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這麽認真的表情說出這麽戳心窩子的話真的好嗎?第二天,慕鶴軒果真帶著禮物上門了。他來到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前,還有些恍惚。身為一個長史,雖然俸祿不高,但也不至於住在這比破廟也好不到哪裏去的地方。劉長史正坐在地上喝酒,滿屋子都是濃鬱的酒味和難聞的發黴味。慕鶴軒被嗆了一下,沒忍住咳出聲來,吸引了地上頹廢的男人的注意。“你…是誰?”“來陪你喝酒的人。”慕鶴軒踩著茅草走進屋,也不嫌棄,大大咧咧地跟他肩挨著肩坐下來,用食指勾起一隻側翻在地的酒壇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這是‘黃粱夢’吧?真是好酒,從百裏就能聞到香氣。”“你…知道?”“年幼的時候偷飲過一迴,聞一口,醉之,飲一口,如墜雲霧,是以稱為‘黃粱夢’。”“是啊……”“先生為何情願在夢中也不願清醒呢?”“你個…小娃兒…懂什麽……”“因為你一生致力於水利工程,唯一的女兒卻在洪澇中喪生;因為你有很多奇思妙想,卻沒有人願意讓你把它變為現實。”“你…你…你是誰…你憑什麽這麽說…你知道什麽……你懂什麽?!啊?!”男人由最開始的喃喃自語,到後麵的陡然拔高音調,顯示出他很憤怒,但更多的是,被戳破心事的懊惱。“劉先生!我們願意給你機會,讓你施展自己的抱負。你女兒…她也會很高興的。”“……”“你不是我女兒…怎麽知道她願意……”“因為…我能體會她的痛苦……”“你說什麽?”“我七歲的時候,北方還到處在打戰。我有一次誤闖了戰場,到處都在殺人…我一個小孩…沒地方可去,就躲在一個草堆後麵……眼睜睜看著那些魔鬼,砍翻了一個又一個的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輪到我……我總無能為力等待死亡的過程,我經曆過。我知道你女兒那時也是。隻是我比她幸運。你,願意讓更多的孩子,重蹈她的覆轍嗎?那麽你將來下去了……”“別說了!”男人粗重地喘著氣,睜著通紅的眼睛狠瞪著他。其實,慕鶴軒脫口而出的這話是有些失禮了,也難怪對麵的人這麽生氣。但他心裏知道,有些心病,就要用猛藥醫。“劉長史……”“你帶了什麽東西過來?”慕鶴軒一聽就知道有門,忙把地上的那堆東西推過去,“這些是楚國五十年來關於治澇的資料和一些上古典籍,請先生過目。”“留下吧,人可以走了。”“先生,拜托了。”慕鶴軒長揖到地。“走吧,走吧!”劉長史不耐煩地擺手。慕鶴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彎腰出了門。確定了主持大局的人,那麽接下來也就有了個大體的方向。隻是,事情的進展,並不像原先預想的這般順利。首先,來自內部的阻力就很大。魏景行初來乍到,還沒有完全收服以趙覃為首的老班底的心,貿然要搞這樣一個觸犯他們既得利益的大工程,耗時耗財,勢必會遭致他們的反對。“這劉長史不是很厲害嗎?都能讓王爺派穆公子親自去請,他怎麽還找我們要人手啊?”“就是,我們忙都忙不過來呢,你看,這麽多人下了大獄,多出來的工作總要有人做不是?”“你們…就不怕我告知王爺。”“就是王爺親自來了,本官也還是那句話,我們這裏抽不出人手。再說,王爺‘日理萬機’,又怎會管你那點芝麻大的小事?”“孤便是親自來了,你待如何?”“王…王爺……下官墨麟……”“不用跪了,孤可受不起你這一跪。”這話可是誅心了,滿屋子的人都嚇傻了。他們不由得想起半個月前的宴會,眼前這人也是這般雲淡風輕,然後陳大人就在他們眼前,生生被削去了腦袋。墨麟想著當時的場麵,而這人眉頭不皺,就決定了一方大員的生死,他咚的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連整個身子都匍匐下來。魏景行不為所動,慢慢地踱到桌前的椅子旁坐下,隨手拿起一卷書就開始看。任憑跪滿了一地的人,將頭磕得咚咚作響。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過來,自動請纓要去江邊。魏景行沒什麽反應,隻是點了一下頭,眼睛仍舊盯著那卷書。那人得到準許,立刻就一溜煙跑了。其餘的人見狀也有樣學樣,紛紛表示自己要去幫忙。直到屋內的人少了大半,魏景行這才開了尊口,“墨大人禦下有方,孤會重重賞你。”墨麟哪敢要什麽獎賞,忙開口重重批判了自己一遍,再頌揚了一下王爺的英明神武,好不容易將這尊大佛給送走,他人也出了一身冷汗,差點虛脫倒地不起。話說這魏景行為什麽會溜達到這裏,還聽到這麽一番話?他本來是要去江邊的。因為這個大工程的開展,吸引了很多江南地區的水利人才來參與,魏景行為顯得重視一點,決定親自去見他們。他的身體在袁成書的調養下,已經好很多了,稍微可以支撐著走較長的路程。更何況,丹陽百姓看到他們的王爺身體不好,還親自過來關心慰問,自然就更加感動,他也就不知不覺為自己收服了人心。第75章 修渠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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