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珩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心知他是鑽了牛角尖。其實兩個人糾纏這麽多年,他幾次想放手,可是莊淩總能在關鍵的時候給了他希望,讓他覺得他們之間還是有可能的。雖然最後他都發現,那不過是鏡花水月。所以這一次,他能相信嗎?其實現在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既然兩個人都想重新開始,那過去孰是孰非就變得不再重要了。感情嘛,總得有人讓步才能走得下去。想通了這一層,舒伯珩豁然開朗,他用另一隻手覆蓋在莊淩的手上。莊淩一個激靈,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抬頭看去,卻撞進舒伯珩帶笑的眼睛裏,他一時之間好像要被吸進去了,訥訥地喊,“阿珩。”“傻了?”“啊?”“你來這裏做什麽?”“啊?”莊淩還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在粉絲麵前那樣鎮定睿智,氣得舒伯珩胃部又隱隱作痛,暗道自己這什麽眼光,攤上這麽個人,隻能自認倒黴。最後,他隻能認命地自己去夠床頭櫃上的水。莊淩這才反應過來,忙條件反射地放開他的手,“你要喝水嗎?別動!對了,折騰了大半天,餓了吧?你現在能吃什麽?我去弄。”莊淩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麽是舒伯珩能吃又不會吐的,最後隻能訕訕說:“我去問醫生。”“不用去了,我現在不餓。”“那怎麽能行?”莊淩一邊拿著兌好的溫水喂舒伯珩喝了,一邊說道,“你這樣,我怎麽能放心進行下午的拍攝。要不,我跟導演說說,把我的戲份挪到明天吧?我真的……”“阿淩,你不必如此。”“你叫我什麽?”“……”“可以,再叫我一次嗎?”莊淩麵露希冀。這是舒伯珩這段日子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叫自己“阿淩”,他忍不住想要確認這不是幻覺。舒伯珩卻是忍不住笑了,“到底誰才是小傻瓜?”卻是還記得之前的帳呢。莊淩這會兒也笑逐顏開,趕緊順毛,“我是小傻瓜,我是小傻瓜。”“你何時變得這麽嬉皮笑臉?”“自從認清了自己的心開始。”“……”從這時起,莊淩就像點亮了什麽技能一樣,情話張嘴就來,時常弄得舒伯珩哭笑不得,又招架不了。當然這是後話了。莊淩在病房待了兩個小時,不斷地跟醫生確認舒伯珩確實已經沒有什麽不適了,這才勉強放下心來。在讓他睡下之後,又癡癡地看了他一會,這才依依不舍地出門繼續工作了。下午的拍攝任務相對來說要簡單得多,從籃球男孩撿起地上那塊手表開始,就啟動了時光漩渦,開始了迴憶殺。幾年前。百貨大廈的名表專櫃麵前,一對洋溢著青春和傻氣的情侶正站在那裏對著其中一塊表指指點點。男的隻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西褲,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端的是書生氣十足,隱隱可以看到後來的樣子,正是徐文。而女孩則是有著一頭黑直的披肩秀發,嘴角一直掛著甜美的笑容,看上去也是十分文靜斯文,與男生十分登對。“阿文,這塊表好看嗎?”“好看。”男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誒,這塊手表是多少錢啊?”“您好,稍等一下。”櫃員從櫃台裏拿出了這款手表仔細看了看,然後說,“您好,小姐,是二十萬零三千元。”“啊?哦。”女孩低下了頭,似乎很是失落的樣子。她本來看男友喜歡,想要花錢為他買下作為相識一周年的禮物,可是誰想,這竟是他們負擔不起的“天價”。倒是男生顯得很善解人意,拉了女生轉頭就走了,“沒事,我也不是很喜歡。”可是女生明顯不信,她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趁男孩子不注意又跑迴到櫃台前麵,一臉希冀,“能不能便宜一點?”櫃台小姐一臉遺憾,“不好意思,不能。”“哦……”也許是櫃員小姐看不下去女孩一臉失落的樣子,她猶猶豫豫地對她透露了一個關於這個手表的秘密,“設計師l先生設計出這款手表的時候,曾經說過,隻要有有情人能夠讓這表盤裏呈現出藍色星空的圖案,就分文不取。”“星空?”可是表盤怎麽能呈現出星空的圖案呢?女孩疑惑地歪了歪頭。“cut!ok很好,白瑩去休息。接下來莊淩你是重頭戲,各部門準備準備。”“莊淩?”“……”“莊淩?”“嗯?”“發什麽呆呢?你過來一下。”“沒有,導演,你會不會覺得這個故事有點奇怪?”“哪裏奇怪了?”“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徐文的這個反應有點奇怪,不熱絡,而且莫名其妙。劇本裏這段有標注,當女友問他這塊表好看嗎的時候,他的表現是心不在焉,我按照這個演出來了。可是他如果真的喜歡這塊表的話,會是這麽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嗎?”“……”“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