠嗎?”“還不確定。但我的人在他的檔案櫃裏發現了當年他們合夥成立公司的資料。”“你的人?行啊,舒大總裁,你在工商局也有人,那你不會在市委也安插間諜吧?手眼通天啊你,看來你很快就要用不到我了。我好傷心啊!”“我還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隻是當年順手幫過的一個人考進工商局而已。”“……”電話那頭的人詭異地靜默了一瞬,“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