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凝曦醒了過來,全身酸疼,像是被人揍了一樣,茫然的環顧四周,發黃的被褥,硬邦邦的睡坑,周圍的家具都有些破損。


    她這是在哪,她被那個破衣櫥櫃的人救了麽?


    還來不及思考,門外傳來聲響,楚凝曦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連忙繼續躺下去,蓋好被子裝睡。


    “老頭,你這藥行不行啊,這都過了兩天了,這人怎麽還不醒。”


    魏蠡嫌棄的瞥了眼還在給寫配藥的杜夫。杜夫白了眼他。


    “臭小子,急什麽,老夫都說了,這藥效見效慢,用時久一點但能徹底根治。”


    “這還不久啊,這都睡了兩天兩夜了,豬都沒有這麽能睡吧。”


    魏蠡不滿懟道。


    楚凝曦:…………這人說話好……討厭。


    杜夫也是個有脾氣的,聽的他在自己耳邊吵來吵去,迴懟道:“看你這著急的模樣,她是你媳婦嗎?”


    魏蠡連忙否認;“怎麽可能,我這不是看她在我這裏躺了這麽久,想著人醒過來把這救命的“恩情”好好算清楚麽。”


    楚凝曦:…………還不如不救我,怎麽攤上個這個……


    “哦?是嗎?你以前怎麽不這樣,以前還說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下一秒人家就被你氣噶了。”


    “以前……別說這些有的沒得,這人我前幾天發現她的時候身下都是血。這幾天也是。”


    楚凝曦:…………這人噶了她算了……


    杜夫擦了擦額頭的幾滴虛汗,“你這臭小子,那是人家姑娘家的葵水啊……”


    杜夫被他這問的好氣又好笑,趕緊寫完藥方給他,馬不停蹄的走了。


    魏蠡拿著這藥方,看了看楚凝曦還在虛弱的躺著,摸了摸鼻子,耳朵微紅。


    “女子的葵水需要注意些啥?”


    *


    抬頭望著天花板,這樣一直躺下去也不是個事,楚凝曦小心地坐起。


    這幾天一直在床上躺著,剛一下地楚凝曦就站不住,把床頭邊上的一盞小油燈給撲到了。


    聽到這聲王大嬸連忙跑進來,“哎喲,姑娘小心點,沒傷著吧,你想要什麽嬸子去給你拿。”


    說著就把她扶了起來,又把油燈重新擺迴原位。


    楚凝曦想迴話,喉嚨又幹又痛,便向王大嬸比劃著一個想喝水的手勢。


    王大嬸看她這樣,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嬸子這就去給你拿水。”


    語氣不自覺多了些心疼,哎,這姑娘年紀輕輕的,長得這麽好看。


    居然是個小啞巴,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很快去外麵廚房用碗給她裝了一碗,想起魏蠡說的話,又重新去茶壺裏給她裝了碗熱的。


    “姑娘,躺了這麽多天,喝點暖的暖暖身子吧。”


    楚凝曦雙手接過,向她點頭表示感謝。


    水不是很燙,溫的,太渴了,她咕嚕咕嚕一下就喝完了。


    “謝謝嬸子”她虛弱的向她表示了感謝。


    “你不是個啞的啊。”


    一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自覺唐突,楚凝曦卻隻是向她搖頭笑了笑,“不是的,嬸子。”


    這個嬸子不但和藹,感覺還待她挺親近的。


    “那就好,對了你不是來月事了麽,你這屋子裏住著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弟兄,嬸子來之前去街上給了買了一些月事帶,你這會先去換換吧。”


    一聽到這,楚凝曦就很羞,小臉通紅,連忙答道:“多謝嬸子了。”


    她現在沒有什麽給人家答謝,隻能一口一個謝謝掛在嘴邊。


    “害,這都是些小聲,你快去換吧,天色也不早了,嬸子已經給你燒好了熱水,到時候你就去隔壁房好好洗漱一下。”


    楚凝曦乖巧應下,王大嬸說了句還得早點迴去煮飯,就匆匆離開了。


    楚凝曦目送她離開,看著人真的走遠,忙掀開被褥,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床單都被她弄髒了。


    她鎮下心來,嬸子說這房子裏住著其他男人,那次也聽到了那人的聲音,應該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她得趕在人家迴來之前,早點把這收拾好。


    找到了茅房,看著坑上胡亂飛的蚊子,她隻能咬了咬牙。


    用盡全身最快的速度把月事帶給換上去,去洗澡時,使勁的給自己身上搓幹淨些!!


    魏蠡迴家途中,看見了王嬸子,得知家裏的情況,就快速地趕了迴來。


    看著主臥沒人,隻剩下已經血幹了的床單和被褥,聽到次臥又水聲,循聲望去。


    一抹窈窕的倩影借著微若的燭光倒映在紙窗戶上,身姿曼妙,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魏蠡定下心來,不忍再看,轉身抱起那被弄髒了床單和被褥,拿去外麵換洗。


    楚凝曦終於覺得自己把自己洗幹淨,拿起木桶上的衣服就穿,不得不說,王嬸子是真的細心。


    給了月事帶,還給了她新買的衣裳和幹淨的小衣,布料雖然粗糙。


    但比她來之前髒兮兮的衣裳好多了。


    想去房間拿床褥,“怎麽不見了?”


    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從窗戶外一角好像看到了,疑惑的走出去。


    看到的卻是一個上半身赤裸的男人,正在往大盆裏倒水清洗她弄髒的床褥。


    感到羞澀,楚凝曦下意思的就想往屋內跑,不巧額頭一下就撞到了門。


    “嘶……唔……”


    魏蠡走了過來,雙手搭著她的肩,把她轉了過來,察看她的傷勢,微微皺眉。


    “怎麽這麽不小心。”


    受不了和陌生人靠的這麽近,而且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楚凝曦把身子側開,想把距離拉遠一點。


    魏蠡不滿她這些小動作,輕聲嗬斥,“別動,你這都青了。”


    又瞅了一下木門,“就這麽不經碰?”


    說完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屋內走。


    床單已經拿去洗了,隻能讓她先坐在木凳子上,魏蠡轉身去另外一間房,找出了一個綠色的小藥罐。


    “這個是紅黴素軟膏,藥性有點刺,疼你就忍著。”


    楚凝曦不敢和他對視,聲音細軟的應答,“謝謝你。”


    說完就等他遞給她藥膏,沒想到他直接半蹲下來,和她湊的極近。


    楚凝曦被他這一舉動驚到了,耳朵和臉頰通紅。


    魏蠡像是知道了什麽,又返迴房去,隨便找了外衣就套上了,又繼續蹲在她麵前。


    楚凝曦實在不習慣這樣,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我自己……來吧,太麻煩了。”


    魏蠡打開藥罐,“你麻煩我的事情還少嗎?從開始到現在。”


    楚凝曦沒話說,嗯,恩人最大…………便任由他搗鼓。


    看著眼前的女子,乖巧的坐著,內心不經意間浮起一片柔軟,手上的動作放的更輕了。


    可即便如此,楚凝曦還是被這藥性給刺到了,額頭上火辣辣的疼。


    魏蠡看著她一張甜美的小臉皺的死死的,“藥性如此,忍著點。”


    “……嗯。”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從那河流那裏漂下來。”


    那條河漂下來的東西和人可都是宮裏人。


    楚凝曦被他這麽一問,腦子轉的飛快,便想起之前聽到民間的一些話本子,整理好情緒。


    迴答到:“我原本是高家村的丫頭,父母看我年紀尚可,便要把我賣給年過三十又已經瘸了腿的老賴,我不依,他們便動手打我。”


    說到這還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魏蠡聽她這樣講,眉眼一挑,像來了興趣,“哦?然後呢?”


    楚凝曦把頭低的更低:“然後我的好姐妹不忍看我深陷苦楚,便想到了這個辦法幫我逃走。”


    又輕輕的抽泣了幾下,頭上沒有什麽動靜,隻有一雙粗壯的手還在小心的給她塗抹著。


    給她塗好藥後,魏蠡雙手捧起她的臉龐,看著她的眼睛。


    “我有個好辦法,讓你以後都不在深陷那種苦楚。”


    哈?“……什……什麽?”


    楚凝曦被他搞得不解。


    隻聽見他像看獵物一樣看著她,低沉的聲音響起:“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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